莫言的諾貝爾文學獎和他的【蛙】 梁中堂 按語 瑞典文學院將今年的獎項授予中國作家莫言,這既是對莫言文學成就的獎勵,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世界對中國現實的一種認可。去年,莫言獲得國內官方文學的最高獎項茅盾文學獎,今年再得世界民間最高獎項,當然不僅僅是一本作品的問題。應該說,莫言是靠他的人性的理念和幾十年的不懈努力贏得了國內的讀者,也贏得了世界。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還是有一本作品在其中起到了作用,這就是【蛙】。 【蛙】是寫計劃生育的。我曾經說過,這是莫言為向諾貝爾衝刺的一本書。莫言在文學界的地位,無論國內茅盾文學獎還是諾貝爾文學獎,都有了多年的呼聲。對於茅盾文學獎來說,這是遲到的獎項。茅盾文學獎需要莫言,而不管他有什麼書,都該上了。但按照茅盾文學獎的規則,莫言只能拿出【蛙】去參評。茅盾文學獎是獎莫言的,而不是獎【蛙】的。但是,因為獎項要授予莫言,不得不獎【蛙】。 同樣,莫言在許多年裏都屬於候選諾貝爾文學獎的中文作家中呼聲最高的一位。但是,諾貝爾似乎根本沒有顧及到中文文學,其實是中文文學中所反映的理念還未能達到諾貝爾文學獎的水準。莫言在多次的受挫中悟出來了,趕寫了一本。也是中國的發展,自覺不自覺地都在靠向世界。世界需要中國,諾貝爾文學獎需要中文作家。莫言因為【蛙】而勉強應試合格,所以得獎。但是,諾貝爾文學獎授獎詞中卻沒有提到【蛙】。 這是大千世界的奧妙。 我很贊同莫言的這句話:普世價值沒那麼複雜。 為慶賀莫言榮獲諾貝爾文學獎,特將去年的一篇博文粘貼於後。 ——2012年10月12日星期五莫言小說【蛙】是一部紀實文學
早在前篇博文寫作之前,中國作協第八屆茅盾文學獎評選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自那篇【B超無力承受的重負】粘貼出去之後,莫言【蛙】已獲獎,就想以此為題寫篇文章。之所以遲遲沒有動筆,是因為幾位堅決反對我的讀者一直沒有出現。20多年前的人口專家委員會上,我沒有想到有那麼多的專家委員都同意政府把代表新科技成果的B超和人民隔離開來,不許可人們自由使用先進醫學設備。經過20多年,我把那次會議的發言粘貼出來後,同樣沒有想到今天還有那麼多的反對者。包括20年前的專家委員和現在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的官員在內,幾乎都把 B超當作造成我國人口出生性別失衡的原因。所以,我再把1988年浙江省聯合調查組對本省部分地區棄嬰、溺嬰調查報告張貼處來,說明導致性別失衡的原因在於現行的計劃生育制度,如果不是B超,我們會有更惡劣的社會後果。因為希望看到一直反對我的幾位網友的意見,所以就把上一篇文章在首篇的位置多放了幾天。但是,該等的朋友還是未曾出現。史上有『退避三舍』之說,我已退『七舍』了。所以,就不再等了。
莫言【蛙】是以計劃生育為背景題材的小說。蛙,取娃的諧音,意生娃。而且因醫學形容男性精子有青蛙蝌蚪狀,更喻人的繁衍如蛙一般即使生存環境倍生艱難,仍可做到生生不息。早在2009年該文在【收穫】第6期上首次發表,我已閱讀過,深為作者敢於觸碰敏感題材而生敬意。在【蛙】一書中,農民因為超生和計劃外懷孕,處罰、扒房,強制人流,因為生育而背鄉離井、流離失所,以致不少人失去生命,令人須臾感嘆。但是,我讀這篇小說,因知其真而將其當作紀實文學來讀的。而且,因為對這一領域比較熟悉,還能夠讀出作者在不少的故事情節上有意將其惡劣程度予以淡化。這次獲獎,會有不少的新的讀者,許多人會以為它是小說,由作者虛擬的。所以,我將一些資料轉貼出來,以表明【蛙】所敘述的情節在生活中確實都存在。
1984年2月27日到3月7日,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根據中央書記處108次會議決定,召開全國計劃生育主任會議。新任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主任王偉在會上講話說:
有的地方出現過用野蠻的辦法,抄家、封門、砸鍋、扒房子、毀壞莊稼、牽走牲畜,破壞群眾的基本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甚至圍村突擊,拉人遊街、變相監禁群眾、株連親屬、鄉鄰等。
在同期的另外一次會議上,王偉還批評有的地方甚至組織『夜襲隊』,晚上去抓計劃生育『超生戶』或結紮對象。也是在這次全國計劃生育委員會主任會議上,聯繫計劃生育工作的中央書記處候補書記郝建秀在講話中說:
最近看到一份材料,有一個鄉去年十月份扒掉一家計劃外懷孕戶的房子時,還召開了現場會。……可是這個鄉在召開了扒房現場會之後不久,又出現了三十八名計劃外懷孕婦女。這不是越鬧越僵持了嗎?這個地方的幹群關係搞得非常緊張,有人罵計劃生育幹部斷子絕孫,有人裝瘋賣傻打幹部,有人放火燒乾部家裏的東西,有人砸幹部家的玻璃窗。中央領導同志接到這樣的群眾來信不少,也有不少人為此上訪。有些地方矛盾激化,出了人命。
還是這次會議上,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務院副總理萬裏在講話中說:
因為工作難度大,你們在工作中,有一點這樣那樣的毛病,中央是諒解的。任務那麼重,農村的面又大,舊的傳統思想影響很深,經濟、科學、技術又落後,在這種情況下,要完成這個任務,發生一些強迫命令,是可以理解的。但這絕不是支持你們去搞強迫命令,那個做法是不合適的。例如扒人家的房子,逼得婦女去逃難,搞得不能生活,這太過分了,太脫離群眾了。即使是個別現象,也不能不引起重視。現在農民有了生產責任制,生活改善了,如果在過去餓着肚子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他們非造反不可。在座的各位都要正視這個問題。我們不向外宣傳,不告訴外國人,但在內部,你們自己的毛病自己檢討,中央不批評你們,也不責備下邊,但要好好進行教育,總結經驗教訓,改進工作。我們批評的,主要是過去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不重視這個問題。我曾親自批了一份反映河北省婦女因強迫結紮去五台山地區逃難的材料給國家計劃生育委員會的領導同志,要他們趕快糾正一下子,加強群眾工作。但他們根本不重視,當作耳旁風,連個回信都沒有。強迫結紮,不能那麼做。那個做法太脫離群眾,是違犯黨的政策的。
從上述三位領導的講話可以看到,莫言的【蛙】其實一點都沒有虛構,只是把社會中實際發生的相關情節嫁接到了一起。所以,我建議讀者把其當作報告文學來讀,可能會更恰當些。 2011年9月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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