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实地才有真用处 为"大材小用"另找原因

有报道说，加拿大的一项在全球32个国家进行的调查结果显示，有将近一半的加拿大人感觉自己大材小用，亦即自己的职位低于工作能力或者工作经历。不过，这个数字不算什么，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比例最高的，还是我们中国，高达84%，排名第二、第三位的是土耳其以及希腊，分别有78%和69%；觉得自己大材小用的比例比较低的三个国家分别是：卢森堡23%、丹麦25%和比利时28%。与之相反，感到自己小材大用比例最高的三个国家分别是意大利、日本和智利；最低的分别是匈牙利、捷克和希腊，数字就不去罗列了。

这一系列数字无疑很能引人“驻眼”。细看去，饶是中国之声《全球华语广播网》的那则报道吝啬得很，也还是道出了调查的“成色”：网上问卷，每个国家的受访人数不少于400人，等等。本人没有学过统计学，不知道对13亿人口而言，400人乃至4000人的调查能否说明什么问题。国内有个百分比我印象很深，调查事情记不清了，结论是97%的人如何如何。实则那调查对象只有100人，97人认同他那个选项。比例倒是没错，但那种百分比近似笑话。因此，对高达84%的人以为自己被大材小用这样的数字，姑妄听之可也，但看到各种评论一拥而上，若有其事地寻找起“社会病”来，便也禁不住凑凑热闹：在居多的抨击“用人环境”的声音之外，另添一种“原因”。要声明的是，与那些言之凿凿的论者不同，自家纯粹是想当然。

人而不能尽其才，除了加拿大调查告诉我们的意大利、日本、智利，估计是一种比较正常的现象。“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精明如诸葛亮，隆中对说起来一套一套，在发现人才上面不仅无功而且有过，他把跟前的人才如刘封、彭k、廖立、李严、魏延、杨仪等栋梁之才，或放逐，或杀掉。唐朝历仕高宗、武后、中宗三朝、两为宰相的魏元忠说过：“士有不用，未有无士之时。”因此，大材小用肯定有社会方面的因素，以当下而言，官员事实上的“能上不能下”，注定会有大量南郭先生“占着茅坑不拉屎”，或者乱拉一气，丝毫不讲卫生。但84%的高百分比，其中也应当有被调查者自大的因素，用宋人洪迈的话说，叫做“人苦不自知，可发千载一笑”。好多报道不是都说，毛泽东生前读的最后一本书是《容斋随笔》吗？那本书就是洪迈写的，他说的话该有点分量吧。

“人苦不自知”，历史上可以找到好多模板。洪迈那句话针对的是范晔，范晔是谁？《后汉书》的作者，那么有真学问的人也不免落入俗套。唐朝有个叫殷安的，跟人家谈论古今圣贤，伏羲、神农、周公、孔子之外，居然就到他了。宋朝有个叫沈晦的，认为自古及今，天下秀才只有三个，“孔大头（即孔夫子）一个，王安石、苏轼合一个”，再加上他。如此等等，算是极端的案例，“平常的”不胜枚举。而在当时，不知为何方蟊贼的殷安、沈晦，无论从事什么，都难免认为自己大材小用。记得前些年电影《人生》上演时，高家林的一句“我连联合国都想去”逗笑全场。以高加林的学历和能力，诚然“不该”一辈子脸朝土地背朝天，但真的去联合国，恐怕该算小材大用了，按加拿大的调查，属于生错了国度。

84%的结论一出，相信那些眼高手低的人会因此找到心理平衡的“理论依据”。这种“精神胜利法”尤该为官场人士所掌握，“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但以立德、立功、立言而不朽、而为后世所铭记的人该有多少？官场内外，事情都要这般看开，大材小用一类的“牢骚太盛”，毛主席早就警告要小心肠子断了。脚踏实地，才能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有多大本领取得多大成绩，为社会作出多大贡献。（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