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白鋼的博士論文【古希臘語中的閃米特外來詞】在德國出版,論文重點解決這個問題:希臘語中,非印歐語系的外來詞的比例遠遠大於其它印歐語言中的相應比例,這是一個困擾幾代學者的問題,在某個階段占主流地位的假設是這些外來詞來自一個沒有留下其它文化痕跡的已消失的民族,這在方法論上就好比假設是外星人幹的一樣。白鋼則充分發揮他在語言上的優勢,以詳實證據和謹慎態度,提出約有70個希臘詞可確認是閃米特語中的外來詞。論文出來後,被西方學術界認爲頗富學術創新,具有較高的認同度。 2009年3月,白鋼博士畢業來到復旦中文系,學術環境發生了巨變。國內的古希臘語研究和古代西亞語言的互動研究屬於初建階段,可以和白鋼作學術交流的人很少。白鋼對自己的學術專長非常有信心:『今後國人如要做同樣課題,我的著作繞不開。』西方學界有固定學科建構以及一定數量的能夠閱讀古典文獻的學者,學術傳承清晰,已經建立起了古典語言基礎,而中國能夠閱讀印歐古典文獻的學者,確乎不多。回國後,白鋼又開始了一個學術轉向:由語言學方向重新向語文學過渡。他在復旦大學開設了古希臘語、拉丁語、舊約希伯萊語等課,研究中西比較詩學、比較史詩學、古希臘哲學。現階段他的重要教學任務是引導學生進入重要文本閱讀。『復旦有很優秀的學生,但現在的學生面臨著種種現實問題,很少學生有明確的學術興趣,願意投入巨大精力於一門語言。』這是一種因學術體制而造成的教與學的無奈。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本【西藏史詩和說唱藝人】,是法國學者古泰安的專著。未來幾年,他的學術研究重點將圍繞比較史詩研究這一塊,因爲可充分發揮他掌握多種語言的特長,也是他一向哲學興趣所在,且這一塊在國內目前研究條件下,更成熟些,有相對較多的對話人群。在白鋼的求學與教學研究過程中,一直保持對經典的強烈興趣。『經典是人類文明的極高明的體現與寄託形式,是一個文明體決定其命運與特質的核心。語言是進入一種文明體的核心的鑰匙。否則所謂的研究往往只是旁觀。』白鋼說。 在課堂上,白鋼常向學生講述在這個時代仍要研究古典語言的意義:『很多人會覺得研究這些古典語言與生活沒多大關係。但當人類面臨重大考驗時,幾乎所有文明體、民族選擇的都是一致的,就是回溯自己的傳統。中國對自身傳統、其它傳統的回溯都剛剛開始。這是一個比國民生產趕超美國更重要的任務。中國如何能夠有效地對自我傳統作一個全方位的認識,同時要對其他文明傳統體系作一個完整的詮釋,並被其他文明所接受,那才是文明復興真正的標誌,這也是我們需要閱讀別的民族的經典著作的原因所在。』 (上接第1版)爲了拿下『極難』的阿拉伯語,已有多種語言學習經驗的他決定同時再學一種閃米特語。『這是一個學習不同語言的秘訣,比如你要學法語,純粹拼記憶力當然是一種方法,還有種上好的方法,是同時學另一種語言,比如德語之類,觸類旁通,反而更容易掌握。閃米特語是特別適合用這種方法來學的,不同語言之間的相似性大於印歐語系間。』白鋼在班上屬於異類,本來學這些語言的亞洲人就少,非出於宗教信仰而學的學生就更少。 之後白鋼來到柏林自由大學印歐語系的歷史語言學專業讀博士。柏林大學系種齊全,白鋼一下子有機會學習很多語言,如阿卡德語,亞述-古巴比倫語中最古老的語言,再比如藏語、蒙古語、古代突厥語……仿佛遇上一場古典語言的盛宴,白鋼盡情把握這難得的機會,把課程排得滿滿。 橫貫歐亞大陸,出入古今之間,支撐白鋼學習這些古代語言的最主要動力是什麼呢?『應當是一種知識學上的熱情。