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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观点] 孙中山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言论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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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扬鸿 发表于 2020-1-5 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现在有必要再普及孙中山的民族理论。孙中山到现在还是受大陆政府尊崇的,孙中山的旗号很重要。我们要想兴汉,宣扬汉本位理论,必须高举孙中山旗号。孙中山本身也有很多汉本位言论。何况作为反清复汉的革命党领袖,高举他的旗号也是理所应当。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孙中山之汉本位始终不变,五族共和者,暂时之妥协耳,实则非之。功业虽不及明祖,而自十七岁即萌反清之心,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为己志,革命持之以恒,愈挫愈勇,终覆满清,复我汉家山河。

孙中山自称革命之因是:清虏执政,于兹三百年矣, 以愚弄汉人为治世第一义,吸汉人之膏血,锢汉人之手足,为满奴升迁调补之符。认贼作父之既久,举世皆忘其本来,经满政府多方之摧残笼络,致民间无毫之反动力,以酿成今日之衰败,沃野好山,任人割取。灵苗智种,任人践踏,此所以陷于悲境而无如何也。方今世界文明日益增进,国皆自主,人尽独立,独我汉种,每况愈下,滨于死亡下。斯时也,苟非凉血部之动物,安忍坐圈此三等奴隶之狱以与终古。是以小子不自量力,欲乘变乱,推翻逆胡,力图自主。(《 孙逸仙与白浪庵滔天之革命谈》)

1894年,孙中山为《檀香山兴中会盟书》发誓曰:驱除鞑虏。恢复中国,创立合众政府。倘有贰心,神明鉴察。

1894年,孙中山作《檀香山兴中会章程》曰:中国积弱,非一日矣!上则因循苟且,粉饰虚张;下则蒙昧无知,鲜能远虑。近之辱国丧师,剪藩压境,堂堂华夏不齿于邻邦,文物冠裳被轻于异族。有志之士,能无抚膺!夫以四百兆苍生之众,数万里土地之饶,固可发奋为雄,无敌于天下。乃以庸奴误国,荼毒苍生,一蹶不兴,如斯之极。方今强邻环列,虎视鹰瞵,久垂涎于中华五金之富、物产之饶。蚕食鲸吞,已效尤于接踵;瓜分豆剖,实堪虑于目前。有心人不禁大声疾呼,亟拯斯民于水火,切扶大厦之将倾。用特集会众以兴中,协贤豪而共济,抒此时艰,奠我中夏。仰诸同志,盍自勉旃!

1895十月,孙中山于民族主义宣言中云:“讵知满清以建州贼种入主中国,夺我土地,杀我祖宗,据我子女玉帛。……要之,今日非废灭满清,决不足以光复汉族。”

1896年,孙中山复翟理斯函曰:夫仆也,半世无成,壮怀未已。生于晚世,目不得睹尧舜之风、先王之化,心伤鞑虏苛残、生民憔悴,遂甘赴汤火,不让当仁,纠合英雄,建旗倡义。拟驱除残贼,再造中华,以复三代之规,而步泰西之法,使万姓超甦,庶物昌运,此则应天顺人之作也。……

足下昔游敝邦,潜心经史,当必能恍然于敝国古先圣贤王教化文明之盛也。乃自清虏入寇,明社丘墟,中国文明沦于蛮野,从来生民祸烈未有若斯之亟也。中华有志之士,无不握腕椎心!此仆所以出万死一生之计,以拯斯民于水火之中,而扶华夏于分崩之际也。

1898年,孙中山云:满清专制,彼为主而我为奴,以他民族压制我民族不平孰甚,故种族革命因之而起。

1900年六月十四日,孙中山在新加坡与英国官员谈话云:“……我志在驱逐满洲人。”

1900年,孙中山致菅原传函曰:今者闻贵同志已握政权,而吾人义兵亦起,此真适逢其会。千古一时也。举旗至今十余日。连克大敌,数破坚城,军威大振。人心附从,从来举事成功之速,未有及此也。惟现下万事草创,人才、兵械多形不足,今特托足下代转求贵同志政府暗助一臂之力,借我以士官,供我以兵械,则迅日可以扫除清朝腐政,而另设汉家新猷矣,务望向伊候星君等力为言之。

1900年,孙中山致刘学询函曰:今日事机已发,祸福之间不容发,万无可犹预,且清廷和战之术俱穷,四百州之地、四百兆之人有坐待瓜分之势,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以毅然命众发之。今欲计出万全。转祸为福,第一要著为厚雄资财,速办外局之事。欲保全苍生,瓦存羊石。则欲速雇舟直渡内地。以慰众心,而一众志。否则玉石俱焚。生灵涂炭,列强瓜剖,华夏陆沈,弟固蒙不仁之名,足下亦恐难逃奇祸。故求足下及杨、李同志等,即速代筹资百万交周君汇带弟处,以便即行设法挽回大局,而再造中华也。勿以斯言为河汉,幸甚幸甚!

1903年,孙中山作《支那保全分割合论》曰:……至满胡以异种人主中原,则政府与人民之隔膜尤甚。当入寇之初,屠戮动以全城,搜杀常称旬日,汉族蒙祸之大,自古未有若斯之酷也。山泽遗民,仍有余恨;复仇之念,至今未灰。而虏朝常图自保以安反侧,防民之法加密,汉满之界尤严。其施政之策,务以灭绝汉种爱国之心,涣散汉种合群之志,事事以刀锯绳忠义,以利禄诱奸邪。 凡今汉人之所谓士大夫甘为虏朝之臣妾者,大都入此利禄之牢中,蹈于奸邪而不自觉者也。间有聪明才智之士,其识未尝不足以窥之, 而犹死心于虏朝者,则其人必忘本性,昧天良者也。今之枢府重臣、封疆大吏殆其流亚,而支那爱国之士,忠义之民则多以汉奸目之者也。策保全支那者,若欲借此种忘本性、昧天良之汉奸而图之,是缘木求鱼也。……至于满人则更无望矣,非彼之不欲自全也,以其势有所必不能也。凡国之所以能存者,必朝野一心,上下一德,方可图治。而满人则曰:“变法维新,汉人之利,满人之害。”又曰:“宁赠之强邻, 不愿失之家贼。”是犹曰支那土地宁奉之他人,不甘返于汉族也。满人忌汉人之深如此矣,又何能期之同心协力,以共济时艰哉!况夫清廷屡下变法维新之诏矣,然审其言行,有符合者否? 无有也。不察者徒见其小有举动,如遣数十学生面来游学,聘十余武员以为教习,便相庆以为清国之转机在此、变法在此, 而殊不知二三十年以来,其遣学生、聘武员者不屡行之乎,其成效顾安在哉!……失国二百六十年于兹矣,图恢复之举不止一次,最彰彰在人耳日,莫如洪秀全之事。洪以一介书生,贫无立锥,毫无势位,然一以除虏朝、复汉国提倡汉人,则登高一呼,万谷皆应,云集雾涌,襄物竞从。一年之内,连举数省,破武昌,取金陵,雄据十余年。后以 英人助满,为之供给军器,为之教领土卒,遂为所败。不然,则当时虏之为虏,未可知也。支那人民,自外人观之,似甚涣散之群,似无爱国之性,因其临阵则未战先逃,办事则互相推避,以为无可振作也;不知其处于虏朝之下则然耳。吾有一言断之曰:若非利禄之所使,势力之所迫,汉人断无有为虏朝出死力者。非止此也,特达之士多有以清廷兵败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战,曾亲见有海陬父老, 闻旅顺已失,奉天不保,雀跃欢呼者。问以其故,则曰:“我汉人遭虏朝涂毒二百余年,无由一雪,今得日本为我大张挞伐,犁其庭扫其穴,老夫死得瞑目矣。”夫支那人爱国之心,忠义之气,固别有所在也,此父老之事即然矣,此岂外人之所能窥者哉!满朝以杀戮威汉人,至今此风不少息。各省定制,衙门之外又有所谓营务处者, 可以不照刑律而杀人。又有所谓清积案之官,可以任意枉杀。屠致之惨,波及妇孺;洗剿之广,常连数村。汉人含恨已深,敢怒不敢言,郁勃之气积久待伸。今正幸其削弱,恶迹昭彰,邻国离心,天下共弃。爱国之士,忠义之民,方当誓心天地,鼓舞国人,磨励待时,以图恢复。则汉人者,失国二百余年,犹不忘恢复之心,思脱异种之厄……

1903年,于东京军事训练班誓词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

1903年,在檀香山正埠利利霞街戏院的演说曰:汉人之失国,乃由不肖汉奸助满人入关,征服全国。深信不久汉人即能驱逐满人,恢复河山。中国人分党太多,非如日本人之能一致爱国。中国政府派出日本留学生于名,多属汉人,惟少数之满洲人结会党,窥探其同学,若谈国政者,指为冒犯,随时禀告朝廷,不准学生入武备学堂及所忌之大学。驻外之中国钦差又不准中国人谈论国事。我等如无国之民,若在外国被人殴打,置之不理。今日所拖辫发乃表示尊敬满洲,若有违令,即被残杀。

又曰:我们一定要在非满族的中国人中间发扬民族主义精神,这是我毕生的职责。这种精神一经唤起,中华民族必将使其四亿人民的力量奋起并永远推翻满清王朝。

1903年,孙中山敬告同乡书:夫满洲以东北一游牧之野番贱种,亦可享有皇帝之权,吾汉人以四千年文明之种族,则民权尚不能享,此又何说?其尊外族、抑同种之心,有如此其甚者,可见彼辈所言保皇为真保皇,所言革命为假革命,已彰明较著矣!由此观之,革命、保皇二事决分两途,如黑白之不能混淆,如东西之不能易位。革命者志在扑满而兴汉,保皇者志在扶满而臣清,事理相反,背道而驰,互相冲突,互相水火,非一日矣。

1904年,孙中山驳保皇报书曰:彼开口便曰“爱国”,试问其所爱之国为大清国乎,抑中华国乎?若所爱之国为大清国,则不当有“今则驱除异族谓之光复”之一语自其口出。若彼所爱之国为中华国,则不当以保皇为爱国之政策。盖保异种而奴中华。非爱国也,实害国也。

