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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 人性弱点:秦帝国的迅速崩溃与暴政遗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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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 發表於 2011-11-1 09:1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新浪读书
从某种意义上讲,商鞅的变法也是在制造这种疾病,而且异乎寻常的成功。《史记》中对此有很含蓄的记载[注29] ,说商鞅变法初年,上访声称新法不便的老百姓数以千计,在强制执行新法后,按部就班过了十年,秦国百姓开始对这法产生了好感,当年诋毁这部法的,在十年后纷纷到首都去夸赞这部法的优秀。
  人所共知,商鞅的新法非常苛刻,动辄便大刑伺候;同时又引导性地给以恩惠,如拜爵获赏等;用户籍管理,禁止旅店营业的办法将人口锁定在固有的生活区域,既不能逃逸,又无法拒绝官府单向给出的信息。这些条件恰恰够得上制造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而从秦国百姓的行为上判断,正是感染了这种疾病且症状表现得很典型。
  弗洛伊德曾说,人若落入一种无法摆脱的痛苦之中,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就会把这种痛苦看作是幸福,用这种方式来寻求解脱。
  种种迹象表明,虽然医学、社会学并没有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做出概念性的描述,但是古中国的政论家、社会学家对于这一病征的制造却不是一无所知。法家理论中的“重刑薄赏”,一些权术论述中所谈及的“恩威并施”,都是对人这种心理疾病进行的有效运用。
  从经济角度看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会发现这是个比较成本的问题,即对抗施害者的生存成本无限高,而顺从施害者的生存成本偏低,甚至能得到些额外的收获。作为生物体本能的求生意识就会做出最经济的选择:顺从施害者并选择站到施害者的立场中去。在受害者脱离施害者后,一定时间内,心理行为的惯性仍然延续着曾经的经济意识,于是就产生了种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现象。这种扭曲的经济意识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逐渐淡化。当然,因个体差异,也有极个别的特例,在脱离了受害环境后表现了剧烈的不适感使其走上极端,如王国维[注30] 的自杀。
  ● 与暴政无关
  抛除人道因素考虑,利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于维护政权统治是非常有效的,而造就这种病症必然要施加暴力。法律与刑罚,是这暴力的具体表现形式。从这个角度上可以说,暴政并不是维护统治的天敌,反而是有效的工具。联系到秦帝国以法家思想为内核的立国之本,若仅从暴政不暴政的角度讨论政权稳固与否的问题,合理的解释应该是相反的:因暴力施加不足而导致社会对威胁感体会得不够强烈,于是才有了颠覆政权的愿望。
  换句话说,秦帝国的衰亡与暴政无关。因为“暴政亡秦”这种说法的逻辑基石根本就不存在,那么构筑在其之上的一切说法,必然都是虚幻的空中楼阁,站不住脚。换言之,只要立足于科学视角,以暴政作为切入点来探寻秦帝国的衰亡原因,就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因此,若要探寻秦的衰亡真相,只能另辟蹊径,重新从故纸堆里寻找历史的蛛丝马迹。
  短命的秦帝国只经历了十五个春秋即宣告寿终正寝,这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结局。尽管秦帝国终结得如此迅速,可它的灵魂却是巡睃在华夏大地上永不消散,这不生不灭的状态正符合一句佛语:涅。那么这涅后的帝国为后世留下了些什么?
  ● 无知者无畏
  秦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烽烟四起,到处有人“起义”,所有史书对这段历史的记载不外如是。我们姑且暂时先不去预设起义的原因,转而先去考虑到底是些什么人参与了武装反政府组织,又是谁在试图颠覆秦政权。
  陈胜、吴广,出身佃农,是社会的最底层,但是不甘心在被食利阶层终老,一直在试图寻找着跻身更高阶层的机会。倘若早出生个三四十年,尚可赶上秦征战六国。及早到秦国参军,尚可凭借健康的体格搏一搏军功,以期获得爵位和封赏,使自己所处阶层有所提高。而秦一统天下之后,社会的利益分配格局已经固化,这个群体的人几乎永远不会再有阶层跃迁的机会了,这是他们痛苦的根本。
  从他们揭竿起义前的酝酿中可知,他们造反的政治旗号非常可笑,是假借了公子扶苏和项燕名义[注31] 。殊不知,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政治立场完全不同。强行将这两个人的名头捏合到一起做政治旗号,着实太过不伦不类。对此,除去无知者无畏外,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形容。这里不排除一种可能,陈吴二人只听过这两个政治人物的名字,而对其他为政者几乎一无所知。
  好在公子扶苏和项燕已死,死人不能复生,不能出来和他们对质,这使得他们更加有恃无恐。
  在历史记载中,不曾看到陈、吴二人有何政治目标或政治理想,从他们造反的出发点不难看出,他们对推翻大秦帝国的统治并没有什么坚定的信念和意志,至多只想在其中捞一笔利益供个人享受而已。倘若条件合适,利益足够,哪怕做山贼土匪,他们也会欣然前往,趋之若鹜。至于他们筹备谋反的举措如鱼腹丹书、篝火狐鸣等,则均属鸡鸣狗盗,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说到底,自比天鹅、大雁的陈胜,无非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文盲加流氓而已,其日后称王时对待故交的态度[注32] ,也充分地说明了这个问题。那时的他,早已将年轻时“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忘在了脑后。
  然而正是这文盲加流氓,却撕开了秦帝国华丽却藏满虱蚤的长袍,撰写了王朝更替的历史扉页。
  客观地说,大泽乡的叛军与当时天降大雨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对于陈胜、吴广二人来说,天降大雨赶不上工期只是个借口,更是个条件。即便没有这场雨,他们也会选择适当的时机,创造必要的条件来滋生出其他的事端。只是他们恰逢秦帝国最高政权更替,政局不稳的情况下起兵,才有机会被载入史册。若是政局稳定,一群乌合之众的武装力量,短时间内就会被政府武装直接镇压下去,几乎不可能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痕迹。
  在秦末这段动荡时期里出现的反政府武装组织者,有相当一部分类似于陈胜、吴广这样的平民或小吏,他们都属于被食利阶层,典型的如武臣[注33] 、韩广[注34] 、刘邦[注35] 等人。他们均是无法从政治体制内获得养分的人,更没有谋求阶层跃迁的途径。他们社会地位低下,而又不满于现状,在特定的时期里,他们就会成为扰乱社会秩序的生力军。
  ● 寻求事业的发展是主流的想法
  这里我们似乎触及了些历史的实质:比起条件艰苦环境残酷,人们似乎更惧怕没有希望。秦帝国的一统华夏,使得神州大地上再无大规模战事发生,军国制度的骤然停摆,断绝了无数人试图以军功封侯拜爵的梦想。
  通过军功晋升的这条快捷通道被堵死,而又无其他晋升通道,这使得被食利阶层试图在体制内寻求社会阶层跃迁的机会大约为零。被忽视的晋升需求在体制内得不到满足,被食利阶层就会寻找体制外解决的办法,自己创造出社会阶层跃迁和利益再分配的机会。毫无疑问,用武力解决此类问题往往直接有效,因此,在适宜的条件下,被食利阶层所参与的武装暴动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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