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樂』與幸福是人生的狀態 『樂』也是人生狀態,是當下的、客觀的幸福。『樂』的人生狀態包括以下三點:『生生不息』、『雲淡風輕』、『率性而爲』。 『生生不息』,不僅是心理體驗,不僅是生生不已的仁者情懷,還是一種生活態度與人生狀態,也是當下的行爲準則。雖然這也是創造性幸福,但又有所不同:創造性幸福仍然以自我爲中心,而『生生不息』則是『平物我,合內外』的、『超越物我之私』的幸福。 『生生不息』也就是萬物『順生遂性』的自由與和順的生命體驗。程顥說周敦頤有『吟風弄月以歸,有吾與點之意』,正因爲周敦頤心中的『孔顏之樂』也是充滿生生之意的境界,是與天同一,萬物『順生遂性』的自由活潑之樂。也因此,所以周敦頤看到庭草交翠,綠滿窗前而不除,人問之則曰:『與自家意思一般』。單就周敦頤此意而言確實與邵雍『樂與萬物同其榮』有相通之處,所以後人對周敦頤在這一點上頗有微辭。但是不管如何,在周敦頤看來『孔顏之樂』確有超越道德的自由活潑之樂的一面,並且周敦頤的這一觀點直接對程顥『仁者與物同體』之樂思想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雲淡風輕』,既是閒靜與無事的內在體驗,也是一種人生狀態。只說內心的靜與無事並不能說清『樂』。『樂』必須與外在行爲聯繫起來,『有事行無事』這才是真正的『樂』。 泰山爲高矣,然泰山頂上已不屬泰山。雖堯舜之事,亦只是如太虛中一點浮雲過目。[5] 可見,在程顥看來,已有『真樂』、『至樂』之人,其心中是沒有任何『繫纍』的,其心境是完全『無事』、『優悠』的。所以,即使是如堯舜一般的『事業』、『事功』,也終歸是『事』,都不可留於心,都只是『如一點浮雲過目』。程顥認爲:只要有顏子之德,則孟子之事功自然便有[6],故而亦無須以此爲懷。並且程顥所說的『無事』是既指沒有累物之心,同時也指沒有忘物之心。不管是累物,還是忘物,都是『有事』,都不會是『真樂』,都是『以己合彼』,所以程顥說:『忘物與累物之弊等。』 『率性而爲』,『樂』的心理體驗固然是自由、自然與順適,但並非所有的自由、順適都是『樂』,只有源於『率性而爲』的自由、順適才是『樂』。爲此,幸福不能不談人生狀態。 王守仁認爲:『樂』原本就存在於人們的心中,是『心』自然原本的狀態,『率性而爲』即是『樂』。 他說:『「樂」是心之本體,雖不同於七情之樂,而亦不外於七情之樂。』[7]又說:『須是大哭一番了方樂,不哭便不樂矣。雖哭,此心安處,即是樂也,本體未嘗有動。』[8] 其實,此『心』、『本體』都是人的本性而言,在王守仁看來,只要順此本性去做,就是『樂』;違背本性即是苦。所以當學生問遇到人生大變故而哀哭時,此心是否還樂,王守仁回答說:縱然是大哭,此哭直是出於內心的,順乎本性,所以此哭仍然是『心』自然的表現,此『心』的狀態還是原本的狀態,故而還是『樂』。 來源:國學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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