彼又曰:“中国之瓜分在于旦夕,外人窥伺,乘间即发。各国指 认之地。照会政府不得让与别人”云云。曾亦知瓜分之原因乎?政府无振作也,人民不奋发也。政府若有振作。则强横如俄罗斯,残暴如土耳其,外人不敢侧目也。人民能发奋,则微小如巴拿马,激烈如苏威亚,列强向之承认也。盖今日国际,惟有势力强权,不讲道德仁义也。满清政府今日已矣,要害之区尽失,发祥之地已亡。浸而日削百里,月失数城,终归于尽而已。尚有一线生机之可望者,惟人民之发奋耳。若人心日醒,发奋为雄。大举革命。一起而倒此残腐将死之满清政府,则列国方欲敬我之不暇,尚何有窥伺瓜分之事故?既识引管子之“作内政以寄军令”,何以偏阻汉人行革命而复祖邦?今日之作内政,从何下手?必先驱除客帝复我政权,始能免其今日签一约割山东、 明日押一款实两广也,彼满清政府不特签押约款以割我卖我也,且为外人平靖地方,然后送之也。广东之新安县、广州湾,已然之事也,倘无满清之政府为之助桀为虐,吾民犹得便宜行事可以拼一死殉吾之桑梓。彼外国知吾民之不易与,不能垂手而得吾尺寸之地,则彼虽贪欲无厌,犹有戒心也。今有满清政府为之鹰犬,则彼外国者欲取我土地,有予取予携之便矣。故欲免瓜分,非先倒满洲政府,别无挽救之法也。乃彼书生之见,畏.葸存心,不识时势,不达事体,动辄恐逢人之怒。不知我愈畏缩,则彼愈窥伺;我能发奋,则彼反敬畏。岂有逢人之怒之理哉?如其不信,吾请陈仪侃日日向外人叩头,日日向外人乞怜,试能止外人之不照会清朝以索地否?清国帝后今日日媚外人矣,日日宴会公使及其夫人矣,媚外人之中又与俄国为最亲恩矣,然而据其发祥之地者则俄也。不逢人之怒,莫过于今之清帝后,以仪侃之见解,则必能免于瓜分矣,信乎?否乎?

既知中华亡国二百六十年矣,不图恢复,犹竭力以阻人之言恢复、言革命,是诚何心哉?彼固甘心以殉清朝之节,清亡与亡,清奴与奴,徇大清之忠臣义士矣,其如汉族何?而犹嚣嚣然执“毋宁”二字以骂人为白奴,是真强辞夺理矣!

1904年,孙中山《中国问题之真解决》曰: 吾辈所谓满洲政府,盖与中国政府有别。中国今日固无政府。而两者界说,实不能混。而直以满洲政府当之,则是法律上误定之名词耳。此言也,非极熟于中国之内政,鲜不以为怪。盖其间当取证于历史之观念,苟为述满洲之小史,则未有不释然者。

当满洲人之未入中国,不过黑龙江畔之野蛮游牧,常寇中国北方边境, 乘明季内乱,长驱入关,据有燕京。而北狄之蹂躏罗马,其时则千六百四十四年也。中国人尔时不愿为之隶属,各谋反抗,而满洲人强欲压制,遂不得 不为种种残忍之政策:鞭笞壮丁及于老弱,火其居,夺其产,逼之从其服制,由剃发令之下,总其所杀戮以亿万计!其后更用多方野蛮伎俩,演流血惨剧,中国人乃不能不隐忍服从。

然而满洲人更欲愚中国之民智,使其永永服事。凡中国文人著作有涉于满洲侵略暴虐事实者,皆焚毁绝灭,使后世无所考。又禁止中国人私结社会,干预国事,久之中国人始消灭其爱国精神,而忘其寄于他人之宇下矣。

夫满洲生殖至今,其种人不及五百万,而中国则有四万万之众,故彼常惧所征服者,一旦光复其祖国,勉思抵制,则不免用防御家贼之政策。此其对待 中国人之目的也。外人往往谓中国人有排外思想,不乐交通。盖缘往者海岸未许通商,而生此说,则未尝熟中国之历史耳!历史盖予吾辈以可征之据。谓中国往昔, 常与外人交际,对于外国商人及其传教者,未始有不善之感情。试取西安府 景教碑读之,则知当七世纪外人已传教至中国,且欢迎佛教以入中国者为汉明帝,而国民亦热心信仰,迄于今世,犹极庄严,为中国三大教之一。至于外国商人,亦得旅行于内地,自汉晋以来,史不绝书,降至明季,其相徐光启舍身以奉天主教。其挚友耶教徒利马窦,亦至北京受国人之崇敬。则中国人此时绝无排外思想可知矣。

至满洲兴盛,而政策渐变,禁全国与外人通。放逐传教师于境外,戮民人之私奉外教者,著之为厉禁。土人迁徙于他国者,处以死刑。何者?满洲人恐中国人日与外人交接,吸其文明而不变夫故习,故极其权力之所至,鼓舞以排外思想。曩者纪元千九百年,拳匪之乱,即满洲人极端排外之结果也。今日举世所共知者,排外之党魁非他人,其满洲贵胄也。而所谓中国闭关主义者,亦不过行于彼愚民罔利之满洲一部,而不能例于多数之人也。故外人游历中国,所著日记,皆常言中国人愈远官吏,则对外人之感情愈厚。

自拳匪变后,人人以为满洲政府得此时机,或遂更改国政。然徒见夫朝旨旁午,屡言变革,而不知仅为玩弄之具文,聊以欺元元之视听耳!盖满洲者断无有变其旧政之理。设其果变,则损彼实多。何也?人而群知改革之义,则满人将不能复享前兹所占之实权,且以贪鄙冥顽之官吏,专以迎合满人为宗旨,持其强力,放肆无忌。即驻美公使,禁中国侨民开爱国会等,犯者幽其宗属于本国,或置极刑。以此野蛮举动,而出于所谓尝受教育之公使 梁诚。其他种种传说,莫非迎合政府,冀得信任。凡满人所置官吏如此,安望其能辅之以变革耶!

吾辈享鞑虏政府毒虐,已二百六十余年!而其最惨酷重要者十端:

(一)虏据政府以自利面非以利民。

(二)阻止民人物质思想之进化。

(三)驭吾人如隶圉,而剥夺一切之平等权及特权。

(四)侵害我不能售与之生命权及财产自由权。

(五)容纵官吏以虐民而腹削之。

(六)禁制吾人之言论自由。

(七)定极不规则之税则而不经人民之认可。

(八)用极野蛮之刑以对囚犯逼供定罪。

(九)不由法律而可以剥夺吾人之权利。

(十)放弃其责任为吾人所托生命财产者。

1904年,孙中山为刘汉公《太平天国战史》作序曰:“朱元璋、洪秀全各起自布衣,提三尺剑,驱逐异胡,即位于南京。朱明不数年,奄有汉家故土,传世数百,而皇祀弗衰;洪朝不十余年,及身而亡。无识者特唱种种谬说,是朱非洪,是盖以成功论豪杰也。胡元亡汉,运不及百年,去古未远,衣冠制度仍用汉官仪。加以当时士君子,半师承赵江汉、刘因诸贤学说,华夷之辩,多能道者。故李思齐等拥兵关陕不出,刘基、徐达、常遇春、胡深诸人皆徒步从明祖,群起亡胡,则大事易举也。

满清窃国二百余年,明逸老之流风遗韵,荡然无存。士大夫又久处异族笼络压抑之下,习与相忘,廉耻道丧,莫此为甚。虽以罗、曾、左、郭号称学者,终不明春秋大义,日陷于以汉攻汉之策,太平天国遂底于亡。岂天未厌胡运欤?汉子孙不肖应使然欤?抑当时战略失宜有以致之欤?

洪朝亡国距今四十年,一代典章伟绩概付焚如,即洪门子弟亦不详其事实,是可忧也。汉公搜辑东西太平遗书,钞译成册,中士秘本考证者不下数十种,虽当年遗老所见所闻异辞,文献足征大备,史料官书可据者录之,题曰《太平天国战史》,洵洪朝十三年一代信史也。太平一朝,与战相终始,其他文艺官制诸典不能蔚然成帙;又近时官书伪本流行,关于太平战绩,每多隐讳。汉公是编,可谓扬皇汉之武功,举从前秽史一澄清其奸,俾读者识太平朝之所以异于朱明,汉家谋恢复者不可谓无人。洪门诸君子手此一编,亦足征高曾矩矱之遗,当世守其志而勿替也,予亦有光荣焉。”

1905年,孙中山《致公堂重订新章要义》(重建洪门要义)曰:当今为争竞生存之时代,天下列 强高倡帝国主义,莫不以开疆辟土为心。五洲土地已尽为白种所并吞,今所存者,仅亚东之日本与清国耳。而清国则世人已目之为病夫矣,其国势积弱,疆宇日蹙。今满洲为其祖宗发祥之地、陵寝所在之乡,犹不能自保,而谓其能长有我中国乎?此必无之理也。我汉族四万万人岂甘长受满人之羁轭乎?今之时代,不争竞则无以生存,此安南、印度之所以灭也;惟争竞独立,此美国、日本之所以兴也。当此清运已终之时,正汉人光复之候,近来各省革命风溯日涨,革命志士日多,则天意人心之所向。吾党以顺天行道为念,今当应时而作,不可失此千载一时之机也。此联合大群,团集大力, 以图光复祖国、拯救同胞,实为本堂义务之不可缺者二也。

中国之见灭于满清二百六十余年而莫能恢复者,初非满人能灭之,能有之也,因有汉奸以作虎伥,残同胞而媚异种,始有吴三桂、洪承畴以作俑,继有曾国藩、左宗棠以为厉。今又有所谓倡维新、谈立宪之汉奸以推波助澜,专尊满人而抑汉族,假公济私,骗财肥己,官爵也,银行也,铁路也,矿务也,商务也,学堂也,皆所以饵人之具,自欺欺人者也。本堂洞悉其隐,不肯附和,遂大触彼党之忌。今值本堂举行联络之初,彼便百端诬谤,含血喷人。盖恐本堂联络一成, 则彼党自然瓦解,而其所奉为君父之满贼亦必然覆灭,则彼汉奸满奴之职无主可供也。其丧心病狂,罪大恶极,可胜诛哉!凡吾汉族同胞,非食其肉,寝其皮,无以伸此公愤而挫兹败类也。本堂虽疲驽,亦必当仁不让,不使此谬种流传,遗害于汉族也。 此联合大群,团集大力,以先清内奸而后除异种,实为本堂义务之不可缺者三也。