我在學習語言過程中確實體會到有種巨大的愉快。每一種語言,每一種獨特文明本身就是一個自我世界,需要藉助一些媒介,文明所對應的語言本身是最核心部分。任何一種文明、文化的最核心部分,是它很難被翻譯的地方,也是它最高貴、最獨特的地方。所以,需要我們去掌握語言。學語言對我來說較有樂趣,令我有成就感。』此外,國內學界在此領域,原來的學術積累很不充分,白鋼自感有一種責任,希望自己的學習能夠填補國內學術界的這塊空缺。『目前國內比較語言學這一塊,本來做的人就比較少,且缺乏系統性的研究。研究比較語言規則的學者倒有一些,但因缺少古語言訓練,所以很難具體落實貫徹下去。』白鋼坦言,在這些年的求學和學術研究中,他一直以陳寅恪先生爲榜樣。 2009年,白鋼的博士論文【古希臘語中的閃米特外來詞】在德國出版,論文重點解決這個問題:希臘語中,非印歐語系的外來詞的比例遠遠大於其它印歐語言中的相應比例,這是一個困擾幾代學者的問題,在某個階段占主流地位的假設是這些外來詞來自一個沒有留下其它文化痕跡的已消失的民族,這在方法論上就好比假設是外星人幹的一樣。白鋼則充分發揮他在語言上的優勢,以詳實證據和謹慎態度,提出約有70個希臘詞可確認是閃米特語中的外來詞。論文出來後,被西方學術界認爲頗富學術創新,具有較高的認同度。 2009年3月,白鋼博士畢業來到復旦中文系,學術環境發生了巨變。國內的古希臘語研究和古代西亞語言的互動研究屬於初建階段,可以和白鋼作學術交流的人很少。白鋼對自己的學術專長非常有信心:『今後國人如要做同樣課題,我的著作繞不開。』西方學界有固定學科建構以及一定數量的能夠閱讀古典文獻的學者,學術傳承清晰,已經建立起了古典語言基礎,而中國能夠閱讀印歐古典文獻的學者,確乎不多。回國後,白鋼又開始了一個學術轉向:由語言學方向重新向語文學過渡。他在復旦大學開設了古希臘語、拉丁語、舊約希伯萊語等課,研究中西比較詩學、比較史詩學、古希臘哲學。現階段他的重要教學任務是引導學生進入重要文本閱讀。『復旦有很優秀的學生,但現在的學生面臨著種種現實問題,很少學生有明確的學術興趣,願意投入巨大精力於一門語言。』這是一種因學術體制而造成的教與學的無奈。在他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本【西藏史詩和說唱藝人】,是法國學者古泰安的專著。未來幾年,他的學術研究重點將圍繞比較史詩研究這一塊,因爲可充分發揮他掌握多種語言的特長,也是他一向哲學興趣所在,且這一塊在國內目前研究條件下,更成熟些,有相對較多的對話人群。在白鋼的求學與教學研究過程中,一直保持對經典的強烈興趣。『經典是人類文明的極高明的體現與寄託形式,是一個文明體決定其命運與特質的核心。語言是進入一種文明體的核心的鑰匙。否則所謂的研究往往只是旁觀。』白鋼說。 在課堂上,白鋼常向學生講述在這個時代仍要研究古典語言的意義:『很多人會覺得研究這些古典語言與生活沒多大關係。但當人類面臨重大考驗時,幾乎所有文明體、民族選擇的都是一致的,就是回溯自己的傳統。中國對自身傳統、其它傳統的回溯都剛剛開始。這是一個比國民生產趕超美國更重要的任務。中國如何能夠有效地對自我傳統作一個全方位的認識,同時要對其他文明傳統體系作一個完整的詮釋,並被其他文明所接受,那才是文明復興真正的標誌,這也是我們需要閱讀別的民族的經典著作的原因所在。』(朱自奮) 編輯:秋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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