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是一個哲學,這哲學是中國傳統提示我們的。孔子說:『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在此三畏之中,孔子強調的是畏天命。他在很多地方說到天命。他說:『五十知天命』(【論語】:【爲政】)。他將命與『天』聯繫起來,而強調天的可畏可敬:『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論語】:【憲問】)、『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天生德於予,桓其如予何?』(論語:【述而】) 在孔子看來是『天』是宇宙人間的絕對主宰,是人間倫理的終極根據。天將給予一切,也可以收取一切。天可以認可一切,也可否定一切。如果在人間之上還有一個客觀意志的存在,那麼這個絕對意志就是『天』,具體說來是『天意』,是『天命』,是不爲人的意志爲轉移的上蒼意志。 『畏天命』,等於宗教信仰,中國古代沒有宗教的形態,而有宗教哲學。『一句非常簡單的話,越說越使人不懂,就是哲學。』這雖是笑話,也蠻有道理,由此可見哲學之難懂。中國的鄉下人往往是大哲學家,很懂得哲學,因爲他相信命。至於命又是什麼?他不知道,反正事好事壞,都認爲是命,這就是哲學,他的思想有一個中心。天命也是這樣,這『畏天命』三個字,包括了一切宗教信仰,信上帝、主宰、佛。這些都是『畏天命』。一個人有所怕才有所成,一個人到了無所怕,不會成功的。 上面這些話是台灣一個學者叫南懷瑾說的。有的說得不對,有的說得還有道理。其實我們不妨將天命理解爲『規律』,自然的規律,社會的規律;理解爲民意,人民的呼聲、人民的意志、輿論與心願;可以理解爲全球化的世界的歷史進程與發展趨勢,即所謂的『歷史潮流滾滾向前,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這裡,人民最重要。天命是人民的意願與『命令』。一個人在做腐敗的事情的時候就要有所畏懼,因爲他已經在違背規律,違背人心,違背潮流。個人是這樣,政黨也是這樣,沒有一怕字在心裡放著,就會出大問題。孔子說:放於利而行,多怨。這個放,就是放任,就是無所顧忌。當一個人拿著人民給的權利,肆無忌憚地去做營私的買賣,必然召來人民的怨恨。唐代詩人白居易詩云:『只見火光燒潤屋,不聞波浪覆虛舟。名爲公器無多取,利是身災合少求。』一時來看,貪污腐敗可以得到滿足貪鄙的心理,然而等著他的是火光燒屋、波濤覆舟,引來滅頂之災。 古代有君權神授的說法,實際上現在是『政權民授』。我們手裡有了權,這權是誰給的?是人民給的。民如水,執政者駕著一條船,心裡哪一天,沒有了人民的『天』,水隨時都有『覆舟』的可能,這怕不怕呢?想通了這些,我們的幹部就保得住共產黨人的蓬勃朝氣、昂揚銳氣、浩然正氣,抗得住各種誘惑,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貧。[vii] 孔子又說到『畏大人』,這個大人並不是一定指官做得大。對父母、長輩、有道德學問的人有所怕,因爲他們的人生中有許多經驗值得我們去吸取與參考。第三『畏聖人之言』,這是叫我們去讀書,因爲許多總結歷史經驗的好書都是『聖人』,也就是歷史上的有知識有道德的人寫的,從書本上學習,並抱著敬畏之心,按照所說的去實踐。 有了這個三畏,孔子告訴我們還要有『三戒』。孔子說過:『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論語.季氏】)這就是說:有道德、有學問的君子,應該有三件事情時刻警惕和戒備:年輕人身心尚未完全成熟,不能貪圖女色;壯年體魄強壯,精力旺盛,不能一味地去爭勝奪強;老年疲憊衰弱,不可以貪得無厭。問題就出在到了老年的時候往往特別的貪財。這就是說愈是到了晚年,快到退休年齡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這時候就要特別做到如履薄冰,將一個畏字,一個戒字放在心上。 來源:光明網理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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