1905年,具愿书人OOO当天发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矢信矢忠,有始有卒。倘有食言,任众处罚。

1905年,制定中国同盟会总章曰:本会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为宗旨。

1906年,孙中山与芙蓉华侨的谈话云:近一二年,内外赞成革命者大不乏人,大有一日千里之势。彼满虏处此,万不能与风潮相抗拒,而又不能守一成不变之成法,以保子孙帝王之业。乃始下诏维新,以觇汉人之志向;继则公然宣布立宪预备九年之开国会,为笼络人心之手段。实假立宪之美名,以实行中央集权。稍有眼光者,多能知之。是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亦无怪其手段之辣矣。

1906年,致苏汉忠函曰:你的爱国热忱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我极其钦佩你为国效劳的崇高建议。倘有更多的人如你这样,我国必不致受制于满族如此之久。现正是中国国民驱逐衰落的征服者之时机,若失此机会,中国将迅即瓦解。我们的事业重大,但并非难以完成,因为满族已在衰落和死亡之中。他们将不能久留在中国。 我们如不急起驱除之,外国列强则将在不久替我们赶走满族。那么,我们将成为另一统治民族的奴隶。

1906年,孙中山作《军政府宣言》曰:天运岁次年月日,中华革命军军都督奉军政府令,以军政府之宗旨及条理,布告国民。今者国民军起,立军政府,涤二百六十年之膻腥,复四千年之祖国,谋四万万人之福祉,此不独军政府责无旁贷,凡我国民皆当引为己责者也。维我中国开国以来,以中国人治中国,虽间有异族篡据,我祖我宗常能驱除光复,以贻后人。今汉人倡率义师,殄除胡虏,此为上继先人遗烈,大义所在,凡我汉人当无不晓然。惟前代革命如有明及太平天国,只以驱除光复自任,此外无所转移。我等今日与前代殊,于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之外,国体民生当与民变革,虽纬经万端,要其一贯之精神则为自由、平等、博爱。故前代为英雄革命,今日为国民革命。所谓国民革命者,一国之人皆有自由、平等、博爱之精神,即皆负革命之责任,军政府特为其枢机而已。自此以往,国民之责任即军政府之责任,军政府之功即国民之功,军政府与国民同心戮力,以尽责任。用特披露腹心,以今日革命之经纶暨将来治国之大本,布告天下:一驱除鞑虏今日之满洲,本塞外东胡。昔在明朝,屡为边患。后乘中国多事,长驱入关,灭我中国,据我政府,迫我汉人为其奴隶,有不从者,杀戮亿万。我汉人为亡国之民者二百六十年于斯。满政府穷凶极恶,今已恶贯。义师所指,覆彼政府,还我主权。其满洲汉军人等,如悔悟来降者,免其罪;敢有抵抗,杀无赦!汉人有为满奴以作汉奸者,亦如之。二恢复中华中国者,中国人之中国;中国之政治,中国人任之。驱除鞑虏,光复我民族的国家。敢有为石敬塘、吴三桂之所为者,天下共击之!……

《招降清朝兵勇条件》曰:中华民国国民军驱逐满清,光复中国,凡尔等当清朝兵勇者,须念身为汉人,当为中国立功,莫为满人替死。

《安民布告》曰:军政府今日始能与我国民伯叔兄弟诸姑姊妹相见于光天化日之下,为二百六十年来我汉人未有之快乐,未有之庆幸。军政府所以有此力量能打破满洲政府,悉由我汉族列祖列宗神灵默佑相助,使恢复我中华祖国,以有今日。军政府宗旨第一是“为民除害”四字,大害不去则大利不兴,故目前尤以除害为急务。我国民要脱满洲政府束缚,要将满洲政府所有压制人民之手段、专制不平之政治、暴虐残忍之刑罚、勒派加抽之苛捐与及满洲政府所纵容之虎狼官吏,一切扫除,不容再有膻腥余毒存留在我中华民国之内。此种思想为中华四万万国民所同具,军政府首先起义,效力驱除,以为我国民发表此思想,所以称中华国民军政府。

对外宣言曰:中华国民军奉命驱除异族专制政府,建立民国,同时对于友邦各国益敦睦谊,以期维持世界之平和,增进人类之福祉。

孙中山《招降满洲将士布告》 :……我辈皆中国人也,今则一为中华国民军之将士,一为满洲政府之将士,论情谊则为兄弟,论地位则为仇雠,论心事则同是受满洲政府之压制,特一则奋激而起,一则隐忍未发, 是我辈虽立于反对之地位,然情谊具在,心事又未尝不相合也!然则今日以后,或断兄弟之情谊而变为仇雠,或离仇雠之地位而复为兄弟,亦惟我国民之为满洲将士者自择之而已。

自国民军起,移檄天下,民族主义、国民主义炳如日月, 凡为国民无不激昂慷慨、敌忾同仇。诚以国民军者以国民组织而成,发表国民之心理,肩荷国民之责任,以主义集合,非以私人号召,故民之归之如水之就下也。我国民之为满洲将士者,非其本欲,特为满洲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此时满洲政府方又出其以汉人杀汉人之手段,驱之与国民军为敌。愿我国民思之:本中国人而当满洲兵,以杀中国人为职,抚心自问,宁能不动乎?我国民勿谓为满洲尽力乃所以报国也。中国亡于满洲已二百六十余年,我国民而有爱国心者,必当扑灭满洲以恢复祖国;倘反为满洲尽力,是甘事仇雠而与祖国为敌也。其身份为奴隶,其用心为枭獍,岂有人心者所忍为乎?我国民又勿谓既食满洲之禄当忠于所事也。须知中国者中国人之中国,及为满洲所夺,收中国人之财赋,以买中国人之死力。中国人效力满洲而食其禄者,譬如家财既为强盗所夺,复为强盗服役以求得佣值,境遇既惨,行为尤贱矣!是故我国民之为满洲将士者须以大义自持,知托身满洲政府之下,乃由一时之束缚,常怀脱离独立之志。际此国民军大起 之日,正当倒戈以向满洲政府,而与我国民军合为一体,方不失国民之本分也。 彼满洲以五百万民族陵制四万万汉人,而能安卧至二百六十年者,岂彼之能力足以致之,徒以中国人不知大义、为之效力、自戕同种,故满洲人得以肆志耳!试观满洲入关以来,每遇汉人起义,辄用汉人剿平,杀人盈野,流血成河,皆汉人自相屠戮,而于满人无所损。举其大者,如嘉庆年间汉人王三槐等举义,四川、湖南、湖北、陕西诸省相继响应,满洲政府势垂危矣,八旗之兵望风奔溃,禁旅驻防皆不可用;乃重用绿营,招募乡勇,于是汉人杨遇春、杨芳等为之效力,屠戮同胞,死者亿万,川、湖、陕诸省遂复归于满洲主权之下。 又如咸丰年间太平天国起自广西,东南诸省指顾而定,西北则张乐行等风驰云卷,天下已非满洲所有,其督师大臣赛尚阿、和春一败涂地,事无可为;及汉人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李鸿章等练湘军、淮军以与太平天国相杀,前后十二年,汉人相屠殆尽,满人复安坐以有中国。凡此皆百年来事, 我父老子弟耳熟能详者也。汉人不起义则已,苟其起义,必非满人所能敌,亦至明矣。

所最可恨者,同是汉人,同处满洲政府之下,同为亡国之民,乃不念国耻,为人爪牙,自残骨肉。彼杨、曾、胡、左、 李诸人是何心肝,必欲使其祖国既将存而复亡,使其同胞既将自由而复为奴隶乎?自经诸役以后,满人习知以汉人杀汉 人为最上策,故近来怵于革命之祸,日谋收天下之兵权,以满人任统御,以汉人供驱役;一旦有事,则披坚执锐、冒矢 石、当前敌、断月豆流血者皆汉人,而策殊勋、受上赏者则满洲人也。我国人之为满洲将士者,苟一念及身为中国之人,当知助异族杀同胞为天地所不容,可无待踌躇而断然决心者。

且我国民,苟助满洲,岂止为国家之罪人而已,即为一 身计,亦无所利。盖满洲之待汉人,不过视同奴隶,即为之尽死,亦毫不爱惜。嘉庆年间川、湖、陕之役,绿营乡勇立功最多,事后八旗受上赏,绿营诸将仅沾余唾。至于乡勇解散之后,穷困无聊,半世当兵,战功尽为八旗所冒,口粮复为上官克扣。出营之后,工商诸业久已荒疏,无以谋衣食,穷而为盗,则被杀戮。于是蒲大芳等怨望作乱,杨芳、杨遇春 念其战功,诱以甘言,使之降伏。而满洲政府震怒,黜杨芳, 使率蒲大芳等远戍伊犁,其后密使人尽杀蒲大芳等数百人,无 一得脱者。咸丰、同治间,湘军遍于十八行省,所至戮力破敌,敌军既尽,湘军解散,克扣口粮,饥寒不免。其至丰者, 不过给三月口粮,不敷归家盘费,因此流离他省,父母妻子 终身不复相见。而他省之人以其当兵杀人,畏之如蛇蝎,视 之为仇雠,见其落拓,则又斥为流氓。穷无所归则相聚结会, 以相依赖。而满洲政府恶其结党,捕拿杀戮不可数计。是故 川、湖、陕之氛告尽,而乡勇失所;太平天国既覆,而湘军无归:乃知满洲政府之用汉人也,犹农夫之用牛也,既尽其力则杀而烹之,无一毫人心相待。此其故何也?盖以同胞杀 同胞,实为天下至贱之事,不惟为万国所鄙笑、同胞所切齿,即满洲人亦未尝不轻贱之,以为汉人相杀乃其种性,宜其甘为奴隶,万劫不复。既存轻贱之心,故对待之手段,刻薄如此。即使身居重镇,屡立战功,而偶迕廷旨,缇骑立至。其 他将校受文官呵叱驱使,甚于仆隶。至于兵士,所发口粮不敷糊口,而一有战事即责其死敌,是视之如虫蚁耳!

