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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國經濟網綜合 【新唐書】二百二十五卷,包括本紀十卷,志五十卷,表十五卷,列傳一百五十卷。
宋仁宗認為的【唐書】淺陋,下詔重修。前後參預其事的有歐陽修、宋祁、范鎮、呂夏卿、王疇、宋敏求、劉羲叟等人。總的說來,列傳部分主要由宋祁負責編寫,志和表分別由范鎮、呂夏卿負責編寫。最後在歐陽修主持下完成。本紀10卷和贊、志、表的序以及【選舉志】、【儀衛志】等都出自歐陽修之手。因為列傳部分出自宋祁之手,而歐陽修只是主持了志、表的編寫,出于謙遜,歐陽修認為宋祁是前輩,所以他沒有對宋祁所寫的列傳部分從全書整體的角度作統一工作,因而【新唐書】存在着記事矛盾、風格體例不同的弊端。所以【新唐書】署『歐陽修、宋祁撰』。宋祁有文名,曾任知制誥、翰林學士等職。他歷時十餘年完成列傳,於嘉三年(公元1058年)交齊全部列傳的稿子。
歐陽修是北宋著名的文學家,擅長古文,他因參加推行『慶曆新政』的活動,被貶為地方官,至至和元年(公元1054年)才調到朝廷任翰林學士,主持修史工作,等到他寫定本紀、志、表,已是嘉五年(公元1060年)的事了。清代王鳴盛以【宋史・宋祁傳】、【歐陽修傳】為據,認為宋祁修書『在仁宗天聖之晚年,歷明道、景佑、寶元、康定,至慶曆中告成,以書成進左丞云云』;『(歐陽)修之修【唐書】,乃在嘉佑之前至和年間事,距祁稿成時,相去已十餘年』,『書成,上距祁稿成約又二十餘年矣』。因此,『二公修書不同時明矣』。這一說法,迄今仍為部分學者沿用,都未發現王嗚盛搞錯的關鍵所在。其根源在【宋史・宋祁傳】將『詔求直言』的時間誤作『景佑中』,而這又是【宋祁傳】中唯一的一個年號。傳中宋祁受命纂修【唐書】在『詔求直言』前,故王嗚盛誤以為宋祁修【唐書】自天聖至慶曆,前後差不多也是17個年頭。但【宋史・仁宗紀】景佑年間並無『詔求直言』一類的事,皇佑元年才有『詔台諫非朝廷得失』。【宋祁傳】中宋祁『直言對』後緊接『進溫成皇后為貴妃』,與【仁宗紀三】的記載相符,時在『皇佑』,而非『景佑』。
顯然,【宋祁傳】是將『皇佑』誤作『景佑』了,一下子把時間提前了10多年。王鳴盛提到宋祁『守亳州,以稿自隨』,【宋祁傳】說得很清楚,是因為『坐其子從張彥方游』。傳中雖無明確紀年,但宋祁是附在其兄宋庠傳後的,前面【宋庠傳】明明白白地寫着:皇佑三年,『祁子與越國夫人曹氏客張彥方游』。宋庠受牽連罷相在這一年,宋祁出知亳州也是這一年。此時尚『以稿自隨』,仍在修撰中,怎麼會在慶曆中告成?王嗚盛的失誤,一是不知『景佑』當為『皇佑』,二是後來在【蛾術編】卷九考知『祁修書凡七年,而自皇佑元年至三年獨秉筆,自此出知亳州,皆書局自隨以至於成,凡歷十六年也』,卻仍然堅持『宋歐修【新唐書】不同時』的結論。【宋史・宋祁傳】的這一年號錯誤,除了【宋景文集】卷二九【直言對】有案語註明『仁宗本紀皇佑三年春三月詔求直言』,『本傳作景佑中誤』而外,迄今竟似無人知曉,請同仁們注意。就整個【新唐書】的纂修而言,應當說:新修唐史前後17個年頭,前10年宋祁主持編修,後7年歐、宋共同『刊修』。
修撰【新唐書】的指導思想,在【進新修唐書表】中說得非常清楚:唐有天下,幾三百年,其君臣行事之始終,所以治亂興衰之跡,與其典章制度之英,宜其粲然著在簡冊。而紀次無法,詳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實零落,蓋又百有五十年,然後得以發揮幽i。補緝闕亡,黜正偽繆,克備一家之史,以為萬世之傳,……商、周以來,為國長久,唯漢與唐,而不幸接乎五代。衰世之士,氣力卑弱,言淺意陋,不足以起其文,而使明君賢臣、俊功偉烈,與夫昏虐賊亂、禍根罪首,皆不得暴其善惡以動人耳目,誠不可以垂勸戒、示久遠,甚可嘆也!
