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应如何与古镇相处?
艺术应如何与古镇相处?
浦东新场古镇展馆区域,『艺术进入古镇』正在这里发生。 艺术家、设计师、学者们在谈论古镇、乡村时,总不可避免碰到这样的问题——当地人,自己试图帮助的对象,却站在讨论场外。那么,艺术应当与古镇、乡村安静相处,还是更深介入?如果介入,又以何种方式进行?从陈逸飞与周庄,再到欧宁与碧山,这个问题并无明确答案。 如今需要对此作出回答的是上海浦东新场古镇。当下,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的实践案例展『更·新场』开展一个月,此地游客越发多了起来。在11月29日之前,新场古镇都将持续向人展现它向着艺术『更新』的一面。 追寻答案的过程,可能就是新场的『更新』本身。近日,『古镇·艺术·社会:古镇保护与复兴系列论坛』在新场召开,著名策展人北川富朗与关心新场的诸多艺术家、实践者一起对此进行探讨。 艺术的方向:历史与人文 古镇、乡村的复兴,是一个全球面临的问题。在『古镇·艺术·社会:古镇保护与复兴系列论坛』上,著名策展人北川富朗就展示了『大地艺术祭』的艺术作品如何与乡村相互成就,比如在废弃校舍中的艺术展。 北川富朗认为,上海能想到保护和活化古镇,相比相同发展阶段的东京,考虑得更加周到:『这个古镇保存得非常完好。未来开发时,需要在生活和产业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是最大的课题。以前东京没有这样的做法,上海对此有了实际行动,我对此致敬。』 如何才能展现自身的积淀,让当地人和外来者都能领略到当地最真实的内涵?北川富朗说道:『需要挖掘只有当地才有的历史、人文经历。当下我们都在说「创造型的城市」,这个词来自法国的南特市,其市长从当时的文化出发,思考该如何挖掘城市的历史文化,使其放出异彩。我认为还原历史、展示历史,是艺术的使命,我们不想去评判历史本身的好坏如何,正确与否,但我们有必要让人了解,历史的潮流是如何发生的,在历史的潮流当中,文化有着怎样的使命。』 重视本地人的反馈 特地前来新场参加『古镇·艺术·社会:古镇保护与复兴系列论坛』的深圳规土委城市与建筑设计处处长张宇星表示,各地城市更新面临的问题几乎相似,『应该让本地人更多参与这些讨论。』 张宇星认为,艺术是一种中间物,也可以让古镇中的人找到自我:『几百年前,这个古镇是当年的国际化大都市,上海是乡村。新场当年就是陆家嘴,只是规模小了一点。而现在它是被大都市边缘化的地方。城市羡慕乡村,乡村羡慕城市,在这个过程中,艺术家应该像一面镜子,不应该强调自己的作品如何好,而是让村民、游客发现,自己是这个地方的一部分。』 艺术家想要激发之前衰落的城市,但艺术对一地的反作用,是国内外普遍发生的情况,譬如改变了生活状态,甚至随着租金提升,当地老百姓被租客『赶』出这片地方。如何让艺术良性地介入? 张宇星认为,艺术除了要进入古镇之外,还要让老百姓从被消费的人变成一个消费的人,『每一个从城市里到古镇的人,广义上都是在消费古镇,消费这个空间,消费这里人的生活方式,那能否让当地人来消费?从上一届到这一届,我们重点考虑的是,把展品当做媒介,看当地人能否对其发生兴趣,让人们和艺术家发生交流。展品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活动,让当地人进来交流,甚至自己交流。这是让当地人能够消费艺术。』 他还表示,艺术还要进入生产环节。艺术家可以帮助人们制造传统的产品,回到工匠角色,人们就能意识到,自己不光可以消费,还可以创造,在造的过程中实现艺术。 艺术的可持续性 将艺术植入乡村、古镇,看上去是个不计回报的行为,如何让它可持续地发展下去?『更·新场』的策展人之一、上海交通大学教授王林向北川富朗问到这个问题。 北川富朗解释说,当代艺术作品的影响力很大,对艺术家而言,回报是投资的几倍,而大地艺术祭可以提升艺术家的知名度,所以一些大牌艺术家也比较乐于参与。『艺术本来就是烧钱的,大家也要做好思想准备,如何在有限的资金预算中去操办这件事。其实,也有一些价格不高的机构找到我们,但按照这样的价格,是做不好展品的。』 让艺术家能长期在地工作,也是一个方向。建筑师、导演王磊去过很多乡村,正在做一部关于中国乡村建设的纪录片。在他看来,古镇因原有功能丧失,在本质上变成了某种主题公园,这是不可回避的事情。那么,如果这里要发展艺术空间,引入更多艺术家的工作室,管理者就需要提供良好的自然环境和投资环境。『所有的镇都在迅速衰落。当新场被半城市化的空间包围,我们为何还需要古镇?那是因为我们都有记忆。到古镇来,是为了搁置所谓乡愁。那么来这里体验什么,由什么人提供这种体验的素材,就变得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