世人见满洲刻薄寡恩,不重军人,皆知叹息痛恨。岂知欧美日本各国所以尊重军人者,以其为国戮力,倚若长城,故军人之名誉、军人之身份皆为社会所矜式。至于满洲用中国人当兵,非以为国家之干城,不过专防家贼。故其军人以拥 护仇雠为天职,以屠戮同种为立功,禽兽之行宜为世界所不齿。我国民之为满洲将士者,若犹有人心,当不待劝告,而决然倒戈反正惟恐不速也,何用迟徊审顾为?

意者或误会国民军之旨,以为国民军既与满洲政府为敌, 则凡为满洲之将士者皆所不容,虽欲反正而无路可投乎?然同是汉人,地位虽殊,情谊固在;且国民军当未起义以前,屈于满洲政府之下,与我国民之为满洲将士者固无所差别也。宗国之亡久矣,举我同胞悉隶于异族之下,不能互相庇翼,而使寄食于仇雠,又不能速拯之出于水火,斯已大负国民矣,何忍复校量前眚,自相携贰乎?

为此布告天下,凡我国民之为满洲将士者,若能顾念大义,翻然来归,军政府必推诚相与,视为一体。其以城镇乡村或军旅反正者,及剪除敌军心腹将校来归者,暨以粮食器械来归者,皆为国立功之人,当受上赏。其军至即降者,亦予优待。此皆赏典、恤典、略地规则等所一一规定者。其各激发忠义,以涤旧污,以建新猷。若犹有包藏祸心,怙恶不悛,甘为国民军之蟊贼者,则是自绝于中国,罪不赦。方今 民族主义、国民主义磅礴人心,举国之人皆知明理仗义,固非若昔日人心否塞之世。军政府提挈义师,肃将天讨,期与四百兆人平等,以尽国民之责,亦与昔之英雄割据有别。固将使禹域之内无复汉奸之迹,其满洲将士敢有奋其螳臂以相抵抗者,必尽剪除,毋俾漏网。特虑其中容有心怀反正而迟疑未决者,亦有身拥兵权、心怀助顺而观望取巧、思徐觇国民军之强弱以为进退者,凡此皆不胜其祸福之见,故就义不勇。今开诚布公,明示是非顺逆之辨,其各自择,毋得徘徊!如律令檄。

《扫除满洲租税厘捐布告》曰:自满洲篡国,生民无依,憔悴于虐政之下。虏朝知满汉不并立,犹水火不相容,故其倡言,谓:“汉人强,则满人亡;汉人疲,则满洲肥。” 处心积虑,谋绝汉人之生计,以制汉人之死命。汉人皆贫,则满洲人 可以独富,汉人皆死,则满洲人可以独生。于是横征暴敛,穷民之力,逼之以严刑峻法,使我汉人非惟无以为生,且无以逃死。昔者康熙年间,曾定永不加赋之制,其名甚美,欲以愚弄汉人。然所谓 永不加赋,不过专指正额,于正额之外,悉收州县耗美以为已有, 而令州县恣取平余,其数五六倍于正额。且额外之征,罔知纪极,又于征粮之际,多立名目,每粮一石,加派之银,至二三两。此外贪官污吏,私自加派,粮差狗弁,从中渔利者,不可胜数。故康熙年间,廷臣已言私派过于官征,杂项浮于正额,分外诛求,民不堪命。当时多初行此制,弊已如此,何况后日。名为水不加赋,实则赋外加赋,其绝汉人之生计者一也。满洲入关之初,强占汉人土地,分给满人,室庐坟墓,在满人所圈地内者,悉为满人所有。汉人不惟生回丧业,无以糊口。且令祖宗暴骨,妻子流离,虏之凶德,从古所无,其绝汉人之生计者二也。八旗人众,计口给粮,不事营生,不纳租税,锦衣玉食,皆取之汉人。我汉人无异为其牛马,辛苦所得者,尽以输纳,犹以为未足,劳力已尽,生命随之,其绝汉人之 生计者三也。既据北京,征收本京饷,以为首都之计,又岁括金亿 万,密藏诸陵墓中。自颇治至今,为数无算,以四海有限之财,填诸虏无底之壑,致令货币不能流通,财政日匮,其绝汉人之生计者四也。自康熙定制永不加赋,其子孙又托言恪守祖制,而于正赋之 外,暴敛无算。乾隆朝,怂恿各省督抚,恣为贪婪,殃民取财,剥肤吸髓,概置不问,伺其官囊已富,则借事治罪,籍没家产,尽入内府,谓之“宰肥鸭”。遂使贪诈成风,内自朝廷,以至阁竖,外自督抚,以至胥吏,皆以贪赃为能,以害民为事。乾隆末年,嬖臣和坤一人之家产,至数万万,民穷财尽,四海骚然,其绝汉人之生计者五也。自太平天国起义东南,虏率其贼臣,死相抵抗,军兴费无所出,遂创厘金之法,一物之微,莫不有税,商贾困惫,物价腾贵。当时宣言事平裁撇,乃事平之后,非惟不载,且益增加,政府视为利薮,官吏视为肥差,骚扰搜括,民无宁日。商务不振,交通阻隔, 其绝汉人之生计者六也。自与万国交通以来,不知外交,屡召战祸,丧师辱国,于弃民割地之外,益以赔款。甲午之役,赔款连息四万万,庚子之役,赔款连息九万万,政府无力,则令各省摊赔。于是各省督抚,借此为名,举行什捐,剥民自肥。自柴米油盐,以至糖 酒诸什项,皆科重税,居陆则有房捐,居水则有船捐,民不堪其苦, 屡屡告变,则辄调兵勇,肆意焚杀,洗村铲地,以为立威之计,思之心伤,言之发指,其绝汉人之生计者七也。广借外债,浪费无纪, 息浮于本,债重如山,犹不知警惕,任令疆臣,各自募借,其所开 销,复无清算,收入愈多,亏空愈大。 试观欧、美、日本各国,何尝无国债,然经理得宜,利多弊少,未有若虏延之素乱,长此以往,国力将敝,其绝汉人之生计者八也。罗掘之术已穷,遂不顾廉耻,公然欺骗,造昭信股票,诱民出资,既而勒令报效,不践前言,反复无信,诈欺取财,行同无赖,其绝汉人之生计者九也。四海之内。人民流离失所,辗转沟壑,而深宫之内,穷奢极欲,日甚一日。 据最近调查报告,自己未至庚子,颐和园续修工程,每年三百余万。虏太后万年吉地工程,每年百余万两。戊戌秋间,虏太后欲往天津 阅操,令荣禄修行宫,提昭信股票六百余万两,辛丑回京费二千余 万两。辛丑后,兴佛照楼五百万两,虏太后七旬庆典一千二百余万 两,另各省大员报效一千三百万两,共计此数年之内,虏太后一人 所用,已盈九千余万两。辛丑至今,又阅数年,其费用可比例而知。 所饮食者,汉人之脂血也,所寝处者,汉人之皮革也。汉人家散人亡,老弱转沟壑,丁壮死桎梏者,皆断送在深宫歌舞中耳。其绝汉人之生计者十也。凡此十者,皆荦荦大端,人所共见。其他苛细及缘附而生者,尚不悉计。乃知虏之贪残无道,实为古今所未有。二百六十年中,异族陵残之惨暴,君主专制之毒,令我汉人刻骨难忍,九世不忘。虏之待我汉人,无异豺虎食人,肉尽则咀其骨,必使无 孑遗而后快,我汉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者,其可悯孰甚焉。今军政府与我国民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大兵所至,举满洲政府不平等之 政治,摧廓振荡,无俾余孽。凡租税厘捐,一切不便于民者,悉扫除之,俾我国民得怡然于光天化日之下。俟天下大定,当制定中华民国之宪法,与民共守,其与虏廷相异之处,可预为国民言之。在昔虏朝贵满而贱汉,满人坐食,汉人纳粮。民国则以四万万人一切 平等,国民之权利义务,无有贵贱之差,贫富之别,轻重厚薄,尤不相均,是为国民平等之制。……

1906年,孙中山在庆祝大会的演说云:我汉人有政权才是有国,假如政权被不同族的人所把持, 那就虽是有国,却已经不是我汉人的国了。我们想一想,现在国在哪里?政权在哪里?我们已经成了亡国之民了!地球上人数不过一千几百兆,我们汉人有四百兆,占了四分之一,算得地球上最大的民族,且是地球上最老最文明的民族:到今天,却成为亡国之民,这不是大可怪的吗?那非洲杜国不过20多万人,美国去灭他,尚且相争至三年之久;菲律宾岛不过数百万人,美国去灭他,尚且相持数岁;难道我们汉人,就甘心于亡国!想起我汉族亡国时代,我们祖宗是不肯服从满洲的。闭眼想想历史上我们祖宗流血成河、伏尸蔽野的光景,我们祖宗很对得住子孙:所难过的,就是我们做子孙的人。再想想亡国以后满洲政府愚民的时代,我们汉人面子上从他心里还是不愿的,所以有几回的起义。到了今日,我们汉人民族革命的 风潮,一日千丈,那满洲人也倡排汉主义,他们的口头话是说他的祖宗有团结力、有武力,故此制用汉人:他们要长保这力量,以便永居人上。他们这几句话本是不错,然而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是汉人无团体。我们汉人有了团体,这力量定比他大几千万倍,民族革命的事不怕不成功。 惟是兄弟曾听见人说,民族革命是要尽灭满洲民族,这话大错。民族革命的原故,是不甘心满洲人灭我们的国,主我们的政,定要扑灭他的政府,光复我们民族的国家。

1906年,孙中山于《丙午萍乡之役致革命军首领照会》中云:照得本总统自提倡大义以来,专以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为宗旨。

1907年,孙中山在槟榔屿平章会馆演说云:“……我们现在要脱离奴隶的地位,就应该起来赶掉从外国来的满人……恢复我汉室的山河……。”

同年三月十三日,孙中山在《中华国民军政府谕保皇会檄》中云:“……试思满洲国主,本非华人,乃一野蛮腥膻之鞑子耳……。”

1908年,致池亨吉函曰:我祖国之沦亡于异族人之手已二百余年,今何幸而河口至蒙自之间已归汉人占领,开化、蒙自不日成定,全滇在我范围。虏则惊魂丧魄,而我同胞当于喜慰之余转生感喟。而内外有血气者,同心协力,各尽义务,斯岂徒奋力行间者之希望,我同胞实有其贵任也!

