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韻國學網 首頁 國學新聞 學術動態 查看內容

搜狗

百度

搜狗

360

搜狗

谷歌

搜狗

笑談古今也從容(1)

國學新聞| 學術動態

2012-9-7 23:36| 發佈者: 南丘| 查看: 1653| 評論: 0|來自: 國學文化

摘要: 近年來歷史劇異常火爆。無論是嚴肅之作還是遊戲之筆,歷史劇都帶來了許多不容忽視的現實問題:什麼是歷史,什麼是歷史劇,歷史劇究竟以『歷史』為核心還是以『劇』為鵠的?這些都不是單純的理論性、技術性問題,包含 ...
近年來歷史劇異常火爆。無論是嚴肅之作還是遊戲之筆,歷史劇都帶來了許多不容忽視的現實問題:什麼是歷史,什麼是歷史劇,歷史劇究竟以『歷史』為核心還是以『劇』為鵠的?這些都不是單純的理論性、技術性問題,包含着許多特殊的文化涵義。

一般說來,歷史包含兩個層面的含義:一是指自然界、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或者某個事物的發展過程、某個人的經歷;二是指對自然界、人類社會、某個事物、個人經歷的文字記錄。雖然自然界、人類社會等的存在、發展變化是不證自明的,但它的處境卻甚是尷尬:要麼它是不可知的,人類不可能絕對無誤地認識、體察它的存在和變化;要麼是必定被主觀化的,對於歷史的觀察、記錄必定浸染觀察者、記錄者的主體性因素,受其出身、地位、修養、立場、觀點、方法、好惡等因素的影響。

這為歷史的闡釋和再闡釋留下了豐富的想像和創造空間。這個觀點可能會邏輯地派生出兩個意味深長的結論。第一,任何一種歷史記錄都可以對已經發生的一切加以取捨剪裁,或濃墨重彩或一筆帶過,或以偏概全或以善飾惡,總之都帶有某種程度的主體性,雖然在意圖上存在着差異――有人刻意扭曲歷史,有人刻意追求客觀。雖然主觀性強弱程度存在差異,但本質上並不存在絕對真實、客觀的歷史記錄。第二,並不存在絕對主義的一元論的『歷史』,歷史是多元的,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候因為不同的緣故寫出來的歷史常常大相逕庭,無論哪一種歷史記錄都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俟諸百世而不惑的『惟一』,因為,即使歷史事實是可知的,一旦由人寫進歷史書籍、演義進歷史劇之後,都只具有相對的真理性,任何人都不具有界定、說明、解釋歷史事實的終極權力。

到目前為止,我們通常只能通過書本了解歷史,我們了解到的歷史只是別人書寫出來的歷史,比如我們從司馬遷、班固、司馬光、歐陽修那裏了解我們民族輝煌的過去。但歷史的講法是多種多樣的,任何歷史都是當代史,都是當代人根據自己對於歷史的理解而編寫出來的。歷史帶有主觀性,並不存在一元化的、一體化的歷史。如果有,那也是藉助於政治強權或文化霸權強制規定出來的。歷史有客觀性,但它的客觀性只是一種社會公認性,而不是物質的客觀性,歷史的客觀性畢竟不同於物質的客觀性。西方人玩拆字遊戲,把歷史(history)理解成『他講的故事』(his story),充滿了看透世事、大徹大悟後的智慧。我們許多人並不這樣看。我們認為只有古人、文人、精英們寫出來的歷史才叫歷史,否則就有信口胡謅、胡編亂造的嫌疑,這種『王麻子剪刀』式的歷史觀(『吾乃正宗王麻子』、『假冒王麻子滅門三代』),到現在還頗有市場。

也就是說,我們似乎應該區分兩種不同的『歷史』:一種是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的歷史(the historic),一種是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之記載的歷史(the historical);前者才是客觀的,後者則是被主觀化了的。在英文中,『the historic』(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的歷史)與『the historical』(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之記載的歷史),兩者之間的界限是非常明確的。前者指歷史上有重大意義的人物或事件,後者是對前者的記載或『反映』。比如說到『古建築』時必須使用『a historic building』,而非『a historical building』;說到『歷史劇』時必須使用『a historical play』,而非『a historic play』――『a historic play』這種說法本身也是自相矛盾的。

作為樸素的唯實論者,我們相信,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的歷史(the historic)與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之記載的歷史(the historical)之間的關係是『被反映者』和『反映者』的關係。這是不錯的,但值得注意的是,從認識論的角度看,我們是通過『反映者』來認識『被反映者』的,我們也只有通過『反映者』才能認識到『被反映者』,這無異於以『反映者』征服『被反映者』。離開了『反映者』,我們就無從認識、理解和把握『被反映者』。我們觸及的只是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之記載的歷史(the historical),而無從觸及作為客觀人物或事件的歷史(the historic)。即使我們今天看到的『古建築』(historic building),也幾經風雨,幾經粉飾,與原物大異其趣,不再是純粹的古建築了。雖然『今月曾經照古人』,畢竟今天的月亮不再是古代的月亮。月亮尚且如何,何況建築物呢?

