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華文明探源的神話學研究』到『中國文學人類學理論與方法研究』 華夏民族爲什麼號稱『炎黃子孫』和『龍的傳人』?黃帝何以叫『軒轅』又叫『有熊』?夏代的領袖鯀、禹、啟三代爲何都有『化熊』或『熊化』敘事?殷商神話中的玄鳥究竟是什麼鳥?能否找到考古發掘實物的證明?西周的德治與天命之意識形態,爲何標榜新神鳥鳳凰來取代殷商玄鳥?西周帝王(周穆王)爲什麼不遠萬里到崑崙山瑤池去會西王母?這是小說還是歷史?儒家和道家觀點不同,爲何都崇拜聖人和聖物,其背後是否存在更深遠的文化大傳統?如果有,又是怎樣的傳統,迄今的考古發現能否重建這些失落的傳統? 上述問題是『中華文明探源的神話學研究』課題組試圖解答的古老謎題。該課題是2009年立項的中國社科院重大課題,由文學所文學人類學研究群體承擔。課題基於現實需要,參照國際比較神話學與文明起源研究交叉互動的新成果及跨學科經驗,提出了神話學視野的中華文明探源研究,對百年來文學本位的中國神話學範式加以拓展再造,探索出跨文化、跨學科的人文知識整合與創新方向,同時,還突出了『四重證據法』的方法論意義和推廣應用前景。 研究表明,神話學之所以成爲異軍突起的一門國際顯學,主要得益於文化人類學的文化整合視野對文學本位神話學的拓展作用,使之成爲重新貫通文史哲、宗教、心理和政治的綜合性學科。在此啟示下,西學東漸以來移植到中國的文學學科,是否也能作出相應的跨學科拓展與研究範式創新呢? 以中國文學人類學研究會爲主體的國內研究團隊,經過近30年的探索實踐,逐漸形成一門新興交叉學科,並於2010年申報國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標項目『中國文學人類學理論與方法研究』,獲准立項。2011年2月,在中國社科院文學所舉行的開題論證會上,來自文學、藝術學和人類學等多學科專家對課題設計給予肯定並提出指導意見。專家們認爲,人文界需要重視20世紀以來最重要的學術轉向――『人類學轉向』,以此爲契機,重新勘測中國文學和文化傳統。這意味著反思和批判現代以來的西方學院式(包括前蘇聯式)文學專業教育模式,讓文學教學和研究既貼近本土傳統,又能作用於當代文化和社會的人文價值重建。人類學轉向又稱『文化轉向』,是繼『語言學轉向』後又一種國際性的學術轉向,預示著知識全球化和創新整合的發展潮流。中國文學人類學要藉助『人類學轉向』的學理來突破百年來的學科本位主義限制,重建適合國情的文學觀,結合本土經驗來認識文學的發生和功能。作爲研究理念與方法,中國文學人類學強調三個『互動』:多元一統的國族內部的族群互動、學院性學術生產與社會文化反思的互動、田野調查與理論創新的互動。以文化多樣性原則爲指導,牽引紙面上的文學研究回歸『田野』現場的社會實踐活動,重新認識中國文學和中國文化內部的豐富性與複雜構成。 數十年來,中國文學人類學的發展表明,作爲新興學科,它能對當代『馬克思主義人學』、『文學治療』、『文學禳災』、『多民族文學史觀』等理念起到引導作用。如『神話―原型批評』對於解讀中國經典文獻的意義;在『多民族文學/活態文學』觀念指引下對中國文學的發生和內涵作出重新發掘和詮釋。特別是『文學治療』理論在汶川地震災難現場所發揮的人文救援意義;『多重證據法』對文學研究及國學研究方法的推陳出新,重估傳統文化資源對當代創意經濟的作用等。本次國家重大招標課題的研究,將提供跨學科研究的一種范型,有效發揮哲學社會科學的思想庫作用。 (作者系中國社科院研究員、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副主席、項目首席專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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