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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姓韩,正如曲阜姓孔。山叫韩山,江曰韩江,树为韩木,连潮州惟一的大学也是“韩”字打头。在潮州韩文公祠中刻着赵朴初先生的两行字:“不虚南谪八千里,赢得江山都姓韩。”也正是韩愈的影响,潮州成为岭南最富文化底蕴的城市,被称作“海滨邹鲁”。一位被贬谪的文人居然如此深刻地影响一座城市,是一个耐人寻味的文化现象。无论是瞻仰韩文公祠,还是漫步广济桥,我不由得从心底里佩服这座给文学和文人以崇高礼遇的城市。潮州用命名的方式给落魄的中国文人一个大情面。唐朝诗人杨万里有诗:“亭前树子关何事,亦得天公赐姓韩。”(《韩木》)潮州的树是幸运的,有了“韩木”这一美称,便可算得上了中国最有文化品位的植物了,每一片叶子都似乎在吟诗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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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因为上书唐宪宗《论佛骨表》,而招惹皇帝震怒,虽幸免于死罪,却难以逃脱被贬谪的厄运。从刑部侍郎贬为潮州刺史的韩愈,不但仕途陷入低谷,而且平静的生活也从此打破,家人也被赶出长安。放逐途中,小女病死,心灰意冷的韩愈也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在《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诗中,韩愈写道:“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八千里颠簸路上的韩愈内心悲凄孤苦,经历了人生最寒冷的冬天。“茫然失所诣,无路何能还?”(《宿三江口示侄孙湘二首》)从这一追问中,可以看出尚未抵达潮州的韩愈,其实已经在考虑是否有还乡的可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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