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楚,教育部社會科學委員會委員,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副會長,四川大學中國俗文化研究所所長、博士生導師。 開欄的話 【理論大家】欄目,把目光鎖定於一群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的大師級人物。在名利至上、娛樂流行、社會浮躁、價值觀混亂的氛圍中,或許其中有些人一輩子默默無聞,或許其中有些人的事跡鮮為人知,但透過他們的學術貢獻、精神鋒芒和大家風範,您一定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們的觀點已經影響着我們的今天,他們的研究正在推動着歷史的進程,他們的成果不斷開啟着人類的未來。我們將講述的,您不可錯過的,是這樣一群人的學問人生。 1900年5月21日,當道士王圓錄挖開莫高窟七佛殿下第16號窟的積沙時,一座舉世矚目的輝煌文化寶庫――敦煌莫高窟驚現於世人面前。此後百年間,一個全新的學科『敦煌學』被中外學者爭相開拓。然而長期以來,我國哲學社會科學各個領域的發展並不均衡,敦煌學研究已顯落後。上世紀初葉,陳寅恪有『敦煌者,吾國學術之傷心史也』的哀嘆;及至上世紀70年代,仍有『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的評價。 1980年起,日本著名的漢學權威入矢義高連續4年研讀王梵志詩,並準備對我國當時新近問世的有關王梵志詩的著作展開全面批判。為此,項楚教授加速完成了【王梵志詩校注】初稿的主要部分(約50萬字),提前手寫影印,發表於北京大學中國中古史研究中心主編的【敦煌吐魯番文獻研究論集】第四輯。日本學者一見,欽佩不已,一場即將發動的批判隨即偃旗息鼓。入矢義高轉而發表書評稱讚道:『對其極周詳精審之至的注釋,我只能起久長的驚嘆之感。』此一役奠定了項楚在世界敦煌俗文學研究中的領先地位。季羨林回顧此事時說:『項楚教授對王梵志的研究,就曾把日本的一場劍拔弩張的「批判」,在事前「鎮壓」了下去。』項楚教授在敦煌語言文學等領域焚膏繼晷、殫精竭慮,處於國際敦煌學界的領先水平,從根本上改變了『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的困局,使我國成為世界公認的敦煌學研究中心,為祖國爭得了榮譽。 項楚教授的研究視野並不局限於敦煌學,在其他領域也有開拓性貢獻:如他開創了中國語言學界系統而大量地運用佛教文獻進行中古漢語研究的先河,堪稱將佛學材料運用於其他學科領域的典範;他突破了傳統文獻學的研究格局,從更深的層次研究中國古代文獻;他開闢了俗文化研究的嶄新領域,其【寒山詩注】等一系列俗文學研究成果,填補了學界空白,改變了我國文學研究中漠視俗文學的局面。值得一提的是,由他領導的四川大學中國俗文化研究,在俗文學、俗語言和俗信仰3個方向都取得了一批突出的前沿性成果,並正在向縱深發展。 宛如醇酒之愈久愈香,項楚教授的人品也是歲久彌光。他給人最深的印象是寬厚慈惠、溫良恭儉、慎言端方。雖然在學界享有崇高的威望,可是在同事和學生眼中,他『沒有一點兒架子』。今年,逢項楚先生70歲壽辰,『第三屆中國俗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暨項楚教授七十華誕學術討論會』在四川大學舉行,海內外百餘名專家學者聞訊而至,同賀華誕、再敘敦煌情。這位敦煌學泰斗身着T恤長褲出席,親和之至,宛如『鄰家老伯』。 『老師一貫低調,寧靜淡泊』,項楚先生弟子、四川大學周裕楷教授介紹道。不僅如此,項楚還希望他的弟子們都能做『月光童子』。『佛經中,當月光童子心如止水,修行入定,他便化為一汪清水;一日,當月光童子變一汪清水之時,一小和尚往清水裏扔進一石,月光童子頗覺難受;第二日,月光童子又變為水,小和尚從水中取出石頭,月光童子重新變回了晶瑩澄澈的清水』,周裕楷說道,『治學中,那個石子就是外界的誘惑,老師要我們做到心如淨水,不藏瓦礫』。他認為,在學術界日益浮躁的今天,這種境界更難能可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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