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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新书》卷18时变诗解侈靡相竞国屈贼蒙不知廉义俗败国亡
题文诗:
秦国失理,天下大败,众人揜寡,智者欺愚,
勇者劫惧,壮者凌衰,攻击夺者,以之为贤,
贵人善突,盗者为忻,诸侯设谄,而以相饬,
设輹而相,绍者为智,天下乱至.故大贤起,
威振海内,德从天下,曩为秦者,今转为汉.
今者何如?进取之时,去矣幷兼,之势过矣,
胡以孝悌,循顺为哉?善书而为,吏耳胡以,
行义礼节?家富出官,骄耻偏而,为吏祭尊,
黥劓者攘,臂而为政,行惟狗彘,苟家富足,
隐机盱视,为天子唯,告罪昆弟,欺突伯父,
逆父母乎?然钱财多,衣服循也,车马严也,
走犬良也,矫诬家美,盗贼财多,何伤欲交,
吾择贵宠,者而交之;欲势择吏,权者使之.
取揪嫁子,非有权势,不与婚姻,非贵有戚,
不与兄弟,非富大家,不与出入,因此何也?
今俗侈靡,以出相骄,出伦逾等,以富足过,
其事相竞.今世贵空,爵而贱良,俗靡而尊,
奸富民不,为奸而贫,为里骂也;廉吏释官,
归为邑笑;居官敢行,奸而富为,贤吏家处,
者犯法为,利为材士.故兄劝弟,父劝其子,
则俗之邪,至于此矣.商君违礼,义弃伦理,
幷心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秦人有子,
其家富子,壮则出分,其家贫子,壮则出赘.
假父耰鉏,杖彗耳虑,有德色矣;母取瓢碗,
箕帚儿媳,虑立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踞.
妇姑不悦,反唇而讥.慈子嗜利,轻简父母,
非有伦理,其不同禽,兽懃焉耳.然犹幷心,
赴时者曰:功成败义.蹶六国兼,天下求得,
然不知反,廉耻之节,仁义之厚,信幷兼法,
遂进取业,凡十三岁,社稷为墟,不知守成,
之数得之,之术悲夫!不知廉义,俗败国亡.
《原文》
秦国失理,天下大败,众揜寡,知欺愚,勇劫惧,壮凌衰,攻击夺者为贤,贵人善突盗者为忻,诸侯设谄而相饬,设輹而相绍者为知,天下乱至矣。是以大贤起之,威振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
今者何如?进取之时去矣,幷兼之势过矣,胡以孝弟循顺为?善书而为吏耳,胡以行义礼节为?家富而出官耳,骄耻偏而为吏祭尊,黥劓者攘臂而为政,行惟狗彘也,苟家富财足,隐机盱视而为天子耳。唯告罪昆弟,欺突伯父,逆于父母乎?然钱财多也,衣服循也,车马严也,走犬良也,矫诬而家美,盗贼而财多,何伤?欲交,吾择贵宠者而交之;欲势,择吏权者而使之。取揪嫁子,非有权势,吾不与婚姻,非贵有戚,不与兄弟,非富大家,不与出入,因何也?今俗侈靡,以出相骄,出伦逾等,以富过其事相竞。今世贵空爵而贱良,俗靡而尊奸富。民不为奸而贫,为里骂;廉吏释官,而归为邑笑;居官敢行奸而富,为贤吏;家处者犯法为利,为材士。故兄劝其弟,父劝其子,则俗之邪至于此矣。
商君违礼义,弃伦理,幷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秦人有子,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假父耰鉏杖彗耳,虑有德色矣;母取瓢碗箕帚,虑立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踞。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睨(稽讥)。其慈子嗜利,而轻简父母也,念罪(虑)非有伦理也,其不同禽兽懃焉耳。然犹幷心而赴时者,曰功成而败义耳。蹶六国,兼天下,求得矣,然不知反廉耻之节,仁义之厚,信幷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凡十三岁而社稷为墟,不知守成之数,得之之术也。悲夫!
