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不少重要歷史事件有文字記載,但不能反映歷史的細節,更不能呈現歷史中人的真實面貌――而口述史的價值卻正在於此。口述不是講和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口述史的樣本和採訪者,主要還是需要歷史學工作者來採訪。歷史長河中有價值的人和事,才是我們選擇的標準。』
『不少重要歷史事件有文字記載,但不能反映歷史的細節,更不能呈現歷史中人的真實面貌――而口述史的價值卻正在於此。口述不是講和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口述史的樣本和採訪者,主要還是需要歷史學工作者來採訪。歷史長河中有價值的人和事,才是我們選擇的標準。』 ――復旦大學口述史研究中心 『1949南下上海乾部史』 『口述史』在國際上是一門專門學科,國內也有不少學者因研究需要做部分口述史收集工作,但很少有學者和機構專門做口述史收集、整理工作,許多歷史親歷者因爲年齡過高離開人世。爲搶救這一記憶,日前,以口述歷史方式記錄現、當代中國社會變遷和重要歷史事件、人物爲宗旨的復旦大學口述史研究中心成立。這一中心目前已經完成了第一個項目――『上海改革開放30年』,由復旦大學歷史系兼職教授曹景行主持編撰的【親歷──上海改革開放30年】也由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據復旦大學口述史研究中心負責人金光耀介紹,研究中心由復旦大學歷史系牽頭組建,第一個已完成項目『上海改革開放30年』按時間順序,選擇了十位上海重大歷史親歷者,這些上海故事包括嘉定縣『試水』聯產承包(口述者李學廣)、『傷痕文學』的到來(口述者盧新華)、【於無聲處】響驚雷(口述者宗福先)、1988年遏制上海A肝大流行(口述者謝麗娟)等。 這一口述項目爲完整回顧改革開放30年提供了豐富、全面的細節,非常具有文獻價值。『這就是口述史的價值。不少重要歷史事件有文字記載,但不能反映歷史的細節,更不能呈現歷史中人的真實面貌。』 金光耀對早報記者說。 在完成了第一個口述項目之後,金光耀介紹,研究中心的下一個準備啟動項目是『1949年南下上海乾部歷史』,『1949年,隨解放軍來到上海的幹部來自山東、蘇北等地農村,他們來到上海之後如何融入上海、融入工業,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歷史課題。』金光耀說,『我們計劃尋找在世的幾十位南下幹部,通過他們的口述,記錄他們的歷史,反映他們的人員構成、教育背景、地域構成等。』對於這個正在醞釀中的項目,金光耀深感時間緊迫,當年南下來到上海的幹部就算只有20歲,現在也已經有80歲了,『再不做可能就沒有這段歷史了。所以我們計劃的有些項目,我們只好先做各個領域的高齡老人口述。除了這個,我們還打算做上海紡織女工口述史,通過紡織女工個人史反映中國紡織工業的變遷。』 籌集更多資助做全國口述 事實上,國內零星做口述史的學者不在少數,『但國內學者做口述史,主要圍繞自己在做的研究課題來做口述,以此做學術研究的擴充,而不是單獨做口述。』 金光耀說。 這些零星的口述雖然做了一些歷史記錄,但因爲口述樣本數量有限,尚不成規模。此次成立的復旦大學口述史研究中心則希望實現規模化口述記錄,『等成規模之後,研究中心就歡迎各地學者前來尋找研究資料。』金光耀說。目前,從事口述史收集的工作人員主要是復旦大學歷史系的老師和學生,最理想的狀態是有10位老師專職做口述收集、整理,這樣能保存更多的記憶。除了復旦大學,金光耀表示,上海社科院的不少學者這幾年也一直在做些上海城市文化史的口述工作。 此外,限於人力、財力,目前的研究中心口述收集區域基本上局限在上海,『等有足夠影響力,籌集更多資助之後可以擴展到全國做。目前沒有研究課題資助,所以只能靠我們自己去尋求社會資助。』金光耀介紹,根據現有的經驗,每個項目至少需要30個以上的樣本,既有名人,也有高層領導和普通人。『做口述最困難的是尋找合適的樣本,有些人不願意對你說也沒有辦法,特別是高層人物,所以目前的工作主要是通過自己的關係網尋找樣本,比如此次完成的上海改革開放三十年就是這樣。』 口述史需要歷史工作者採訪 作爲歷史研究的重要分支――口述史這一學科的歷史還相對比較年輕,根據公認的觀點,口述史從二戰後開始從美國興起。1948年,美國歷史學者亞倫・芮文斯( Allen Nevins)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建立了第一座現代口述歷史檔案館,用以保存美國生活中有意義的私人回憶資料。他主持的福特汽車公司口述史,上自老闆,下至普通員工,訪談記錄達26000多頁,成爲研究該公司最爲豐富的資料。哥倫比亞大學也自此成爲全世界口述史收集和研究的重鎮。 哥倫比亞大學口述史收集和研究與中國現代歷史也頗有淵源。據金光耀介紹,該校的中國史學者韋慕庭(C. Martin Wilbur)在1950年代發現了在紐約居住的許多國民黨軍政要人,在他推動下陸續對這些民國高官做口述整理,而歷史學家唐德剛後來也參加進入,並產出了一大批極富歷史價值的口述歷史,並有不少整理出版,比如唐德剛所做的李宗仁、顧維鈞、張學良、胡適等著名人物口述。 那到底什麼是『口述史』?『口述史』和回憶錄有區別嗎?按照國際學術界比較通行的說法,口述歷史指的是由準備完善的訪談者,以筆錄、錄音或錄影的方式,收集、整理口傳記憶以及具有歷史意義的觀點。1980年,美國口述歷史協會提出一套評介口述歷史的標準,它規定了口述歷史工作者對受訪者以及社會公眾應盡的義務,還對口述歷史贊助機構和檔案機構的義務作了規定。 在金光耀看來,口述不是講和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口述史的樣本和採訪者,主要還是需要歷史學工作者來採訪,『他要做許多案頭準備工作,幫助被採訪者回憶,甚至糾正他們錯誤的回憶,刺激他來回憶。比如唐德剛所做的李宗仁口述,這一口述的價值來自訪問者與被訪者的雙向互動。唐德剛還幫李宗仁、顧維鈞糾正了一些記憶錯誤。』而這也是口述史與回憶錄的區別,個人回憶錄或者自傳主要是自說自話,口述歷史是主客對話。 金光耀表示,更重要的是,口述史收集整理不能考慮市場喜歡什麼就做什麼,『歷史長河中有價值的人和事,才是我們選擇的標準。』所以正如歷史學家保爾・湯普遜在其著作【過去的聲音:口述史】中所說:『它(口述史)賦予歷史學一個不再與書面文獻的文化意義相聯繫的未來。它也將歷史學家自己技藝中最古老的一項交回到他們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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