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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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實施計劃生育政策逾30年，官方一直強調這項基本國策，讓中國少生4億人口，為中國乃至世界發展做出重要貢獻，但如今政策負面影響愈來愈顯現。

   禁止超生的政策，令社會屢屢出現駭人聽聞的悲劇：上周廣西一男子沖入當地計劃生育局，揮刀砍死兩員，據報是因無法繳付超生罰款；去年中陝西一名孕婦亦因無力交超生罰款，被當地官員將7個月大胎兒強行墮胎，震撼全國。

   超生孩子及其父母，對本刊細說計生政策下的無奈命運，貧窮超生孩成了沒身份的『黑人黑戶』，中產父母則計劃赴美生子做『雙非』。

   30年來中國嚴推一孩政策並保住經濟發展，這種『要錢不要命』的國家政策，現已屢被質疑。『中國即使未實行計劃生育，人口也不會極度膨脹，中國人口少了反而損害經濟。』數年前出版【大國空巢】一書、力促取消計劃生育而一度被列禁書的人口專家易富賢，現於美國大學任職研究員，他接受本刊訪問時指出，中國經濟未來的發展繫於人口增長，放寬超生才能保持勞動力人口，及拉動今後數十年的內需市場。

   現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未來經濟發展與人口增長相輔相成，計劃生育政策如果不合時宜，調整政策的阻力到底是什麼？

超生孩失戶籍 黑戶命途坎坷

   於1995年來自清遠的樂仔母親，因已育有一女，為避開一孩政策限制，選擇來港誕下了樂仔。樂仔上月剛滿18歲，巴掌大的香港身份證，卻換不到多少歸屬感，『每當有人問我是什麼人，我總是答不出，好像自己什麼都不是。』

   內地實施一孩政策30多年，不少父母為求多生一個，不惜往異地產子，繞過政策限制。樂仔表示，母親生了女兒後，意外懷下他，因不捨得打掉腹中胎兒，故選擇在港產子，然後一同返回清遠生活。他對內地制度強行限制人類生育權深感無奈，『若果一孩政策可以放寬至二孩，或可適合更多人的生育願望，減低內地人來港生育的意向。我的命運亦可以大大改寫。』

脫超生罪 成無根孩子

   2001年莊豐源案確立雙非在香港出生的子女，可有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當年6歲的樂仔，因取得香港永久居民身份，他的中國戶籍被取消了。樂仔說，申請香港身份證時，並不知道中國戶籍是會被取消，更加不知道取消戶籍的後果。

   留在清遠生活但失去戶藉的他，形容自己成了『黑人黑戶』。內地的小學及初中實行免費教育，他既要繳交較高學費，又不能入讀高中。在清遠生活了16年，雖擺脫『超生』罪名，卻沒有身份，覺得這片土地從來不是根的所在，前路茫茫。

   性格溫文的他，受訪時不願上鏡，亦不便透露全名，言語間總流露自卑感。因擔心有鄉音，他害怕說話；生怕不懂規矩被人用『大陸仔』喝罵，他做事小心翼翼；經常穿梭於鬧市，總憂慮搭錯車不知道怎麼回頭。

隻身來港 中二半工讀

   禍不單行，2003年他的爸爸出了車禍，左腿要截肢，付了大筆醫藥費，全家唯一的經濟支柱倒下了；2008年母親又患上糖尿病，需長期服藥治療，一家經常入不敷支，需要向親戚借錢度日。

   前年，16歲的樂仔隻身來港，入住深水埗劏房。擁中三學歷的他，英文一竅不通，需降至中二才有學校取錄，要適應全新校園環境之餘，也要打工賺取生活費，『放學到茶餐廳做4小時兼職，周末則工作8小時，每月賺取1,500元幫補生活。』過早踏出社會，難怪少年人臉上添了幾許疲態。

   樂仔與持雙程證的父母現蝸居深水埗劏房，姐姐則在內地生活。一家團圓，彷佛是個夢。不過能體驗一孩家庭沒有的姐弟關係，樂仔感到特別幸運。由於他自小患有哮喘，經常出入醫院，姐姐總會與他形影不離，在他身邊守護，有時令他覺得虧欠了姐姐，『我的出生，奪取原本全屬於姐姐的父母關愛，可是她卻一直像父母般愛着我，姐姐是我來到世界上最好的禮物。』