贾谊《治安策》诗解6侈靡相竞国屈贼蒙不知廉义俗失风败
题文诗:
今卖僮者,为绣衣丝,履偏诸缘,内之闲中,是古王后,服所以庙,而不宴也,而庶人得,
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纨之里,以偏诸缘,美者黼绣,是古天子,之服而今,富人大贾,
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
得为后饰,然而天下,财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皂绨,而富民墙,屋被文绣;
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孽妾,缘其履此,臣所谓舛.百人作不,能衣一人,欲天下无,
寒胡可得?一人耕之,十人聚食,欲天下无,饥不可得.饥寒切于,肌肤欲民,无为奸邪,
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俟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也.为大话耳.夫俗已至,
大不敬也,至无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也.此可太息.商君遗礼,义弃仁恩,
并心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秦人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婿.借父耰鉏,
虑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谇语.抱哺其于,与公姘倨;妇姑不相,悦则反唇,而相讥其,
慈子嗜利,不同禽兽,者亡几耳.然由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
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法,遂进取业,天下大败,众以掩寡,智以欺愚,
勇以威怯,壮以陵衰,其乱至矣,故大贤起,威震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今转为汉.
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侈靡相竞,上无制度,弃礼谊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
而岁不同.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今其甚者,杀父兄矣.为盗者剟,寝户之帘,搴两庙器,
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十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行郡国,
此无行义,之尤至而,大臣特以,簿书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至俗流失,世风坏败,
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适然.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向道,类非俗吏,
之所能为.俗吏所务,在于刀笔,筐箧而但,不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
《原文》
今民卖僮146者,为之绣衣丝履偏诸缘147,内之闲148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149之表,薄纨150之里, 以偏诸,美者黼绣151,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贾嘉会召客者以被墙。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节适,今庶人屋壁得为帝服,倡优下贱得为后饰,然而天下不屈152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皂绨153,而富民墙屋被文绣;天子之后以缘其领,庶人孽妾154缘其履:此臣所谓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饥,不可得也。饥寒切于民之肌肤,欲其亡为奸邪,不可得也。国已屈矣,盗贼直须时耳,然而献计者曰“毋动”,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进计者犹曰“毋为”,可为长太息者此也。
【注释】
146.僮(tóng): 封建时代受奴役的未成年人。
147.偏诸:古代名贵织物。也称“织绒”、“绒”。
148.闲:马厩,关养马的地方。
149.白縠(hú):白色绉纱。縠:有皱纹的纱。
150.纨:细致洁白的薄绸
151.黼绣(fǔ xiù):古代绣有斧形花纹的衣服。
152.不屈:不竭;不尽。《老子》:“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153.皂绨(zào tí):皂:黑色,差役(古代贱役,后专称衙门里的差役);绨:古代一种粗厚光滑的丝织品
154.孽(niè)妾:亦作“孽妾”,贱妾;地位低下的妾。
【译文】