在有關歷史劇的理論研究中,我們聽到最多的是『歷史題材』這個概念。『歷史題材』這個概念暗示了這樣一個事實:歷史要經過劇作家的加工和改造,因為它是『題材』,是一種用來寫作的『材料』。如果說歷史編纂是對歷史事實的第一重加工的話,那麼處理歷史題材則是對歷史事實的第二重加工。在歷史學家看來,歷史是第一性的,歷史劇是第二性的,歷史對於歷史劇具有邏輯優先性。違背這個原則的歷史劇,就不配稱作歷史劇。『歷史劇應當是:主要歷史人物、事件,均於史有據,真實可信。在此基礎上,進行藝術創作,虛構的部分只能是細微末節,或可能在歷史上發生的情節。郭沫若的【屈原】、吳晗的【海瑞罷官】,都是比較標準的歷史劇。離開這個界定,在歷史劇中大量戲說、造假、歪曲,根本就不能叫歷史劇,只是掛曆史的羊頭賣狗肉而已。』[1]

即使開明的歷史學家,也只能把歷史劇視為歷史的替充(supplement),即只能成為補遺、補充、附錄、增刊之類的東西。他絕不允許劇作家『重寫』、『改寫』歷史。比如編寫有關『大禹治水』的電視劇,歷史學家能夠確定的有關歷史史實少而又少,只知道他以疏導的方法治理過洪水,而且三過家門口而不入,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歷史劇作家在尊重這一歷史的前提下,設想他的音容笑貌、思想感情、人際關係。用郭沫若的話說,便是『在史學家擱筆的地方,便須得史劇家來發展』,因為『古人的心理,史書多缺而不傳』[2](P50),需要歷史劇作家來補充。『中國歷史上有許多疑案,如新疆塔裏木樓蘭古都的米蘭壁畫,古僚人的懸棺,古夜郎國的神秘滅亡,倘要編成電視劇,其來龍去脈、前因後果,就只好依靠假設了。』[3]至於已經確定的歷史,是不容篡改的。

但『歷史題材』這個概念本身就暗示出了『戲說歷史』成分的存在,也暗示出了『戲說歷史』的合理性――當然這裏的『戲』一般說來是『戲劇』的『戲』而非『遊戲』的『戲』。但究竟在何種程度上『戲說歷史』才合情合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這既取決於歷史題材的性質,也取決於劇作者的哲學背景、政治立場、藝術觀念、創作原則、藝術慣例等複雜問題,還取決於劇作者擁有怎樣的『情』、『理』觀。

但長期以來絕對主義一元論歷史觀的存在,使得歷史劇作家在處理歷史題材時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即有『觸雷』的危險。久而久之,歷史劇作者成了剛入婆家門的小媳婦,跋前躓後、動輒得咎,一個個呆頭呆腦、形同弱智。這樣的現實順理成章地造就了許多相當低能的受眾。【宰相劉羅鍋】在祖國大陸播放時,片頭上必須冠以『不是歷史』、『民間故事』的提醒,否則必定有人橫刀立馬、夾纏不清。饒是如此,有些人還是要『雞蛋裏面挑骨頭』般地興師問罪,把『不是歷史』視為『就是歷史』。【宰相劉羅鍋】在香港播放時則去掉了片頭的『不是歷史』、『民間故事』的提示性字樣,也沒有人以此責備這部電視劇,說它與歷史不符。

歷史劇總是免不了『戲說歷史』的成分,這是歷史劇之所以為歷史劇的『本體論依據』。無論多麼嚴肅的歷史題材,一入戲劇總是要納入文藝的軌道,總是難以避免『戲說歷史』的痕跡。【三國演義】之與【三國志】是『戲說歷史』,【西遊記】之與唐玄奘西域取經也是『戲說歷史』,但人們對於【三國演義】和【西遊記】表現了非凡的寬容與大度,無非是『從古原則』在作怪罷了――古人是不會有錯的,仿佛只有古人才有『戲說歷史』的特權。對於今日之『戲說歷史』則大不以為然,也是習慣勢力使然。【戲說乾隆】在電視台放得最起勁時,也是【三國演義】大紅大紫之時,北京地區的觀眾基本上是一半對一半,無非說明有人喜歡這種『戲說歷史』(即『遊戲』的『戲』),有人喜歡那種『戲說歷史』(即『戲劇』的『戲』)罷了。
來源:國學文化     

鮮花

握手

雷人

路過

雞蛋

最新評論

關於我們| 桂ICP備2022007496號-1桂公網安備 45010302003000桂公網安備 45010302003000

小黑屋|手機版|舉報|網站地圖|華韻國學網|國學經典

掃一掃微信:Chinulture|投稿:admin@chinulture.com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