1910年,孙中山《中华革命党盟书》:当天发誓:同心协力,废灭鞑虏清朝,创立中华民国,实行民生主义。矢信矢忠,有始有卒。如或渝此,任众处罚。

1910年,孙中山在旧金山丽蝉戏院的演说云:“我中国已被灭于满洲二百六十余年,我华人今日乃亡国遗民,无国家之保护,到处受人苛待。同胞之在南洋荷属者, 受荷人之苛待,比诸君在此之受美人苛待尤甚百倍。故今日欲保身家性命,非实行革命,废灭鞑虏清朝,光复我中华祖国,建立一汉人民族的国家不可也。……”

孙中山《在南京同盟会员饯别会的演说》:自二百七十年前中国亡于满洲,国中图光复之举不知凡几,各处会党遍布,皆是欲实行民族主义的。

1910年,孙中山《在中国同盟会葛仑分会成立大会的演说》:同盟之设。非与堂号比,非与同胞作敌。实与满洲作敌。愿同胞勿误会之。同盟会组织一大团体,与满洲对敌,非与同胞争意气也。……满政府立心之狠毒,无一不欲绝汉民之生计。但吾无怪其然: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以满洲少数之民族,不能不设种种之苛法,以断绝吾人之生计。至糊口既无,又何暇思及其他。更何暇思及于国本?是满洲政府愚民之政策也。所以吾人今日出外,受种种之困苦之苛辱,无非清政府为之。

1911年,孙中山《通告各国书》:我辈中华之国民也,愤满政府之残戾,用是特起雄师与孽种战,务祈推翻恶劣之政府,驱除暴戾,而建立共和国,与各友邦共结厚谊,使世界享和平之幸福,而人类跻于太平之境域,此余终日孜孜以求之者。

1911年,孙中山《中国同盟会意见书》: 本会以异族僭乱,天地惨黩,民不聊生,负澄清天下之任,使攘者朱明之绪无绝,太平之师不熸,则犹是汉家天下,政由己出,张驰自易。

1912年,《敬告我全国海陆军将士》曰:盖闻捍族卫民者,军人之天职;朝乾夕惕者,君子之用心。自逆胡猾夏,盗据神州,奴使吾民,驱天下俊杰勇健之士而入卒伍,以固其专制自恣之谋。我军人之俯首戢耳以听其鞭策者,亦既二百六十有余年。岂诚甘心为异族效命哉!势劫于积威,则本心之良能无由发见也。乃者义师起于武汉,旬月之间,天下响应。虽北寇崛强,困兽有犹斗之念;遗孽负固,痪犬存反啮之心。赖诸将士之灵,力征经营,卒复旧都,保据天堑,民国新基,于是始奠。此不独历风霜冒弹雨致命疆场之士,其毅魄为可矜,即凡以一城一旅脱离满清之羁拽以趋光复之旗下者,其有造于汉族,皆吾国四万万人所不能忘也。旷观世界历史,其能成改革大业者,皆必有甲胄之士反戈内向,若土若葡,其前例矣。吾国军人伏处异族专制之下最久,慷慨激烈之气蓄之也深,则其发之也速。同一军也,为汉战则奋,为满战则溃;同一舰也,为汉用则勇,为满用则怯。凡此攻城克敌之丰功,皆吾将士有勇知方之表证。内外觇国者,徒致叹于吾国成功之迅速为从来所未有;文独有以知吾海陆军将士皆深明乎民族民种之大义,故能一致进行,知死不避,以成此烈也。文奔走海外垂二十年,心怀万端,百未偿一 。赖国人之力,得返故土,重睹汉仪。诸君子以北虏未灭,志切同仇,不以文为无似,责以临时大总统之任。文内顾菲材,惧无以当。顾观于吾陆海军将士之同心戳力,功成不居,而有以知共和民国之必将有成也。用敢勉策驽钝,以从国人之后。愿吾海陆将士,上下军人,共励初心,守之勿失。弗婴心小忿而酿阋墙之讥,弗借口共和而昧服从之义,弗怠弛以遗远寇,弗骄矜以误事机。拥树民国立于泰山磐石之安,则不独克尽军人之天职,而吾皇汉民族之精神且发扬流衍于无极,文之望也。敢布腹心,唯共鉴之。

孙中山《对外宣言书》:溯自满洲入主,据无上之威权,施非理之抑勒,裁制民权,抗违公意。我中华民国之智识上、道德上、生计上种种之进步,坐是迟缓不前。识者谓非实行革命。不足以荡涤旧污,振作新机。今幸义旗轩举,大局垂定,吾中华民国全体,用敢以推倒满清专制政府、建设共和民国,布告于我诸友邦。

易君主政体以共和,此非吾人徒逞一朝之忿也。天赋自由。萦想已夙,祈悠久之幸福,扫前途之障蔽,怀此微忱,久而奠达。今日之享,盖自然发生之结果,亦即吾民国公意所由正式发表者也。

盖吾中华民族和平守法,根于天性,非出于自卫之不得已,决不肯轻启战争。故自满清盗窃中夏,于今二百六十有八年,其间虐 政罄竹难书,吾民族惟有隐忍受之。以倒悬之待解,求自由而企 进步。亦尝为改革之要求,而终勉求所以和平解决之道,初不欲见流血之惨也。屡起屡蹶,卒难达吾人之目的,至于今日,实已忍无能忍。吾人鉴于天赋人权之万难放弃,神圣义务之不容不尽,是用诉之武力,冀脱吾人及世世子孙于万重羁轭。盖吾人之匍匐呻吟于此万重羁轭之下者,匪伊朝夕。今日之日,始于吾古国历史中,展光明灿烂之一页,自由幸福,照耀寰宇宙,不可谓非千载难得之盛 会也。满清政府之政策,质言之,一嫉视异种,自私自便,百折不变之虐政而已。吾人受之既久,迫而出于革命,亦固其所。所为摧陷旧制,建立新国,诚有所不得不然,谨为世界诸自由民族缕晰陈之。

当满清未窃神器之先,诸夏文明之邦,实许世界各国以交通往来,及宣布教旨之自由。马阁之著述,大秦景教碑之纪载,斑班可考也。有明失政,满夷入主,本其狭隘之心胸,自私之僻见,设为种种政令,固闭自封,不令中土文明与世界各邦相接触,遂使神明之裔,日趋僿野,天赋知能,艰于发展,愚民自禁,此不独人道之魔障,抑亦文明各国之公敌,岂非罪大恶极,万死莫赎省欤! 不特此也,满清政府欲使多数汉人,永远屈伏于其专制之下,而彼得以拥有财富,封殖著育于其间。遂不恤贼害吾民,以图自利,宗支近系,时拥特权,多数平民,听其支配。且即民风习尚,满汉之间,亦必严至峻之障,用示区别,逆施倒行,以迄于今。又复征苛细不法之赋税,任意取求。迹邻掳劫。商埠而外,不许邻国以通商,常税不足,更敛厘金以取益,阻国内商务之发展,妨殖产工业之繁兴。呜呼!中土繁庶之邦,谁令天然富源迟迟不发,则满洲政府不知奖护实业之过也。 至于用人行政,更无大公不易之常规。严刑峻制,惨无人理。任法吏之妄为,丝毫不加限制,入命呼吸,悬于法官之意旨;问其有罪无罪也,不依法律正当之行为,侵犯吾人神圣之权利。卖官鬻爵政以贿成。凡此种种,更仆难数。任官授职,不问其才能之何若,而问其权势之有无。以此当政事之大任,几何其不误国哉!近年以还,人民不胜专制之苦,亦时有改革政治之要求。满政府坚执锢见,一再不许,即万不得已而暂允所请,亦仅为违心之举,初非有令出必行之意。朝颁诏旨,夕即背之,玩弄吾民,已非一次。 其于本国光荣,视同秦越,未尝有丝毫为国尽力之意。……

劝告北军将土宣言书曰:凡我同胞,备闻此言。惟是和平虽有可望,战局尚未终结。凡我籍隶北军诸同胞,同为汉族,同是军人,举足重轻动关 大局。窃以为有不可不注意者数事,敢就鄙吝,为我诸同胞正告。此次战事迁延,亦既数月,涂炭之惨,延亘各地。以满人窃位 之私心,开汉族仇杀之惨祸,操戈同室,贻笑外人。

致陈炯明及中国同盟会电:同盟会实行革命之历史,粤人知之较详,不待论述。光复会则有徐锡麟之杀恩铭,熊成基之袭安庆,近者攻上海,复浙江,下金陵,则光复会新旧部人皆与有力国,同仇建虏,非只良友,有如弟昆。纵前兹一二首领政见稍殊,初无关于全体。今兹民国新立,建虏未平,正宜协力同心,以达共同之目的,岂有猜贰而生阅墙。

复陆荣廷电:北伐之军,要选精锐,执事勇敢无前,贵部亦早有名誉,若得为国前驱,满虏当不足平。惟西粤倚执事如长城,或不必亲行,只遣精队北伐,亦足以张我军旅。

致章太炎函:自金轮失驭,诸夏沉沦,炎黄子姓,归于台隶。天佑厥衷,人神奋发,禹城所封。指颐奠安,实赖二三先达启牖之功,文亦得密勿以从于诸君子之后。惟日孜孜,犹多陨越,光复因业,惧有蹉失。唯冀耆硕之士,为之匡襄,砥砺民德,纲维庶政,岂惟文一人有所榘泉,冠裳所及,实共赖之。执事目空五蕴,心殚九流,撷百家之精微,为并世之仪表,敢奉国民最仰之诚,屈为枢密顾问,庶几顽懦闻风,英彦景附,昭大业于无穷,垂型范于九有。伫盼高风,无任向往,急惠轩车,以慰饥渴。