歐陽修(1007―1072)字永叔,吉水(今屬江西)人,出身於低級官吏家庭,父早亡,幼時家貧。天聖八年(1030)進士,初仕洛陽,與梅堯臣、尹洙等人聲氣相通,提倡文學變革。景佑初入京後,因支持范仲淹的政治改革主張被貶,慶曆年間,再度積極參與范所主持的『慶曆新政』,新政失敗後,復又長期貶外。至和年間入朝,逐漸上升至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等權要職位。晚年對王安石新法持反對態度,這大抵是因為歐陽修雖主張政治改革,但態度比較穩健,以為王安石激烈變法流弊甚多。有【歐陽文忠公集】。
宋祁(998-1061)北宋文學家、史學家。字子京,安陸(今屬湖北)人,後遷開封雍丘(今河南杞縣)。天聖進士,曾官翰林學士、史館修撰。與歐陽修等合修【新唐書】。書成,進工部尚書,拜翰林學士承旨。諡景文。詩詞多寫個人生活瑣事,語言工麗,描寫生動。【玉樓春】詞中有『紅杏枝頭春意鬧』之句,世稱『紅杏尚書』。原有集,已散佚,清人輯有【宋景文集】。近人輯有【宋景文公長短句】。
呂夏卿,字縉叔,福建晉江人。仁宗慶曆二年(1042)進士,歷經北宋的仁宗、英宗、神宗三朝,曾官江寧縣尉、直秘閣同知禮院,史館檢修同起居注,知制誥等,是宋代著名的史學家。他貌不出眾,才卻驚人。自幼讀書非常用功,『日誦數千言』,經常『閉門讀書,親朋罕見其面』。
呂夏卿抱負不凡,從小就有文名,二十歲上京參加進士考試,雖沒有考取,但名卻聲震京師。仁宗慶曆二年(1042),呂夏卿和他哥哥呂喬卿同榜中了進士,被任為廣東端州高要縣主簿,又調任江蘇江寧縣尉。
在仕途上,呂夏卿的才能雖不突出,可是,在學問淵博方面,人們卻十分賞識。歐陽修這樣寫道:『去年柬書來上國,欲以文字驚眾人。駑駘群馬斂足避,天衢讓路先騏麟』。對他十分器重。當歐陽修和宋祁奉命編纂【新唐書】時,因為他深知呂夏卿精通文史,便與宋祁共同向朝廷推薦呂夏卿參加這項工作。在仁宗皇佑元年(1048)任命呂夏卿為編修唐書史官轉秘書丞。
呂夏卿不但是造詣很深的史學家,而且有明智而清醒的政治頭腦。宋仁宗在選用大臣時,曾經向他求取治政之道。呂夏卿向宋仁宗面陳時務五事,並說:『天下之勢,不能常安,當於未然這前救其弊,事至而圖之,恐無及已。』提出防患於未然。他還進一步向宋仁宗提出要恢復以前的屯兵制度,作為鞏固邊防的根本。
呂夏卿的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做史的工作。但是,對於文學,特別是對於詩歌,也有一定造詣。呂夏卿的人生道路,雖不是坎坷,也不轟轟烈烈,但他腳踏實地,勤勤懇懇對工作精益求精,他不計較自己的功利,嘔心瀝血,不吝付出自己重大的代價
【新唐書】比起【舊唐書】來,確有自己的一些特點和優點。因為宋代大體上繼承了唐代的制度,為了總結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參考,【新唐書】對志特別重視,新增了【舊唐書】所沒有的【儀衛志】、【選舉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書】的首創。【選舉志】與【兵志】系統地整理了唐朝科舉制度和兵制的演變資料。