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泰語系:世界九大語系之一,分布在西起土耳其,東到日本;南起中國,北抵俄羅斯的廣大區域。主要語言有土耳其語、維吾爾語、蒙古語、鄂倫春語、朝鮮語、滿語、日語等。
漢藏語系:世界九大語系之一,一般歸為四個語族,即漢語語族、侗泰語族、苗瑤語族和藏緬語族共計約250種語言,按使用人數匡算,是僅次於印歐語系的第二大語系。在語言學界,普遍認為漢藏語系內部研究還不夠徹底。 蘇州人在『講外語』,根本聽不懂 如果有人告訴你,吳語不屬於漢語,你會相信麼?相信大多數人都會說:怎麼可能!不過剛到蘇州的外地人在聽到蘇州人對話時常常會驚訝:蘇州人說話的語速語調怎麼有點像在說外語,根本聽不懂!經過蘇大學者(周晨)研究發現:吳語並不是出自漢藏語系中的漢語一脈,它同維吾爾語、蒙古語、滿語乃至日語、韓語等同出自阿爾泰語系一脈。 在他的努力下,吳方言中跟阿爾泰語系諸語言(包括日/韓語)相對應的基本詞彙已經逐漸被發現。隨着學習的進一步深入,他認為詞彙的數量還會增加,他對阿爾泰語系吳方言之間的關係更加確信,因為他發現吳語和阿爾泰語系語言的關係是多方位的:包括語法、基本詞彙、語音方面都有類似的關係,他舉例說:蘇州話中表達『熱』的意義,可以叫『奧造』,而在日語中表達『熱』竟然也有相似的讀音。蘇州觀前街東有條道路叫『臨頓路』,在蘇州方言中,』臨頓路』三個字讀作』leng deng lu』(音)這種讀法發音符合阿爾泰語系語言中』元音和諧』的特點,而這一特點是阿爾泰語系語言所特有的。 傳統方言調查方法抹殺吳語真實面貌? 在傳統的語言分類上,吳方言被分在漢藏語系的漢語這一分支內。他認為:之所以有人在語言學上將吳語的歸為漢藏語系中的漢語一類,是因為現在的傳統方言調查方法存在誤區,抹殺了吳方言的真實面貌。其二,吳語在長時間受漢語官話的影響下,』純度』已經受到影響,很多吳方言原有詞彙,在官話的長期影響下,已經流失不再使用,如今『吳方言』的很多詞彙都已成為官話和以前『吳方言』雜合體。其三,『吳語是漢語方言的觀點』是先入之見,很多語言學家甚至不屑研究『是不是』的問題。 他認為,方言應該是在方言使用者最自然的條件下所使用的語言。而現在一些方言調查機構採用『方言調查字表』、『方言調查句表』等形式調查詢問方言使用者,其實已經從方法上抹殺了方言的本來面貌。面對記者的疑惑,周晨舉了個例子:假如你拿着一張已經寫着『快』字『方言調查字表』詢問蘇州方言使用者這個字怎麼讀,蘇州方言使用者很容易因為文字主觀和漢語官話音的影響把這個字讀作』kuo』(音),而在自然狀態下,其實『快』在蘇州方言中更為原始更為純淨的一種讀法為:』駭賽』(音)。這種原始的吳語發音在蘇州普通生活對話中仍然能夠被常常聽到。而有些吳語的基本詞彙,已經不常聽到,但偶爾可以見識其遺風。例如在描述『死』的意思的時候,吳語中有一種被戲謔化的讀法叫『榻浪』,這個意思的讀法在蒙古語、維吾爾語等阿爾泰語系語言中竟然普遍存在。不過由於漢語官話代替,『榻浪』已經逐漸不使用。評彈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純正的』吳語』,聲糯腔潤,幾乎沒有人懷疑『評彈』的吳語的宗脈地位。但是他現在卻認為,『評彈』中的蘇白說表雖表現了更古老的吳語(尤其在語音方面),但評彈中大多數的『彈詞開篇』更該叫『吳韻』評彈,它並非嚴格意義的『吳語』評彈。他說, 90%的評彈唱詞都使用的是官話(普通話)句式和詞彙,只是在讀音上用了吳語的一些音韻。『評彈』唱詞語法上與日常生活吳語有較大差距。