1912年,祭蜀中死义诸烈士文曰:呜呼!昔在虏清,恣淫肆虐,天厌其德。豪俊奋发,共谋倾圮, 以清禹域。惟蜀有材,奇瑰磊落,自邹迄彭,一仆百作。宣力民国,厥功允多。岷江泱泱,蜀山峨峨。奔放磅礴,导江千岳。俊哲挺生,厥为世率。虏祚既斩,国徽矻建,四亿兆众,同兹歆羡,魂兮归来,瞑目九原。呜呼哀哉!尚飨。

致容闳函曰:今差幸天心眷汉,胡运将终,汉族之锦绣河山,得重见于光天化日之下,仆何幸如之。

复马毓宝电曰:查前清专祠崇祀之显宦,莫如曾左。然曾左之所以得馨香俎豆者,特以彼能献同胞之骨肉于满廷,而满廷乃亦以尘饭土羹酬酢之,且欲诱吾汉族子孙万?,视曾、左为师法,而遂其煮豆燃箕之计。从古专制家之蔑视公理,自谋私利,大抵如是,不特满清为然也。夫崇德报功,应以国利民福为衡准,而后不论何期,皆能血食。盖果功德在民,斯民亦永矢勿谖,荣以崇祀,庶标矩罐。若功不过一姓之良,绩不过一时之著,此当时资其效用者,固宜图有以报称之,而于后世何与焉?况此中有道德标准之关系,更安能以人人目为自残手足之人?乃因满廷私意,建有专祠,遂永使吾民馨香之,向往之,模范之,以淆乱是非公论乎!本总统为世道人心起见,对于前清显宦,固不欲因敝制而率行崇祀,以惑是非;亦决不执偏私而有意推求,以诬贤哲。惟前清诸显宦,倘人民对之已无敬爱之心,即政府视之应在淫祀之列。

批李燮和呈曰:该司令规划东南,往来淞沪,朱家结士,翟义兴军,用张光复之薪,誓扫膻腥之秽。遂乃蛟腾沪渎,鹰攫金陵,收龙盘虎踞之雄,作电掣风驱之势。于是汉阳晴树,无碍云烧,岳墓南枝,顿教风定。厥功甚伟,其绩尤多。

孙中山《三民主义》:中国几千年以来,遭受了政治力的压迫,以至于完全亡国,已经有了两次:一次是元朝,一次是清朝。但是这两次亡国,都是亡于少数民族,不是亡于多数民族。

孙中山《中国同盟会本部宣言》:嗟乎!自建虏入关,礼乐沦失,腥膻之气,播被华夏。吾民熏习已久,斫夫本性,神智偃塞,大陆国风,所含已薄。而卑隘险谲,嫉忮龌龊诸恶德,弥弘错轸,盘郁胶着于脑间,至不可脱拔,尚流染于神明苗裔,是东胡之罪,而吾民亟当湔洗者也。

方今民气昭苏,天心祚汉,逆胡摧灭,近在崇朝,与子同袍,能无奋起!大风卷水,是旗门斩将之辰;清洌吹寒,正雪夜擒王之会。宝刀灼角,骑大队而渡临洮;旗鼓纵横,驱胡雏而还长白。夜半惟闻刁斗,军中之号令森严;战场怒放奇葩,朔北之风云惨澹。此正志士鹰扬之日,雄夫振臂之时,伫看雪碛风高,饮马长城之窟;不管天山草白,放牛戈壁之原。卸甲临风,饮八斗而不醉,行歌携手,同仇昵而无猜。流令闻于无穷,巍巍铜像;扬大声于尘海,泱泱乎大风。人道保其均衡,宇宙增其福祉。乐天依命,德以之和,平等自由,法为之界。融融泄泄,其乐无极。吾伯叔昆季诸姑姊妹,赋气清明、宅志仁恺者,其亦动凄怆之感,捐其乖迕,而生同舟共济之念乎。

孙中山《祭黄帝文》:惟我皇祖,承天御世,钟奇孕灵。乃圣乃神,允文允武,举修六府,章明百物。翦蚩尤于涿鹿,战炎帝于阪泉。挥斥八埏,疆理万国。用是奠基中夏,绥服九州,声教覃敷,讫于四海。凡有血气,莫不尊亲。自是以后,圣子神孙,历世相承,尧舜以禅让缉熙,汤武以征诛定乱。洎乎秦皇、汉武、明祖、唐宗,皆能仰承遗绪,奋厥声威,镇抚百蛮,光宅九土。其间偶逢衰替,暂堕纲维,秽丑跳梁, 蛮夷猾夏,然皆历时未几;族伏厥辜,弃彼毡裘,袭我冠服。我民族屡蹶屡振,既仆复兴,卒能重整金瓯,澄清玉宇者,莫非我皇祖在天之灵,有以默相而佑启之也。迨至前明甲申之岁,国运凌迟。建州虏夷,乘我丧乱,驱其胡骑,入我燕京,盗据我神器,变乱我衣冠,侵占我版图,奴役我民众。神州到处,遍染腥膻,文化同胞,备受压迫。剃发令下,虽圣裔犹莫逃;旗兵驻防,遍禹迹而皆满。又无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二百年之惨痛犹存,十八省奇耻未湔已也。且近年以来,欧美民族,对我环伺,各欲脔割大 好河山,而满清政府恣其荒淫,不恤国耻,殷忧之士,义愤填膺,近有执义帜而起者, 粤东如陆皓东、郑士良、孙逸仙、湘越如马福益、黄克强,湖南如唐才常,均矢志盟天,力图恢复。某等生逢艰巨,何敢后人,乃集合同志,密筹方略,誓共驱除鞑虏,光复故 物,扫除专制政权,建立共和国体,共赴国难,艰巨不辞,决不自私利禄,决不陷害同人;本众志成城之古训,建九州复仇之义师。伏望我皇祖在天之灵,鉴此愚衷,威神扶佑,以纾民生之苦,以复汉族之业。

孙中山《祭明太祖文》:呜呼!国家外患,振古有闻,赵宋末造,代于蒙古,神州陆沉,几及百年。我高皇帝应时崛起,廓清中土。日月重光,河山再造,光复大义,昭示来兹。不幸季室俶扰,国力罢疲,满清乘间入据中夏,嗟我邦人诸父兄弟,迭起迭仆,至于二百六十有八年。呜呼!我高皇帝时怨时恫,亦二百六十有八年也。岁在辛亥八月,武汉军兴,建立民国,义声所播,天下响应,越八十有七日。既光复十有七省,国民公议,立临时 政府于南京,文以薄德,被推为临时总统,瞻顾西北。未尽昭苏,负疚在躬,尚无以对我高皇帝在天之灵。迩者以全国军人之同心,士大夫之正义卒使清室翻然悔悟,于本月十二日宣告退位,从此中华民国完全统一 ,邦人诸友,享自由之幸福,永永无已,实维我高皇帝光复大义,有以牖启后人,成兹鸿业。

孙中山《谒明太祖陵文》曰:昔宋政不纲,辽元乘运。扰乱中夏,神人共愤。惟我太祖奋起草野,攘除奸凶,光复旧物,十有二年,遂定大业,禹域清明,污涤膻腥,盖中夏见制于边境小夷者数矣,其驱除光复之勋,未有能及于太祖之伟硕者也。后世子孙不肖,不能继厥英武。委政小人,为犹不远,卵翼东胡,坐滋强大,因缘盗乱,入据神京,凭肆淫威,宰制赤县,山川被其瑕秽,人民供其刀坫;虽义士逸民,跋涉岭海,冀拯冠裳之沉沦,续祚胤于一线,前仆后起,相继不绝,而天未悔祸,人谋无权,徒使历史编末添一伤心故事而已。自是厥后。法令益严,罪罟益密,嗟我汉人,有重足倾耳,拑口结舌,以保性命不给,而又假借名教,盗窃仁义,锢蔽天下,使无异志,帝制之计,既周且备,将藉奸术,常保不义,然而张、曾画策于密室,林清焱起于京畿,张、李倡教于川陇,洪、杨发迹于金田,虽义旗不免终蹶,亦足以见人心之所向矣。降及近世,真理昌明,民族民权盎然人心,加以虏氛不竞,强敌四陵。不宝我土,富以其邻,国人虽不肖,犹是神明之胄,岂能忍此终古,以忝先人之灵乎?于是俊杰之士,飙发云起,东南厥始发难,吴樾震以一击,徐锡麟注弹丸于满酋之腹,熊成基举燧大江之涘,以及萍乡之役,镇南关之役,最近北京暗杀之役,羊城起义之役,屡起屡踬,再接再厉,天下为之昭苏,虏廷为之色悸,酝酿蝉蜕,以成兹盛。武汉首义,天人合同,四方向风,海隅景从,遂定长江,淹有河淮,北方既协,携手归来,虏廷震惧,莫知所为,奉兹大柄。还我汉人, 皇汉民族,既寿永昌,呜呼休哉!非我太祖在天之灵,何以及此?昔尝闻之,夷狄之运,不过百年,满清历年,乃倍而三,非天无常,事会则然。

孙中山布告全国同胞书:中华民国军政府大总统孙,为布告大汉同胞事: 昔我皇祖黄帝轩辕氏,奄有中土,建国万区,必先南讨蚩尤,北逐獯鬻,作弧矢以威四裔,用能保我子孙黎民;少昊、高阳继之,以至唐、虞,亦先分北三苗,时乃黎民于变。若夫鬼方逆命,商则征之;俨狁南侵,周实逐之;匈奴、羌胡内寇,如秦、如汉,讨而灭之;由是以观,可知夷狄大防,我历代圣人之必严且厉者。诚以神明之裔,礼教之邦,实与犬羊异等,此所以遑遑然禁彼腥臭,不使之坏我绝好河山也。夫继继绳绳,端赖后贤之不忘祖烈,使我中国李汉以来之君主,谨守先代圣人成法,则我中国虽至今,金瓯无缺可矣!其幸福为何如哉!

