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書畫藝術往往是文人士大夫抒發閒情逸緻的手段,或者是『為官不得志』而隱逸山林排遣心中鬱結的方式。當然,古代也有體制內的『畫院』,皇帝聘請畫師以滿足娛樂的需要 ,但這還不算主流。在新中國歷史的前三十年,文藝家為政治服務、為工農兵服務的功能則被強化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到了改革開放的新時期,在新世紀,文藝家的角色該如何定位,成了 一個頗有意思的話題。
我是不主張『為藝術而藝術的』,畫家『孤芳自賞』是不好的,只為賺錢也是不好的,而為政治服務也不是藝術的首要宗旨。藝術要表現人生,表達藝術家對現實生活的觀察、體驗與思考。在表現時代精神與民族精神方面,藝術家要有充分的自覺,應該發掘那些積極向上的『正能量』。我們的國家與社會變化那麼快那麼大,我們應該去主動描繪這種變化;我們的民族與歷史仍在蓬勃不息,我們藝術家也應該積極表現這種精神。當然,除了主題是健康的清晰的,藝術家還應該在表現手法上凸顯時代特徵,尊重並靠近更多觀眾與人們的審美趣味。這是我對藝術家社會責任的界定,基本上是現實主義的立場。 經過三十多年經濟的高速發展,我們國家的綜合實力得到了很大提升。但也正處於社會轉型期,積累的社會問題還沒有解決,矛盾叢生,藝術家又應該忠實描繪這個時代的多面,需要以反思、批判的眼光介入對現實的審視與表現。這應該是一種新的『現實主義』。 我們的藝術家應該堅持知識分子的風骨與立場,去大膽揭露,去大膽思考,去大膽呈現,就像蔣兆和先生的【流民圖】一樣。 其實,文學領域的『批判現實主義』要比美術界做得好,不管是題材的廣泛、影響的普遍,還是思考的深度,似乎都略勝一籌。 很多作家都冷靜地寫出了社會的缺憾與時代的粗鄙,但美術要滯後遲緩許多。這種現象是美術的一個『病』,可能因為美術更容易受到權力與市場的逼迫與誘導。你看我們的全國美展,大多都是主旋律創作,以歌頌為思想的先導。 就廣東而言,廖冰兄是一個異數,他曾以辛辣的語言對社會冷嘲熱諷。 但我自己也需要反思,反思與批判類的作品並不多。但其實,我一直是有這個想法的。大學畢業時做了一件作品,內容就是一位從農村來的男子,到城市發展好了後,就把老家的妻兒拋棄了。我就是藉此批判當今的『陳世美』現象。也曾有個想法畫一張『鍾馗』,一改他大義凜然的一面,而是畫他跪在地上求饒,雙手舉着刀表示『投降』。鍾馗為什麼要投降呢?因為『鬼太多』。藉此,我想對社會的醜惡做一個諷 刺與批判。 目前,我已經醞釀了一個創作計劃,專門畫我們這個時代的邊緣人群,比如留守兒童、空巢老人、祈禱的少年、勞累的民工、被毒奶粉所戕害的嬰兒、被環境污染所毒害的都市人。他們的生 存境遇,他們的糟糕命運,能夠丈量出時代的冷漠、社會的迷惘與體制的不公,也能夠考驗藝術家的風骨、勇氣與能力。當然,最終能不能畫出來,那就要看我的體力與眼力了。(劉濟榮) 來源:金羊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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