聽過評彈的人也許還記得,在評彈唱詞中唱第三人稱『他』都是唱『ta』(音),音韻雖然很糯,顯得很蘇州味,但是仔細一分析不難發現,其實生活中自然的蘇州話對話說『他』 時是絕對不會讀出』ta』(音)的,生活中多數為『恩納』(音)。而『評彈』中這個』ta』 (音),明顯是受到漢語官話 (普通話)的影響。 同蘇州話一樣,屬吳語一脈的杭州話、上海話等也面臨着和蘇州話一樣的漢語官話衝擊影響。南宋時期,杭州成為當時都城,大量的北方話逐漸侵入到杭州話中,所以如今的杭州話中往往帶有大量的北方『兒』化音,例如杭州話稱小孩子為『小丫兒』,甜豆腐漿叫『甜漿兒』等等。但是語言詞彙易變,語法難改,杭州話中『吳語』語法句式卻幾乎未變。杭州話語法句式雖幾乎未變,但試想拿着已經定型的句子去讓方言使用者讀出,能看出方言真正的表達方式麼?在蘇大學者看來, 『方言調查句表』更加掩蓋了吳語真正面貌。他試舉了一個上海話對話的例子: 『你在哪裡啊?』(自然表達的上海話:儂拉拉哈里答?) 『我在火車上。』(自然表達的上海話:吾麼拉拉火車高頭哇。) 一旦使用『方言調查表』的形式調查,往往句子的讀法就變味成了『吾拉拉火車浪』。將重要的吳語語法成分『麼』、『高頭』、『哇』統統給弄丟了。可見『方言調查表』成了吳語原始面貌的殺手。 『吳語』還活着! 如今,說到方言,必然會說到語言保護的問題。著名學者、北京大學教授王岳川說,全世界每天都有幾種語言在消失,每年都有幾種文化死去,如果不加以保護,豈不是很可悲的事情?保護語言,同時也就保護了個體文化和村落文化,保護了文化的多樣性。 蘇州話屬於吳語的一種,承載了很多歷史文化的遺存,因此從歷史文化保護的角度來看,需要保護蘇州話。事實上,近年來也有很多有識之士不斷的在呼籲 『保護吳方言、保護吳文化』。一直以來,蘇州市政府認識到保護吳語的重要性,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在電視上開辦【天天山海經】、【蘇阿姨談家常】等 『吳方言』欄目;在中小學中開設有關『吳方言』課程;派發『鄉土教材』等等,他們為儘量保持好『吳方言』乃至『吳文化』的遺存作着不懈的努力。 在『保護吳方言『的過程中,免不了有激烈的辯論。有人說:推廣普通話是國家語委的既定『國策』,推普符合時代要求,保護吳方言則背道而馳,是人為地阻撓普通話的推廣。但有的學者認為,保護吳語和推廣普通話不矛盾,它們不是一種非此即彼的關係,會說普通話也可以會說吳語。另外一種觀點則認為,在信息交流頻繁的今天,人能記住的東西是有限的。當使用普通話的頻率逐漸增加的時候,吳語使用頻率必然逐漸降低。日久天長,有朝一日,你是否還能熟練的說起久未謀面的吳語呢? 現在很多人說吳語已經『不古』,說現在蘇州話很多音都『不對了』,更有甚者說吳儂軟語快要『死了』。日本中世紀有位叫吉田兼好的作家,當時也常常抱怨那個時代的日語『不古』,但是現在的日本人卻把當時的日語奉為了『經典文語』。語言變化上,一直有一個『十年語音、百年詞彙、千年語法、幾千年基本詞彙』的說法。可見,語言的變化常有。吳語的這種『語音』變化是必然的趨勢,這也許正是吳語有活力的一種表現吧。蘇大學者說,吳語在變化,恰恰代表了『吳語』還活着。 怎樣才能保護好『吳儂軟語』、怎樣處理好『保護吳語』和『推廣普通話』之間的關係、怎樣看待吳語的『不古』,也許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編輯:秋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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