胡天不念,屡降鞠凶,晋室不纲,首先启胡戎,以祸我华族;次则唐谋不善,揖盗兴戎;宋继其衰,历遭金、辽之毒;胡元乘间,于是我中国始为亡国之秽墟矣!

嗟夫!我黄帝子孙何罪,竟令彼时受异族之茶虐,且千余年不能睹一化日光天?凡有血气之伦,谁不愤怒?此本总统之所以叹息痛恨于晋、唐、炎宋时也。

往者天牖华衷,明祖赫然震怒,放逐元虏,宅都于燕,汉室江山全归故主,亦云快矣!又谁意蠢兹满虏觑我国家多故,竟窃踞我 国士,屠烧我城邑,奴隶我同胞,割剥我脂膏,损失我权利之至于如此耶。彼凡可以压制削夺吾民之术,盖无所不用其极,而未易一一为我同胞泣诉者也。

夫天下事,图之立足未牢之际,则易得手;图之根本既固之日,则难从心。彼吴三桂始则冒昧乞师,卒乃迟疑迁延,而始发脱,稍有胆智,何难驱群丑而立复神皋,所惜有时有势而无志无才,此其所以不能济事也。迨后耿精忠创义于越,郑成功继起于台,而李光地为虎作伥,甘残同类;洪杨愤兴于粤,赖张响应于豫,复有曾国藩为虏作仆,忘我同胞。

嗟夫!彼吴三桂固卑卑不足道,若耿、郑、洪、杨、赖、张之世,李、曾诸民苟勿破坏,则吾汉族子孙早已安居干净土,何至多受此数十年黑暗苦哉?每一兴言,盖未尝一刻不椎胸疾首也。

往年本总统以民族主义,提倡我中华全部,遂至捐弃家人,沉沦异域,投艰蹈险,虽屡濒于死,而大声疾呼之气不少衰;然当时 之应而和者,只会党一部分,余则犹尚酣睡沉醉而未醒。曾不几时,民族主义之进步,日速一日,今则统中国皆国民矣;我鄂军代表竟首举义旗矣;我各省同胞竟同声响附,殆无不认革命为现今必要之举动矣。

同胞!同胞!何幸而文明若此也?此必我黄帝列圣在天之灵, 佑助我同胞,故能成此兴汉之奇功,盖可以决满虏之必无噍类矣。虽然,本总统窃有不能已于言者,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不图终,曷克有济?倘行事或虎头鼠尾,而存心复狼顾狐疑,或生猜忌之私,自相鱼肉;或萌退缩之志,坐失事机,则后祸之来,何堪设想?所以曩者欲图大事,而往往功败于垂成者,其遗误大都如是也。

今特布告我大汉同胞,共鉴前车,牢持来轸,再接再厉。全始全终:勿畏葸,勿偷安,勿事徘徊,勿相推诿,纵使百战百胜而勿骄,即令小败小伤而勿馁。凡我各省义军代表同心致力,率众前事,效诸路生惟蕴慎之行,守吕瑞大事不糊涂之旨,运筹宜决而客,用兵资速而神,自能垂手燕云,复仇报国:直抵黄龙府,与同跑痛饮策勋,建立共和国,使异族帖耳俯首。此固本总统中心之所切切, 而群策群力,实所望于同胞。此告。

孙中山《与巴黎<巴黎日报》记者的谈话》:满洲入关,屠杀残酷,其恨盖二百六十余年如一日也。如以满人皆享特权,遂至懒不事事,吸汉之膏血,不工作而生活,精神形体两不发达,至今皆成废弃。民间以种恨之深,秘密结社极多,要以灭清复明为惟-一之目的。近二十年,革党始起。面与各种秘密结社连合其力,为溃决而不可当。

孙中山《令内务司法两部通饬所属禁止刑讯文》:前清起自草昧之族,政以贿成,视吾民族生命,曾草菅之不若。教育不兴,实业衰息,生民失业,及其罹刑网也,则又从而锻炼周纳,以成其狱,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彼虏不察,奖杀勖残,杀人愈多者,立膺上考,超迁以去,转相师法,糜吾民之血肉以快其淫 威。试一检满清史馆之所纪载,其所谓名臣能吏者,何莫非吾民之 血迹泪痕所染成者也。 本总统提倡人道,注重民生,奔走国难二十余载。对于亡清虐政,曾声其罪状,布告中外人士。而于刑讯一端,尤深恶痛绝,中夜以思,情逾剥肤。

孙中山《令内务部晓示人民一律剪辫文》:满虏窃国,易吾冠裳,强行编发之制,悉从腥膻之俗。当其初,高士仁人或不屈被执,从容就义;或遁入缁流。以终余年。痛矣,先民惨罹茶毒。读史至此,辄用伤怀?嗣是而后,习焉安之,腾笑五洲,恬不为怪。矧兹缕缕,易孳霉菌,足兹疾疠之媒,殊为伤生之具。今者清廷已覆,民国成功,凡我同胞,允宜除旧染之污,作新国之民,凡未去辫者,于令到之日,限二十日,一律剪除净尽,有不尊者,以违法论。……

《祭武汉死义诸烈士文》:维中华民国元年三月十七日。国民公仆孙文,谨致祭于武汉死义诸烈士之灵,而告以文曰: 中夏不吊,满夷窃乱,盗憎主人,府尤丛怨。岂曰无人,摧仇奋患,时不可为,热血空溅。乃及辛亥,火中成军,武汉飚发,胡虏土崩。既攻既击,琢我弟昆,虽标我昆,大功则成。人生有死,死有重轻,死以为国,身毁名荣。漠漠沙场,烈骨所暴,崭崭新国,烈士所造。千祀万禳,俎豆馨香,魄归蒿乡,魂在帝旁。伏维尚飨。

江皖烈士追悼会启曰:天不祚汉,宸极失纲。曼珠窃发,入据神州。农胄轩裔,悉隶奴籍,沉沦黑狱,垂三百年。其间志士仁人,锐志光复,慷慨蹈难,不旋踵者,何可胜数?大江上下,夙多豪杰之士,十稔以还,烈士奋 起,或潜谋狃击。或合举义旗,取义成仁,项背相望,如赵君声、吴君樾、熊君成基、倪君映典者。尤其卓然著称者也。人心思汉,胡运告终,鄂师崛起,天下应之,曾不十旬,区宇混一。

孙中山《祭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文》:维民国元年五月十五日,乃黄花岗七十二烈士殉义一周之辰,文适解职归来,谨为文致祭于诸烈士之灵曰:呜呼!在昔建夷,窃夺中土,凶德腥闻,天神怨怒。嗟我辕孙,降侪台隶,含痛茹辛,孰阶之厉。种族义彰,俊杰奋发,讨贼义师,爰起百粤。觥觥诸子,气振风雷,三日血战,虏胆为摧。昊天不吊, 忽焉殒踬,碧血一杯,歼我明懿。寂寂黄花,离离宿草,出师未捷,埋恨千古。不有先导,曷示来兹,春雷一声,万汇蕃滋。越有五月,武汉师举,荡荡白旄。大振我旅。天厌胡德,乃斩厥祚,廓清禹域,腥膻尽扫。成仁之日,距今一周,民国既建,用荐庶差。虔告先灵,汉仪光复,九京有知,庶几瞑目。呜呼!尚飨。

1919年后,孙中山公开批判“五族共和”,他说:“我国人自汉族推翻满清政权、脱离异族羁厄之后,则以民族主义已达目的矣。更有无知妄作者,于革命成功之初,创为汉、满、蒙、回、藏五族共和之说,而官僚从而附和之;且以清朝之一品武官之五色旗为我中华民国之国旗。以为五色者,代表汉、满、蒙、回、藏也。”

1921 年,孙中山在演讲中再次说到:“今日满虏虽被推翻,光复汉业,但是吾民族尚未能自由独立。……自光复之后,就有世袭底官僚,顽固底旧党,复辟底宗社党,凑合一起,叫做五族共和。岂知根本错误就在这个地方。讲到五族底人数,藏人不过四五百,蒙古人不到百万,回教虽众,大都汉人。讲到他们底情形,满洲既处日人势力之下,蒙古向为俄范围,西藏亦几成英国囊中物,足见他们皆无自卫底能力……汉族号称四万万,或尚不止此数,而不能真正独立组一完全汉族底国家,实是我们汉族莫大底羞耻,这就是本党底民族主义没有成功。由此可知,本党尚须在民族主义上做功夫,务使满、蒙、回、藏同化于我汉族,成一大民族主义的国家。……美国底民族主义,乃积极底民族主义。本党应以美国为榜样。今日我们讲民族主义,不能笼统讲五族,应该讲汉族底民族主义。”

1923 年10 月,孙中山在一次接见全国学生联合会代表时,见会场挂有表示“五族共和”的五色旗,非常气愤,拒绝行礼。

孙中山《在东京中国留学生欢迎会的演说》:今日诸君之欢迎,与从前之欢迎,其心理上大有不同之点。从前所以欢迎兄弟之心理,都是愤恨满洲政府种种压制,种种腐败,欲将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以图推翻满清腐败政府,造成革命事业,以建设完全美满之中华民国,与世界列强对峙。所抱持的纯是一种牺牲的主义,本欢迎革命之精神,推而欢迎兄弟。现在,从前诸君之志愿,已经达到。……未光复之先,我辈均受制于专制政府之下,非我族类,横暴不堪。处此极端压制,民权不克伸张,俯首帖耳,任人摧残,刀俎听命,鱼肉听命。从实质上观察之,我辈不过是亡国之遗民,我汉族实无国家存在于亚东大陆上。而外忧日迫,瓜分豆剖之危机,在昔不过虚言恫喝,近且见之实行。满清政府又服膺“宁赠朋友,不予家奴”之格言,对外则一味恭顺,对内则万般防遏,我辈几不免二次亡国之惨。所以大家志士,都不惜牺牲性命,,以求急切之改革,而还我自由之幸福。……吾中华民国,为世界最伟大之国。土地人民,为诸国冠。不过因近二百年受制异族,文明退步,国势凌夷。

