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楚簡【孔子詩論】對儒門之重視詩教提供了鮮活生動的見證,共有四支簡對【關雎】作了論述,尤爲典型。
第十簡:『【關睢】之改… …童而皆賢於其初者也。【關睢】以色喻於禮。』 第十四簡:『兩矣。其四章則喻矣。以琴琶瑟之悅,擬好色之願,以鐘鼓之樂,……』 第十二簡:『口口口口好,反內於禮,不亦能改乎?』 第十一簡:【關睢】之改,則其思益矣。』(以上從李學勤先生編聯次序) 第十四簡,何謂『兩矣』?前面的缺文爲何?諸家未有解者。 帛書【五行說】爲理解此簡提供了最好的幫助。它有一段話講『喻知』,引【關雎】爲例,說:『弗喻也,喻則知之,知之則進耳。喻之也者,自所小好喻乎所大好。「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思色也。「求之不得,寤寐思伏」,言其急也。「悠哉悠哉,輾轉反側」,言其甚急也。如此其甚也,交諸父母之側,爲諸?則有死弗爲之矣。交諸兄弟之側,亦弗爲也。交諸邦人之側,亦弗爲也。畏父兄,其殺畏人,禮也。由色喻於禮,進耳。』『由色喻於禮』即【詩論】之『以色俞於禮』。(參見饒宗頤:【竹書〖詩序〗小箋】)【五行說】所謂『小好』,指男女性色之好;『大好』指禮樂之好。小大之分原於孟子『從其小體(指耳目)爲小人,從其大體(心官、思)爲大人』。『喻』即經過設身處地之省思而自知如此是違禮。由【五行說】可使我們確知,『兩矣』,『兩』通『諒』,古音同在陽部,意爲小信,直諒。前的缺文應是『(其三章)兩矣』。【關雎】前三章,如【五行說】所說,『言其急也……』,思色之情直露出來,不顧禮義;第四章起,『鐘鼓樂之』,『鐘鼓求之』,則明白了應遵禮而行。故『喻』指經教育、比喻、啟迪而知曉。『其思則益矣。』『益』爲進益。故此簡不僅與【五行說】密切相關,且惟有聯繫【五行說】才能有貼切的理解。 【詩論】『改』與『進』、與『益』、與『終而皆賢於初』相呼應,乃【關雎】之主旨。釋爲『怡』,以詩的主旨爲講怡悅、和樂或配合、和諧,就與『進』、『喻而知之』、『益』不相應了。故『童』應釋爲『終』,與【詩序】:『發乎情,止乎禮義』相應。 來源:中華讀書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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