如今那些卖奴婢的人,给奴牌穿上绣边的衣服和丝边的鞋子,然后关进交易奴婢的栏中,这种服饰是古代王后穿的,只是进庙祭祀才穿平时都不穿的,但现在平民却用来给奴婢穿。那种白皱纹纱作面子,薄细绢作里子的花边衣服,是古代天子的衣服,如今富人大商人却用于招待客人时装饰墙壁。古代百姓为了侍奉天子和王后而适当节省,今天平民住房的墙壁可以用帝王的衣服做装饰,低贱的歌女艺妓可以用皇后服饰,这样做而要天下的财源不穷尽,恐怕是不可能的。况且皇帝自己也穿质量粗劣的黑色衣服,而那些富民却用华丽的绣织品去装饰房屋墙壁,皇后用来装饰衣领的高级丝绸,平民的小妾却用来装饰鞋子,这就是我所说的悖乱。如果一百个人生产出来的丝绵绸缎,还不够—个富人穿用,要想使天下人免受寒冷,怎么能够办到呢?一个农夫耕作,却有十个人不劳而获,要想使天下人不饥饿,是不可能的。天下百姓饥寒交迫,要想使他们不做违法犯上的事,是不可能的。国家既已贫穷,盗贼在等待时机,然而进谏的人却说“不要变动”,这是在说大话罢了。民众的习俗已经到了最无长幼、最无尊卑、最犯上做乱的时候,然而进谏的人却说“不要作为”,这是应该为之深深叹息的。
《原文》
商君155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156。借父耰鉏157,虑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谇语158。抱哺其子,与公并倨159;妇姑不相说,则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兽者亡几耳。然并心而赴时犹曰蹶六国,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信并兼之法,遂进取之业,天下大败,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是以大贤160起之,威震海内,德从天下。曩之为秦者,今转而为汉矣。然其遗风余俗,犹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竞,而上亡制度,弃礼谊,捐廉耻日甚,可谓月异而岁不同矣。逐利不耳,虑非顾行也161,今其甚者杀父兄矣。盗者剟寝户之帘,搴两庙之器162,白昼大都之中剽吏而夺之金。矫伪者出几十万石粟,赋六百余万钱,乘传而行郡国,此其亡行义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书163不报,期会之间,以为大故164。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虑不动于耳目,以为是适然耳。夫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类非俗吏之所能为也。俗吏之所务,在于刀笔筐箧165,而不知大体。陛下又不自忧,窃为陛下惜之。
【注释】
155.商君:商鞅,战国时期政治家、改革家、思想家,法家代表人物,因在河西之战中立功获封商于十五邑,号为商君,故称之为商鞅 。商鞅通过变法使秦国成为富裕强大的国家,史称“商鞅变法”。
156.出赘:男子到女家就婚,成为女家的一员。赘:招女婿。
157.耰鉏(yōu chú):耰:古代弄碎土块、平整土地的农具。鉏:古同“锄”,锄头弄松土地及除草的工具
158.谇(suì)语:斥责;责骂。谇:责骂。
159.抱哺其于,与公并倨:抱着怀中吃奶的婴儿,就与公爹姘居鬼混。抱哺:哺养。
160.大贤:非常有道德才能的人。此指汉高祖刘邦。
161.顾行:顾全德行。
162.两庙:指高祖、惠帝。
163.簿书:记录财物出纳的簿册;官署中的文书簿册。
164.期会之间,以为大故:期会:谓在规定的期限内实施政令。多指有关朝廷或官府的财物出入。
165.刀笔筐箧(qiè):指文书类工作。刀笔:古代书写工具。古时书写于竹简,有误则用刀削去重写,泛指尺牍。筐箧:用竹枝等编制的狭长形箱子。
【译文】
商鞅抛弃了礼义和仁义恩惠,一心只想兼并天下;他的新法推行了两年,秦国的风俗日益败坏。所以秦国的人,家中富有的,儿子长大成人就与父母分家,家庭贫穷的,儿子长大以后就到富人家中当上门女婿;儿子借农具给父亲,脸上就显出给父亲恩德的表情,婆母前来拿簸箕扫帚,儿媳立即口出恶言;儿媳抱着怀中吃奶的婴儿,就与公爹姘居鬼混,媳妇和婆婆关系不好,就公开争吵。他们只知道慈爱儿子,贪求财利,这与禽兽已经没有多少差别了。然而由于齐心并且抓住了时机,还声称要拔取六国,兼并天下。秦的功业虽然成了,目的也达到了,但是最终仍不知要返回到讲廉耻节操、仁义道德的正轨上来。信奉兼并的法则,追求进攻的事业,使天下风俗大败;人多的压迫人少的,狡诈的人欺侮老实的人,胆大的凌辱怯弱的人,年轻人侵犯老年人,其社会混乱达到极点。因此,高祖皇帝负起挽救天下的大任,威望震服全国,天下人追从他的德行。过去还属于秦的东西,今日已转归汉朝所有了。然而秦朝遗留的残余风俗并未加以改变。
如今世人追求奢侈,竞相攀比,对此朝廷却没有制定法度,致使人们抛弃礼义,丢掉廉耻,一天比一天严重,可以说是每月都有不同,每年都在变化。人们在做某件事之前,并不考虑它是否应该做,而只考虑能不能获取利益。今天最严重的发展到杀害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了。盗贼敢于割断窗帘门帘进入内室,甚至偷走高祖、惠帝两庙的器具,还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大都市抢劫官吏,夺取钱财。有的伪造文书取走官粟近十万担,敛取民赋六百余万钱,乘坐驿车周游郡国。这些人不行道义到了不可复加的地步。
而朝廷大臣只把郡县地方官员不在规定期限内向朝廷上交统计文书作为重大问题,对于风俗的恶化,世风的败坏,却熟视无睹,没有引起警觉,反而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事。至于用移风易俗的方法,使天下人痛改前非按正道行事,这绝不是庸俗的官吏可以做到的。庸俗的官吏只能做一些文书工作,根本就不懂治国的大体。陛下又不自己考虑这个问题,我私下为陛下感到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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