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後,國內某大報記者採訪他,問:『你幸福嗎?』莫言頓了下平靜回答說:『我不知道。』
個人覺得,莫言的回答實在是大智慧。 若說幸福,勢必會遭來許多人的義憤填膺、口誅筆伐。 若說不幸福,那更要導致那記者、那媒體以及背後諸多強大勢力的極端不滿和深惡痛絕,可能還要導致嚴重的個人隱患。 所以,莫言回答的最佳答案只能是一句頑童般的句子:『我不知道。』 魯迅曾寫過一篇名叫【立論】的短篇小說,說的是一個學生向老師請教立論的方法,老師說:『難!』 『比如說一個人家生了一個男孩,合家高興,滿月時抱出來給客人看,無非是想得到一點好兆頭。 『一個人說,這孩子將來要發財的。』他於是得到一番感謝。 『一個說,這孩子將來要做官的。』他於是收回幾句恭維。 『另一個說,這孩子將來是要死的。』他於是招來東家的一頓痛打。 『說要死的必然,說富貴的說謊。但說謊的得好報,說必然的遭打。』 學生又問:『我願意既不撒謊,也不遭打。那麼,老師,我得怎麼說呢?』 老師說:『你得這樣說:啊呀!這孩子呀,你瞧,多麼……哈哈!呵呵!嘿嘿嘿嘿!』 魯迅這篇小說寫了不到十行字,就完整深刻地揭示了中庸之道的無奈和尷尬,揭露出人情世態的荒誕與複雜。 現實社會中,實話實說的人得到好報的並不多,假大虛空的人反而大行其道。這就無意中養成了一種民族的思維劣根和語言惡習。明明是不滿意的意見,開會不說,會後亂說;見面不說,背後胡說;自己的意見得不到正確表達,回過頭來還埋怨這個怨恨那個。 現實中,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 想一想,莫言這筆名恐怕就來自於佛家那句偈語――『不須說』吧!即使看到了看透了也不須說出來,只是用自己的一支禿筆曲意婉轉地呈現給社會,默默耕耘自己的心硯,低調痴迷自己的事業,因此才有了這樣的成就。 佩服莫言的文風,欽服莫言的低調。但是對於莫言的緘默,一向秉筆直言的我卻不敢苟同。 □朱坤寧 來源:西安晚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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