   他的姐姐剛中學畢業，於內地當文員，兩姐弟甚少機會見面，他感慨：『姐姐說過，如果生活不能隨心所欲，就隨遇而安吧！』

積極面對 出書寫經歷

   一家四口聚首的日子遙遙，問樂仔有否感到家庭幸福被一孩政策剝奪？他表現出年輕人少有的世故，『我明白父母都不想的，他們用盡方法保護我，讓我感受到滿滿的愛，我很珍惜擁有的一切。我不敢怨恨什麼，其實怨來也沒用，不如樂觀面對。』

   樂仔正在放暑假，便把握機會，應徵當文員，朝八晚六的打工仔生活，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說，這份短期工只做40天，月入8,000元，計劃將一半人工作家用，其餘留作書簿費。

   熱愛寫作的樂仔，將成長經歷化為著作【劏房小孩】，結果由11.6萬名中學生投票，入選『第廿四屆中學生好書龍虎榜』10本好書之一。他坦言非常高興，沒想過會得獎，記者問他可有得獎照片時，他煞有介事說，『我在得獎活動受訪時也拒絕正面拍照。』

戶籍不同 超生標準各異

   早在七十年代，中國政府有見人口急速增長，物資短缺日益嚴重，於是開始正式推行計劃生育，並將之寫入憲法。

   一孩政策下，城市戶口夫婦只能生一胎，若農村戶口夫婦生第一胎是女孩，可生育第二胎；此外，少數民族家庭、夫妻雙方均為獨生子女或殘疾軍人等，都可多生一個小孩，但最多生兩個，生第三個則視作『超生』。

   無法取得准生證或沒交超生罰款便是『非法生育』，生了出來也不能『上戶口』，成為沒有戶籍、沒有身份的『黑人黑戶』，對孩子日後讀書、醫療及住屋等都有巨大影響。

   香港和澳門則不受規範，造成很多超生的內地夫婦到港澳生育，是近年『雙非』成因之一。

   雖然今年本港已實施『零雙非』政策，公立及私家醫院均已停止接受雙非孕婦預約分娩，但仍有內地孕婦冒險闖關，今年首四個月就有73名雙非孕婦成功闖關來港產子，並享有居港權。

中產夫婦 擬赴美生第二胎

   居住在福建福州市的王薇，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國際貿易公司工作，現已是一名部門主管，而丈夫林先生則任職房地產開發公司，兩人每月薪酬逾4萬元人民幣，在當地算高薪一族，加上有車有樓，是外人羨慕的對象。

   早在兩年前，第一個兒子出世後，夫婦兩人很快就想生第二個，但受計劃生育的國策限制，在內地要生第二個孩子困難重重。

   林太表示：『一直想為孩子再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因為如果只有孩子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會特別容易感到孤單和寂寞。』林太續稱，隨着兒子長大結婚以後，也會遇到更多難題；上一代逐漸變老，兒子就要和他妻子照顧4個老人，還要撫養孩子，就如現時夫婦二人的寫照。林太不無擔心地說，『很難想像他們未來如何應對上要照顧幾位老人，下要照顧孩子的處境。』

   林生、林太雖然想生第二胎，但礙於一孩政策，故正準備到美國生子。『如果是生第二胎，孩子就拿不到准生證，沒有準生證就不能拿到戶口，沒有戶口無論是讀書上學、醫療甚至買房都會不方便。』

   因此他們最近正開始籌備赴美生第二胎，林太無奈表示，『花錢絕對不是問題，關鍵是內地不讓生，我只能跑到國外生了，你以為我願意千裏迢迢跑到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生孩子啊！』

長輩要求 不惜代價追仔

   為了保住胎兒，有產婦不惜飛往外國產子，亦有孕婦隻身來港誕嬰，阿儀（化名）是其中一人。來自開平的她，一家靠丈夫在內地做雜工維生，月入僅3,000多元人民幣，兩位女兒皆是雙非小孩，分別是6歲及4歲，長女來年將在港升讀小一。

