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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國學網 古書上說:黃帝的史官倉頡,仰觀天象,俯察鳥獸蟲魚之跡,創造出中國最早的象形文字。我認為這是非常有道理的。這種道理不在於黃帝的雄才偉略和倉頡的睿智;而在於這表明了,文字是在有了政權之後才產生的。
就一個族群來說,在文字產生之前,人們必定有了比較成熟和完善的語言。對於他們來說,有語言就足夠了。因為一個小群體的交流,語言是最好的,而文字沒有什麼優勢。語言的交流時直接的,而文字的交流是間接的。其次,一個族群也不具備創造文字的基礎,即大量的符號。因為一種語言的創立,必須借鑑大量的符號,而一個部落的符號是有限的,它必須借鑑很多部落的符號。
只有當出現了部落聯盟,或者出現了一個部落統治了其他部落時;也就是出現了政權時,文字才有了產生的迫切性和可能性。
就人而言,你用聲色拳腳,只能控制三五人;你用語言,可以統治幾十幾百人;而你用文字可以統治千,萬,億人。因為人與人的交流性,決定你政權的深度。文字是語言在時空的延伸,有了它,語言可以傳千里,傳萬世。文字還具有超越方言的力量。
政權是文字產生的必要條件,也就是說,有政權不一定會產生文字,但文字的產生一定在政權出現之後。首先,政權代表大範圍的統一,只有在大統一下,才具備創製文字所需的大量符號。其次,文字的產生,是有組織的創造,它是一次性地完成了差不多全部的文字,而不是一點點積累而成的創造。縱觀後世很多國家或民族創造文字,都是在一個短時期內,基本上就創製了他們的文字。如蒙古文,西夏文,日文,韓文。
在中國的遠古時代,一個部落聯盟的首領(也許就是黃帝),他迫切地感覺到,他的旨意無以行千里,他的恩威無以施眾人。他於是就命他身邊的大智者(也許就是倉頡),創造文字。這個大智者,廣泛搜集了已存的各種紋飾,刻畫,符號,圖案;又按照某種思維創造了許多符號和圖案,使這些與語音一一對應,就製成了文字。有了文字的應用,這個首領的旨意就變成了政令,他的恩威就變成了的德與法。
儘管受文字創造者本民族,現實,習慣和思維的影響,每一種文字都呈現一定的風格,但其每個文字具體形態的產生,都是偶然性的,隨意性的。
文字的本質是用刻畫符號,代表語言中的一個個讀音。只要這種符號能夠明確無誤地表達語言中的語音,至於這個符號是什麼形式,只要這個民族不認為有什麼不妥,都是可以的。不論它是圖畫,或是記號,或是紋飾,或是根本沒有什麼意義的筆畫組合。因為在政權下創造的文字,就使文字具有了一種類似』法』的東西。甚至文字本身就可以被看做一種法。只要這個文字被確定,人們就可以依此來遵循。
中國的文字有兩個源頭,不過這兩個源頭都不能稱之為文字。一是先民受自然事物的啟發創造的各種紋飾和符號,二是先民對現實各種事物的刻畫圖案。這些符號和圖案,都表達了一定的意義,甚至有些可能被用來記事,記物。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這些符號圖案與語言平行發展或偶有交叉。一些符號,可能在生活中表現一種意義,而沒有讀音;而另一些符號,可能被經常使用,不僅表現一種意義,也具有了一個讀音。這就是符號和語言在平行中的交叉。但他們都不能稱之為文字,因為這些符號無論怎樣使用,或記事,或記物;它們只是表現世界的,而文字是用來表達語言,表達思想的。
文字的基本形態是,用一連串的符號去表達語言和意義;而不是用單個的符號去表現世界。這就是文字和史前符號的區別。
既然符號只能表現世界,怎樣才能讓符號變成可以表達語言和思想的文字呢?必須形成一個文字系統,這個系統按照,語音對應的需要和語言自身內在的邏輯,去重新定義每一個符號,使一個個符號成為文字。
首先,一些符號在應用中,具有了發音的特點;這只是符號向語言的靠近,要想使符號變為文字,必須反過來,用語音重新定義符號。按照語音的需要,搜集整理原有的符號圖案,再創造一些新的符號圖案,使每個語音對應一個符號或圖案,這就形成了一個符號系統。而這個系統的每個符號,就都具有了發音。其次,這些符號獲得語音的同時,又獲得了語言法則和思維邏輯的雙重定義。因為只要你用這些符號去表達語言,這些符號就具有了語言所具有的,語言法則和思維邏輯。符號就變成了文字,文字系統就形成了。
創立文字系統,不是人們自發地,自下而上就能完成的;它必須由一個機構,自覺地,由上而下地完成。而這個機構就是政權的機構。因此文字是由統治階級創造的,而文字的源頭是人民創造的。
中國古代,特別是上古中古時期,文字就是統治上層的專利。這也許從一個側面證明了,文字是由統治上層創製的,而非人民大眾創製的。否則那些黎民黔首們,為何對它不識又不用?
中國的『文字』二字。其中『文』的甲骨文金文,象紋飾交錯的樣子;即原始的各種紋飾。而『字』的甲骨文金文,上面象一個房子,下面是一個小孩;代表產生,派生的意思。『文字』二字代表了,原始的紋飾符號和由他們派生出來的各種圖形(文字)。
作者:李之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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