孙中山《在神户华侨欢迎会的演说》 (一九一三年三月十三日) :此次汉族光复,系由祖宗手失落,而我同胞万众一心,居然将丧失之河山恢复,何幸如之!但诸君须知,我同胞从前与现在之地位不同。从前之天下,系满洲一家之天下,汉人受满人专制压制,我同胞为奴隶,为亡国民二百六十余年。今日之国家,为我四万万五族公共之国家,我四万万人成了中华民国之主人。在主人之地位,与奴隶之地位不同,故全国人对于此次光复,非常欢喜,非常希望,且将来子子孙孙永享主人幸福。

1916年,就任海陆军大元帅布告曰: 昔胡清失道,人心思汉,文与海内志士,合谋征讨。武昌倡义,黄陂实为主帅。江南既定,共和初造,则南都武昌为中区焉。以虏运告终,授之袁氏。文虽自甘退让,而推荐非人,终于反噬。

1917年, 纪念双十节布告曰:昔炎德中微,建虏猾夏,肆其枭桀,鞭答宇内。于是仁人志士,目击心伤,誓雪巨耻,奋戈挺兵,前仆继起。虽久暂匪一,其欲发愤而致死于虏,一也。阅时既久,大谊益章,共和民治之旨,既深沦浃于齐民之心,而虏主昏骏,亦嵩倾侧媚外,割地丧权,以是海内汹汹,知非事驱除,则芸芸禹甸,易世以后,糜有孑遗。逎陵严威胃万难奋起,各城通都之间,饮丸履刃者,后先相望,虽有淫刑大罚,气不稍挠。是以辛亥八月,鄂渚首义,而海内群起应之。时不数旬,遂覆清祚,成功之速,振古未有。斯不惟天夺虏运,亦以诸先烈百折不挠之概,深有感于国人。正义既昌,势不反顾也。民国既建,凛国步之艰难,念缔造之不易,以鄂渚首义为阳历十月十日,因定以为国庆日。著之令典,以识不忘。然自六年以来, 袁、段诸逆,迭为僭乱,民痍莫苏,国本未安,即此国庆纪念,亦复岌岌飘摇,黯然无色,此亦国人所深痛也。

本岁国庆纪念之日,又为段逆僭据首都之时。文受讨逆之任。越在南疆,昕夕黾勉缅怀先烈,亦欲与我国民饮水思源,知民国缔 造之由来。暨夫诸先烈之耿光伟业,为吾人所宜拳拳服膺。致其诚 敬。于兹纪念大典,交相最励,共纾卫国之忱,力荷建设之责,以保持此国庆日至于无穷。熘其辉光,树我中华民国丕丕基。前型不远,国难方遒,扶持光大,我邦人其念之哉!

1921年,在桂林军政学七十六团体欢迎会的演说云:三民主义就是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这三个主义和美国大总统林肯所说的民有、民治、民享三层意思,完全是相通的。 民有的意思,就是民族主义。我们革命党为甚么要提倡民族主义呢?因为满清专制二百多年,我们汉族受过亡国的痛苦,后来又受世界潮流的压迫,恐怕还要灭种,所以有少数人出来提倡鼓吹,要除去专制的异族。到后来全国觉悟,便把征服中国的满清根本推翻,把中国的统治权,收回到汉人手里,中国领土完全为汉族所有。十年前革命的成功,就是民族主义成功。所以民族主义就是和民有的意思一样。革命成功以后,中国的土地和主权,已经由满清皇帝的手里夺回到中国人民的手里来了。……就民族的情形来说,有甚么不平等呢?简单的说,就是政治上的不平等。这一国压制那一国,这种民族压制那种民族,压制愈厉害,反动也愈厉害。用我们中国来讲,古来华夏之界极严,自古及今,都是我们汉人来治中国,只有当中遭过了两次亡国之痛:一次是受蒙古的亡国,变成元朝;一次是受满清的亡国,变成清朝。革命党把二百徐年的满清专制皇帝推翻,就是提倡民族主义的效果。

1921年,在在桂林对滇赣粤军的演说讲军人精神教育云:三民主义中,第一为民族主义。欲言此主义,当回溯武昌革命以前,其时汉族受制于满人,土地全被占据,二百余年中尊鞑子为皇帝。鞑子者即满洲人也,或亦称为鞑虏。初入关时,亦多有起而与抗者,卒以绌于实力,遂至失败。扬州十日之惨杀,真痛史也!

自是而后,满人日施其压制手段、愚民政策,人民乃渐忘亡国之痛,甘心服从。自余提倡革命以来,人心稍稍感动,民族主义渐次膨胀,一般志士遇害颇多,杀一人复生十人,杀十人复生百人,由是革命思潮震荡全国,直至武昌起义始将满人推翻,光复汉族。

然则时至今日,民族主义可以不言乎?未也。前者满人以他民族入主中国,僭称帝号,故吾人群起革命。今则满族虽去,而中华民国国家尚不免成为半独立国,所谓五族共和者,直欺人之语!盖藏、 蒙、回、满,皆无自卫能力。发扬光大民族主义,而使藏、蒙、回、满, 同化于我汉族,建设一最大之民族国家者,是在汉人之自决。若不及今振拔,将来恐将流为他国奴隶。而振拔之责任,尤为军人是赖。……吾国今日所以堕落于半独立国之地位者,追原祸首,其咎在满人。彼满人固最富于民族思想者,种种政策,无非压抑汉人,因汉人之文明智识皆在其上,深恐汉人果占优胜,必为其害。满人中有端方者常言:“宁可送与朋友,不可给与家奴。”彼盖以朋友比外国,以家奴比汉人。故在满清时代,凡割让土地,丧失国权之事,甘心为之,绝无顾忌。直至革命以后,满清虽已推倒,而已失之国权与土地,仍操诸外国,未能收回。以言国权,如海关则归其掌握,条约则受其束缚,领事裁判则犹未撤销;以言土地,威海卫入于英,旅顺入于日,青岛入于德。德国败后,而山东问题尚复受制于日本,至今不能归还。由此现象观之,中华民国固未可谓为完全独立国家也!吾人若以救国为已任,则仍当坚持民族主义,实行收回已失之土地与国权,始能与日本、遇罗同为东亚之独立国。勿谓满清已倒,种族革命已告成功,民族主义即可束诸高阁也。

1924年,对驻广州湘军的演说云:大家都知道中国从前被演洲人征服过了两百多年,我们祖宗都是满洲人的奴隶,习故安常,忘其耻辱。后来我们为什么能够推翻满清呢?就是因为明白了民族主义,知道自己都是汉人,总数有四万万,在明朝末年的时侯被满洲征服了,压迫了两百多年,不能做主人,总是做奴隶。我们祖宗不明自这个道理。所以对于满清反歌功颂德。说清朝有深仁厚洋。到了后来,全国之内。不但是受满清的压迫,并且受英、法、德、俄、美、日诸列强的压迫。便有先知先觉的人,发明了民族主义,推究满汉的界限:“为什么以少数的满洲人来统治四万万民族呢?”“为什么四万万民族总是应该处于被压迫的地位,做满洲人的奴隶呢?”由此推想,便发生极不平的感觉,渐渐宣传,推广到全国,四万万人都知道这是很不平的。古人说“不平则鸣”。所以全国便要把这个不平来打平他,用极大的牺牲精神赶走满人。由这样讲来,便知道民族主义是对外国人打不平的。如果外国人和中国人的地位有不平,中国人便应该革外国的命。专就满汉而论。因为全国人明白了满汉的界限。知道满人和汉人的地位太不公平,所以发起辛亥年的革命。后来革命成功,便是民族主义达到目的。

孙中山《民族主义第三讲》:从前在东京办《民报》时代,我们提倡民族主义,那时候驳我们民族主义的人,便说满洲种族入主中华,我们不算是亡国:因为满洲受过了明朝龙虎将军的封号,满洲来推翻明朝,不过是历代朝延相传的接替,可说是易朝,不是亡国。然则从前做过中国税务司的英国人赫德,他也曾受过了中国户部尚书的官衔,比如赫德来灭中国,做中国的皇帝,我们可不可以说中国不是亡国呢?

孙中山《在广州农民联欢会的演说》:今日是开农民联欢会。大家知道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呢?开这个会之后,要做什么事呢?要知道这个原委,便先要知道今日在中国是一个什么日子。今年叫做民国十三年。为什么有了民国十三年呢?因为在十三年之前,革命党的同志才起革命军,推翻满清,恢复汉人国家,创成民国。在民国没有创成之先,中国的皇帝是满洲人。满洲人是外国来的,是一种异族,不是汉人。他们在二百六十多年之前,用兵力来侵占中国,征服汉人,灭了明朝,统一中国的江山,才把国号改做清朝。所以满清统治中国,压迫汉人,有了二百六十多年。到十三年之前,汉人才发生革命,赶走满洲人, 恢复汉室的山河,一直到现在,中国的事情都是汉人自己管理。 大家如果不知道清朝与民国的分别,可以就广东从前和现在情形想一想,便可以明白。广东在十三年之前,是什么情形呢?大家知道广州是两广最大的城市,在广州城内最大的官有两广总督, 他的权力可以管理广东和广西两省。总督之下有将军,将军之下又有旗防。旗防是满清派到广州来驻防和监视汉人的。汉人官吏做事,都要听满洲人将军的话。所以满洲人是主人,汉人是奴隶。这些情形,你们做小孩子的当然不知道,做大人的应该记得很清楚。在当时,汉人并且不敢到旗下街去行走,如果自己不谨慎,要是被旗人打死了,去打官司,旗人不抵命。这就是因为满洲人是主人, 我们的官吏是被他们监督,所以不敢理这些事。至于汉人生了子孙,有没有教养,官吏总是不管。满人的小孩子,一出世之后便有长粮吃。那些汉满不平等的事,是非常之多。到后来一般革命先烈, 知道我们是做奴隶,看见那些不平的事是很无道理的,所以提倡民族主义,推翻满清政府,创成民国来行民权。……

据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宣传部编《孙中山先生最近讲演集》广州一九二四年七月版中的《宣传造成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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