   由於持雙程證未能在港工作，阿儀靠丈夫在內地打工，自己則留港照顧兩女，租住深水埗40平方呎木板隔間房。一進入他們的蝸居，悶熱炎夏令室內更為侷促。長女一邊做功課，一邊嚷着要和母親玩，二女則睡得正香。阿儀只好耐心地抱起長女，摸摸小豆丁，勸她別太吵鬧。

   與丈夫長期相隔異地，阿儀慨嘆為避開一孩政策限制，不惜任何代價。她說：『數年前，我有一位鄰居懷了第二胎，胎兒已8個月大，計生委（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知道後，依然迫她打胎，很慘啊，但在大陸沒辦法！』她聽內地鄰居說，曾有計生委人員去她的家查問，但她和女兒剛好在港，慶幸避過一劫，否則仍有超生受罰風險，罰款可能達10多萬元人民幣。

   由於丈夫是獨子，老爺奶奶皆希望阿儀能生下兒子，傳宗接代。阿儀2007年懷了首胎便決定來港生產，當第一胎是女孩時，阿儀計劃再生一個，希望滿足上一輩期望，怎料第二胎也是女兒，令她倍感壓力。

   『長輩思想傳統，改變不了，然而，在我眼中，只要女兒健康成長就心滿意足。』她說香港生活水平很高，每月開支約4,000元，平日節衣縮食，亦會到食物銀行領取食物，若不夠錢用，便要問親戚借錢。

易富賢profile

現職：
?美國威斯康辛大學（University of Wisconsin）研究員
事業：
?2002年開始任美國威斯康辛大學婦產科研究員
?北京大學經濟觀察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
?中國改革發展研究院中國改革論壇網絡專家
學歷：
?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威斯康辛醫學院博士後
?中南大學臨床醫學學士、藥理學碩士、藥理學博士學位
著作：
?【大國空巢：反思中國計劃生育政策】

專家拆局：大國變空巢 計生損經濟

   2007年【大國空巢：反思中國計劃生育政策】在香港出版，此書對中國計劃生育政策提出強烈質疑，作者易富賢認為，中國必須取消一孩政策以解決人口危機，一度被內地中央電視台列為禁書，多間內地出版社不願幫他出書；直至今年3月，已修改了八成內容的同名著作，由直屬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的中央級出版社『中國發展出版社』出版，並在全國新華書店發行，生育政策的討論變得更熱烈。

   2002年起在美國從事研究工作的易富賢，目前是威斯康辛大學婦產科研究員，對內地計劃生育政策有深入研究，認為增加人口才可增加更多投資機會。

   中國實施計劃生育政策後，雖然不少官員一直強調，『作為一項基本國策，30年來計劃生育政策讓中國少生4億人，為中國乃至世界發展做出重要貢獻。』易富賢卻提出不同意見，認為中國人口少了，反而損害經濟。

質疑中央錯估人口增長

   他首先質疑中央當年錯誤估算人口增長，即使未實行計劃生育，人口也不會極度膨脹。中國人口從1950年的5.5億人，到1980年增至9.8億人，普遍認為是因為建國之初毛澤東鼓勵生育，但易富賢說，『人口增長主要因醫療、生活條件改善，民眾平均預期壽命從35歲延長到1980年的67歲，而且隨着社會發展，生育率會自發地下降。』他推算，即使中國1980年沒有推行計劃生育，中國人口2010年也只有14.7億人，在2036年達到約16億人的頂峯後開始負增長，不會達到當年所預測的50億人。

   其次，有指人口增長是造成污染的主要原因，他反駁：『中國目前城市污染是因粗放式發展模式和城市規劃失誤，不是因為人口過多。美國及英國等發達國家，在中國目前這個發展階段，都出現過高耗能、高污染。』

新力軍有限 經濟現危機

   易富賢警告，計劃生育政策現已帶來經濟危機，首當其衝是人口紅利正在消失，『中國由於計劃生育減少人口，導致高就業壓力，20歲至39歲的黃金年齡勞動力在2003年開始減少，導致2004年開始出現民工荒。』根據國家統計局資料，中國主要勞動力的15歲至59歲人口，去年首次出現下跌，反映整體人口正在老化，勞動力將逐步減少，短期內亦無法扭轉趨勢，因一孩政策下能注入的新力軍有限。

