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文大學第五屆『新紀元全球華文青年文學獎』(簡稱『華文獎』)日前在香港中央圖書館舉行了頒獎典禮,作為此次賽事短篇小說組評委之一,王安憶在港中大『文學創作與翻譯專題講座』上暢談創作心得,稱創作應關注他者,應關注更大的世界。
小說獎評獎的標準非常模糊 在第五屆『新紀元全球華文青年文學獎』『文學翻譯組』參賽作品中,評審、著名翻譯家金聖華、彭鏡禧與黃國彬一致認為,能夠評得上冠軍的作品並不存在,因此該組冠軍空缺。對於這一現象,『短篇小說組』的評審王安憶近日出席港中大舉行的有關小說創作的講座時表示,她對此非常感慨,她說:『相比之下,小說的評獎標準非常模糊,我們幾個評委也是經歷了各種爭執,最終通過比較,硬是找出了一個冠軍,這是我們評獎中非常困惑的地方。』王安憶坦言,從這一點來看,文學的標準是沒有辦法明確化的。 談到這次參加『華文獎』的心得,心直口快的王安憶透露,自己在評獎之前,對年輕人的創作抱着很大的期許,但看了經過初選的入圍作品之後,感覺令人驚喜的作品並不多。『一開始心情其實是很勉強的,但是經過了多次反覆閱讀之後,又好像對自己看過的作品很有感情,感覺我與這些寫作者有親緣關係似的,於是拼命發掘其優點,發掘到最後自己也被說服了,就覺得它無比的好,這是很有趣的經驗。』王安憶坦言,自己在很多評獎中經常是很容易退讓的,但是在這次評獎中,她與陳冠中、駱以軍最終還是達成了一致,選出了此次『華文獎』的前三甲。其中,冠軍由香港中文大學劉健鴻獲得,他寫的是【稗說補遺】;亞軍由東海大學的陽正卸岬茫她的小說題目為【阿京】;季軍由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孔佳瑩獲得,她寫的是【野菠蘿】。 寫作必須關注他者 談到上述獲獎作品時,王安憶提起2005年她在香港嶺南大學當訪問學者時的經歷,她透露,自己當時開了一門【創意寫作】課,『當時我挺感動的,這些孩子對寫作的認識未必很深刻,但是,80多個孩子裏有一半的學生,他們交上來的作業裏都寫到了金融危機之後的家庭命運與人的命運,我當時就覺得這些孩子在寫作時懂得,虛構一個故事時要與自身的經歷聯繫起來,這在我看來是非常重要的。』王安憶坦言,學生不是從意識形態出發去寫作,而是能夠從自身經歷出發寫作,這是難能可貴的。在她看來,藝術向來關心活得不如意的人,關心人世間的苦,這是藝術的美學。正因為如此,本次大賽的冠軍作品【稗說補遺】誕生,『因為作者寫了一個香港底層的邊緣的女性,用的是很寫實的手法,雖然這種寫法在很多人看來是很落伍的,但是作品還是打動了我們。首先作者描寫的那個群體一般人比較不容易注意到,可是他注意到了,寫得也非常誠懇,細節也非常到位。這個作品與他個人的生活休戚相關。』王安憶強調道,好的作品必然兼顧生活與寫作的關係,真實與虛構的關係,主體社會與邊緣社會的關係,受難者與當下人的價值觀的關係。 說到亞軍作品,由東海大學的陽正興寫的【阿京】,王安憶坦言看到這個作品時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因為作者用了隱喻性的現代解構的寫作,這如同謎面與謎底的關係,不僅謎底要有價值,謎面也要有審美的價值。而季軍作品――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孔佳瑩寫的【野菠蘿】,在王安憶看來是目前年輕人最熱衷的青春寫作,『閱讀起來比較明快輕鬆,有愉悅感,這篇小說讓我想到余華1987年發表的成名作【十八歲出門遠行】。』不過,王安憶建議,年輕人在閱讀或者寫作上,不應該僅僅局限於與自身生活相關的內容,『寫作是這樣的一個行業,它必須關心到更大的世界,注意到他者,現在我們很多人的寫作特別注意自我的擴張,令他者在寫作中自然地消失了。』 不認為自己必須替上海發言 王安憶一直被認為是上海女作家的重要代表,其作品中散發出來的濃郁的上海風情與上海味道令人印象深刻。對此,王安憶坦言,之前多年她一直很反感在作家名字前面加『女性』二字,貌似這樣對你的寫作就寬容一點,這其中有某種不平等的因素,但到了如今這個年齡,對此反而看淡了,因為自己身為女性作家的確也是事實,這是無法否認的。 談到上海風味,王安憶語氣裏有點無奈,她稱自己只是在【長恨歌】裏寫到了上海而已,但將其作為上海作家的代表,必須替上海發言,她並不認可。『事實上,我並不出生在上海,對上海的身份我也不是特別有權威的一個人。另外,我不會說上海話,當然我也不反對保持上海話的傳承。』晶報記者 尹維穎 來源:晶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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