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考古學家牟永抗的家門,老人正拎著袋子準備出去,一看到記者,他拍拍腦門:『哎呀,我記錯時間了,以爲你是明天來呢!』
可坐下來,聊起浙江考古走過的歷程,憶起那些記錄歲月印記的重要發現,老人的腦袋裡,好似裝著一本考古學字典―― 『1973年7月3日,我們坐著消防車去河姆渡車站』『二里崗發掘,我被分到C九區最重要的H111』…… 每一個時間點,每一處墓葬的編碼,每一次發現的陶片數量,老人的心裡,明鏡一般。 今年,牟永抗79周歲了。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年輕人,要爲他做80歲壽辰,老人覺得不合適,『考古所比我年紀大的人很多,他們都不做生日,我怎麼能做?不要做80歲,要做就做考古工作60年。』 他說,他是1953年5月5日調到考古所的,『古齡』60。 說著,老人興奮地從書房裡,找出了那天的照片,紅色的橫幅上,寫著:牟永抗先生八十壽辰暨從事考古工作六十年座談會。 八十大壽的生日會,硬是被老人開成了考古座談會。 在上世紀60年代以前,牟永抗便參與了浙江境內幾乎所有重要的考古發掘工作。 隨著湖州錢山漾、湖州邱城、淳安進賢高祭台等重大遺址的發掘,他探索浙北地區新石器時代考古學文化面貌和發展的序列,提出了太湖流域的原始文化是中華民族形成過程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 他參與了兩次河姆渡遺址發掘,提出河姆渡一至四期文化的概念; 而在良渚遺址群各重要遺址發掘後,牟永抗又圍繞以玉器爲代表的良渚文化,對物質和精神兩個層面進行研究,闡述了良渚文化神崇拜、東方史前時期太陽崇拜等論點,重新提出了『玉器時代』的重要觀點,推進了中國早期文明進程的研究。 60年,步履不停。問起老人,是不是就在野外,跑了60年? 老人想了想,說,我的立足點就一條:野外作業,是考古學的突破口。沒有野外工作,就沒有考古學。田野作業得來的新材料、新信息,才是解讀歷史的開始。 記者 馬黎 來源:錢江晚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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