【食貨志】增加為5卷,不僅比【舊唐書】分量大而且比較有系統、有條理地保存了大量社會經濟史資料。【地理志】着重敘述唐朝地理沿革,記載軍府設置、物產分布、水利興廢等情況,補充了不少【舊唐書・地理志】所沒有的資料。【天文志】和【歷志】在篇幅上超過【舊唐書】3倍以上,記載了唐代流行的7種曆法,特別是保存了曆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大衍曆】的【歷議】,反映了唐代曆法理論的水平和發展高度。【藝文志】比【舊唐書・經籍志】增加了很多,特別是唐玄宗開元以後的著作補充了不少。如李白、柳宗元的著作,就有一些是【舊唐書】所沒有收錄的。北宋人認為,【新唐書】要比【舊唐書】高明。他們嚴厲批評【舊唐書】『紀次無法,詳略失中,文采不明,事實零落』(【曾公亮進新唐書表】),自以為【新唐書】無論從體例、剪裁、文采等各方面都很完善。【新唐書】修成後,其主編曾公亮曾上皇帝表,頗為得意地說:『其事則增於前,其文則省其舊』,認為這是大大勝過【舊唐書】的地方。的確,【新唐書】從文采和編纂上比【舊唐書】強。因為:一、其主要作者宋祁、歐陽修是北宋一代文宗,著名文學家。宋祁及其兄宋庠,在當時有『二宋』之稱,宋人【東軒筆錄】說宋祁『博學能文,天資蘊籍』;歐陽修為唐宋八大家之一,散文為其特長。他們筆下的功夫當然不同一般。參加編撰【新唐書】的其它作者,也都為北宋時期名家高手。宋仁宗嘉佑年間曾公亮【進新唐書表】中所列之范鎮、王疇、宋敏求、劉羲叟等,都是當時文壇知名人物。范鎮曾為翰林學士,文筆流暢,有【東齋紀事】等百餘卷流傳於世。王疇文辭嚴麗,一向為世所稱。宋敏求為北宋一代掌故大家,富於藏書,曾編【唐大詔令集】和【長安志】,對唐史十分熟悉。劉羲叟是著名天文學家,後來曾助司馬光編【資治通鑑】,【新唐書】用這些人主筆,自然文采粲然,體例嚴謹。另一方面,宋、歐等人在修【新唐書】時,態度也很認真。歐陽修負責本紀、志、表部分,撰稿六、七年。宋祁的列傳部分時間更長,前後長達十餘年。他曾一度為亳州太守,『出入內外』把這部稿子隨身攜帶。在任成都知府時,每天晚宴過後,開門垂簾燃燭,幾乎都要著作到深夜。這種認真謹嚴的態度,使【新唐書】在不少方面的確勝過【舊唐書】。【舊唐書】因撰稿時間倉促,有些轉抄自唐實錄、國史的痕跡都沒能抹掉,存在許多『大唐』、『本朝』、『今上』字樣。宋祁等在新修時,把這些不倫不類的話都刪削了。使【新唐書】在體例和筆法、風格上顯得比【舊唐書】完整嚴謹得多。另外,【新唐書】在列傳的標名上也作了歸納整理,如把少數民族仕唐將領合併到『諸夷蕃將傳』中;把割據的藩鎮也歸到一起來寫等等。這樣,就使得眉目更為清楚。這些都是在文筆、編裁方面,新書勝過舊書之處。
通常都以新書廢舊書61傳、增331傳,但對其原始根據卻說法不一。有說是『文徵明【重刻舊唐書序】言』,有引作『馬端臨在【文獻通考】中指出』,也有不少人看出馬端臨是引用的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的著錄:『凡廢傳六十一,增傳三百三十一。』清代錢大昕另有統計,也被認為『遺漏很多』。近年來,黃永年統計說,新書共增修了315傳,包括『只有一兩句話極簡略』的記載,不包括『諸帝公主傳所記二百一十二個公主』[8]。