   二是教育產業發展失衡，『小學生在1998年開始負增長，10年之內減少40%，導致大量學校關閉，教師失業。』

   最後亦會影響城鎮化發展，『中國人口已開始進入負增長階段，如果持續出現負增長，中小城市將喪失活力；人口往大城市集中，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交通會更加擁擠，房價會更高。』

計生委每年收200億罰款

   雖然外界要求取消計劃生育政策的聲音不絕，但一直受到強大阻力，當中以國家人口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現稱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下稱計生委）的阻力較大。

   不少外國傳媒已曾報道，指中國推出計劃生育政策以來，若有夫婦違反規定超生，須繳交罰款給計生委，據報道每年超生罰款逾200億元人民幣，這筆數目巨大的罰款並非交給中央政府，而是由計生委支配，因此在龐大利益下，取消計劃生育難免阻力大。

   易富賢則進一步指出，『最大的利益集團是計生委高層領導，及其領導下的主流人口學家，人口學家的人口數據腐敗，比官員的物質腐敗危害更大。』

學者誇大取消政策後果

   易富賢解釋，主流人口學家一直為計劃生育提供理論依據，將人口控制作為終生信仰、畢生奮鬥的目標和職業。『如果廢止計劃生育，意味他們信仰破滅、學術信用破產。因此他們是千方百計用虛假數據，阻止人口政策調整。』

   易富賢舉例，去年10月發佈、由20多名主流人口學家合作完成的【人口形勢的變化和人口政策的調整】的研究報告，聲稱繼續現行計劃生育政策，中國2050年人口仍將有11.95億人，如果取消計劃生育政策，則將高達15.35億人，他認為事實並非如此。

   『被政策限制的婦女很多已經喪失生育能力，相當部分也沒有生育意願。正如餓了3天的人，不可能將3天的食物一頓吃下去。』易富賢表示，隨着經濟、社會發展，撫養孩子成本愈來愈高，已有愈來愈多新婚夫婦不願生育，『他們（主流人口學家）將取消計劃生育後的出生人數誇大幾倍，誇大對社會的衝擊力。』

生育高峯可變超級內需

   他提出希望今年秋天舉行的第十八屆三中全會，中國政府能夠取消計劃生育，理由一方面為經濟繁榮，『人類歷史的出生率從來就不平穩，而人口出生高峯往往導致此後的經濟繁榮，如在二戰結束後的嬰兒潮，奠定發達國家幾十年的經濟繁榮。』

   另一理由與內需有關，『停止計劃生育後的生育高峯可產生超級內需，所驅動的龐大產業鏈對內需的拉動作用，遠遠比房地產和汽車等產業還要大。最重要是，這種拉動作用是可持續的，將推動中國今後幾十年的經濟增長。』

   若中國停止或改革當前的計劃生育政策，長期而言將利好個別產業板塊，預計對內地房地產、零售、交通運輸、醫藥和嬰兒及小童用品股等產業帶來刺激作用。

200億超生罰款去向不明

   違反一孩政策的父母，會被徵收『社會撫養費』，即所謂的超生罰款。目前各省市可自行制定徵收標準，大多是以當地城鎮居民人均收入為基數，再按一定倍數徵收。由於沒有既定標準，國家Ｉ和計劃生育委員會（下稱計生委）有時會按當事人的收入而定出罰款。罰款以個人而非家庭為單位，即夫妻雙方都要繳交罰款。

   以深圳為例，當地人均可支配收入為3.65萬元（人民幣，下同），夫妻相加則是7.3萬元，以3倍徵收，即超生一胎至少罰款約22萬元。若夫妻雙方年收入超過人均收入50萬元，更可能被追加100萬元罰款。

   根據內地傳媒報道，全國每年徵收的『社會撫養費』總額達200億元。不過各地收費標準不一，而且程序混亂，曾有浙江夫婦被要求繳『社會撫養費』130萬元，成為史上單筆最高罰款，引起社會譁然。

