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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北方教育 本世紀70年代以來,國外漢語語法學界一直重視對漢語中主位(Topic)的研究。比較有代表性
的是李訥和湯生提出的漢語是主位突出的語言(Topic-prominent Language)的觀點(Li&Thompson,1976)。然而李訥與湯生的主位僅是一個話語分析(Discourse analysis)的單位。而本文認為:主位不僅是話語分析單位,而且是一個句法分析單位。本文的主要論點是:一、主位是漢語句子的標句詞,它的存在具有心理現實性;二、漢語『把』字結構中存在着子主位。本文還認為:漢語句子結構中主位位置的突出句法作用以及子主位的獨特存在,是造成漢語句子結構鬆散,行文造句自由的原因之一。本文對主位與子主位的討論是在管約理論(Government and BInding Theory)的框架中進行的。
一、標句詞與主位
1.英語中的標句詞
標句詞COMP[①]的確立歸功於布雷士南(Bresnan,1970),他建議把一切句子,不論是從句還是主句都分析為SВ邰冢藎主句中如無wh詞[③],就把標句詞COMP空着;在句子轉換為疑問句時,wh詞稱入COMP。
2.漢語中的主位
漢語中的wh詞和英語的不同,並不全部位於句首,其分布較自由。如下:
(1)誰是小明?
(2)你什麼時候去北京?
(3)你去北京幹什麼?
可見,wh詞位於句首不是漢語的特徵。然而,漢語中卻存在着普遍的主題化(Topicalisation)現象於是相應產生了句法上的主位。如下:
(4)雞i,我吃了ti
(5)淮河i,我們一定要修好ti
根據喬姆斯基的論證(chomsky,1977),主題化是一個相當於wh移位的過程。這樣,主位便自然地相當於COMP。支持這一觀點的理由有兩點:一、主位位於句外,分布不自由;二、主位處於非主目位置(-position),即課恢茫於是便吭際[④]它的語跡。在管約理論中,wh語跡(wh-trace)亦被稱作變項(variable)。在邏輯學中,變項是相對於常項(constant)而言的,而管約理論中的變項並不完全等於邏輯學中的變項,它更多的是一種句法意義上的變項。這一變項要滿足兩項句法要求:一、受吭際;二、有格標記[⑤](+Case)。這兩項要求,漢語主題化後留下的語跡亦完全滿足。
二、主位突出的觀點
李訥與湯生認為『主位突出』是劃分漢語語言類型的重要依據,由此漢語與英語等主語突(Subject-prominent)的語言便區分開來,但李訥與湯生的主位是與述位(comment)相對的,他們認為漢語的基本句子結構表現為『主位――述位』的關係。但這種意義上的主位並不能深刻說明漢語的句法本質,它只是一個話語層次上的概念。
持漢語是主位突出的語言的觀點的學者們還認為,漢語的述位多由主體和述位組成,故有『漢語套盒』[⑥]之稱(Chinese-box style)。如『我今天城裡有事』。『我』是全句的主位,而『今天』與『城裡』則又分別被認為是屬於不同層次的述位里的主位。這顯然是在話語層次上進行的一種話語分析,不足以說明漢語句子結構的句法本質。從句法上考慮,象『今天』和『城裡』之類的副詞是說明時間和地點的狀語而不是什麼主位。於是,在句子結構上便也不存在所謂的套盒風格。
漢語是主位突出的語言並不表現在『漢語套盒』上,而表現在主位的突出的句法作用以及子主位的獨特存在上。主體的突出的句法作用表現在兩點:
1.普遍的主題化運動
漢語句子以主位作為標句詞,主位是句子結構中客觀存在的一個可以允許一定成分移入的位置。由於這一原因,主題化運動在漢語中成為一種普遍現象。如:
(1)他對現在的什麼事兒都看不慣,什麼事兒也不想管,牢騷不停地發,麻煩不沾手,等離休[⑦]。(申小龍,1991)象這種句子很難設想會在英語中出現。英語中的主題化只是一種個別現象,如下:
(2)but his character i I despise ti這是因為主位並不是英語中的常設位置,故不是英語的標句詞。COMP是英語中的常設位置,它是英語的標句詞並觸發wh移位。[⑧]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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