   計生委曾解釋，『社會撫養費』不是罰款，而是超生者對社會的經濟補償，因為多了出生人口將佔用較多社會公共資源。按照此原則，款項理應上繳國庫，用於社會福利開支，然而不少計生部門數目不清，罰款去向不明，造成一個龐大利益團體。

   根據統計，目前全國計生機構總數逾8萬個，工作人員逾50萬人，這個負責計劃生育工作的部門，每年財政支出近700億元。

慘釀悲劇：

廣西汗持刀闖計生局 2死4傷

   上周二（23日）廣西東興市男子何深國持砍柴刀衝進當地計劃生育局，向在場辦公人員狂斬，2人當場被斬死，4人重傷。對於其殺人動機，當地有多個不同版本。

   市政府發佈消息稱，何深國先後生育1男3女，未有依法繳納『社會撫養費』，並指何曾患精神病。有內地傳媒引述消息指，何是因超生的兒子不獲入戶而行兇。網上則流傳另一個說法，指何妻頭三胎都是女兒，至懷上第四胎是兒子，但被當地計生人員強行流產，最終一屍兩命，何遂向計生人員報復。

   不少網民認為事件或因計生人員殘暴執法而起，又批評每次發生斬人血案時，當局都會稱疑犯有精神病紀錄，令人懷疑官方有意隱瞞真相。

『被墮胎』變賣國賊

   去年中，陝西安康市超生孕婦馮建梅，因未能及時邀交4萬元人民幣的超生罰款，被當地計生辦將其7個月大胎兒強制墮胎，引起全國譁然。及後她與丈夫向外國傳媒揭發『被墮胎』的慘況，當地政府竟然組織村民抗議，並斥他們是『賣國賊』。最後相關部門多名官員遭停職，當局賠款7萬元人民幣了事。

每年770萬個胎兒被殺

   內地奉行計劃生育政策30多年來，計生官員常被揭發以粗暴方式，強迫交不起超生罰款的婦女墮胎。衛生部數字顯示，由1971年至2010年間，全國共進行逾3億次人工流產手術，即平均每年有近770萬個胎兒被殺掉，超過全港人口。

   關於生育的種種悲痛經驗，不時見於反映這代中國人生活形態的小說和電影。

小說【第七天】

   內地人氣作家余華最新熱賣小說【第七天】，將內地超生政策下強行將母親腹中塊肉引產的不人道行為，寫在小說情節內。

   小說寫男主角在陰間看盡內地死無葬身之地的遊魂野鬼，當中無主孤魂，包括20多個因超生政策而『被墮胎』的嬰兒。

   男主角母親李月珍為人正直，有天她發現河裏漂浮着多具如死魚般的嬰兒屍體，揭發醫院為執行計劃生育政策，強行打掉6個月左右的胎兒，然後院方將這數十具死嬰當醫療垃圾丟掉。李月珍即向傳媒告發院方，但事情被揭3天後，李即在一宗車禍中『意外』喪生。

   自出娘胎已與父母永別的20多個超生嬰兒，在陰間重遇李月珍，李仿如這些嬰孩的陰間母親，他們扭計哭泣，李會抱在懷中呵疼；20多個嬰兒又會乖巧地緊隨李爬行，在陰間唱出如夜鶯的美麗歌聲，余華筆下的畫面，既和諧又可悲。余華在書中介紹說，『與現實的荒誕相比，小說的荒誕真是小巫見大巫。』小說中有關超生嬰的荒誕情節，或許與現實比較，有過之而無不及。

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

   電影講述單身女子文佳佳（湯唯飾）因做高官『小三』懷孕，因當前內地計劃生育政策下，未婚媽媽無法取得准生證，生小孩便是非法，於是她被安排到美國西雅圖待產，卻對當地一無所知，只知道情人給了她無上限的信用卡以及孩子的美國國籍，期間經歷待產的喜怒哀樂，幸得月子中心司機Frank（吳秀波飾）照顧，兩人擦出火花。該片在內地大受歡迎，票房逾5億元人民幣。

   節錄自【iMONEY 智富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