事實上,那種『只有一兩句話』追述其在唐代先祖的記載,作為『人名索引』開列得越細緻越有利於讀者,但這絕不能視為是人物小傳或新增人物傳,兩者不應混同。其實,關於新書增廢舊傳的情況,【新唐書】的編修者是有他們的統計標準和統計數字的。【郡齋讀書志】卷七【史評類】著錄,呂夏卿撰【唐書直筆】4卷、【唐書新例須知】1卷,為其『在書局時所建明』。其中,【唐書新例須知】記有『新書比舊書增減志、傳及其總數』。這就告訴人們,呂夏卿作為編修官,在當時有過統計。儘管在【郡齋讀書志】的著錄中未記錄其『增減志、傳及其總數』的具體數字,但這個統計數字無疑會存於書局,並為各編修官所熟記。據【玉海】卷四六【嘉佑新唐書】條引【國史志】云:紀十、志五十、列傳百五十。凡廢舊傳六十一,增新傳三百三十一,又增三志、四表,凡二百二十五卷、錄一卷。(舊史凡一百九十萬字,新史凡一百七十五萬九百三十字。)所謂【國史志】,指北宋【國史】中的【藝文志】。北宋【國史】,仁宗天聖八年修成太祖、太宗、真宗【三朝國史】,神宗元豐五年修成仁宗、英宗【兩朝國史】,南宋孝宗淳熙十三年修成神宗、哲宗、徽宗、欽宗【四朝國史】。其中,仁、英【兩朝國史】120卷,紀5卷、志45卷、列傳70卷,宋敏求作為史館修撰參預其編修。因此,【兩朝國史・藝文志】著錄【嘉佑新唐書】,必然要依據當年書局的統計數字,更何況宋敏求又是當年【新唐書】的六編修官之一。【郡齋讀書志】據此記錄了『舊書約一百九十萬,新書約一百七十四萬(言)』,而【直齋書錄解題】則據此記錄了『凡廢傳六十一,增傳三百三百十一、志三、表四』,為【文獻通考】、文徵明等轉相引錄。筆者以兩部【唐書】每卷人物列傳前的目錄為統計依據,除去各自的重複,所增(包括正傳、附傳)、所廢(僅指正傳)數字極為接近上面所引【國史志】的數字(諸帝公主不在統計之列),證明『廢舊傳六十一,增新傳三百三十一』,確實是【新唐書】書局留給後人的一個權威性的統計。今後,再引用這個數字時,不要誤以為是書局『局外』人的說法,並請分清其增、廢的具體情況。
二、在史料方面,因為北宋時期比較安寧,有許多在戰亂時期不易收集到的史料,到北宋初年得到了徵集和整理。據專家估計,司馬光修【資治通鑑】時參考史料達三百種之多,【新唐書】的修撰與【通鑑】時間相近,司馬光看到的,宋、歐等勢必見到。如在【新唐書】增加的【李績傳】記載立武后之爭時的態度,記房玄齡論守成之難易,都是【舊唐書】和其它書所不及的。其它如【新唐書】的【食貨志》裡增加了唐朝屯田、和糴、礦冶等資料;【地理志】記載各地河渠陂堰的灌溉情況和各州的土特產,也都是他書少見的珍貴史料。歐陽修還是當時有數的金石大家,他對古代金石學頗有研究,曾撰【集古錄】,用金石刻的記載考證史實。最有名一例,即他用孔穎達碑文考證出這位唐初傑出經史學家表字沖遠的事實。這些都使【新唐書】在某些史實考證方面略勝【舊唐書】一籌。
新唐書還在列傳中保存了一些舊唐書所未載的史料。自安史之亂以後,史料散失不少,穆宗以下又無官修實錄,所以宋祁為唐後期人物立傳,採用了不少小說、筆記、傳狀、碑誌、家譜、野史等資料。同時,還增加了不少唐代晚期人物的列傳。關於少數民族的種族、部落的記載,新唐書比舊唐書多而且詳。據趙翼【廿二史札記・新唐書】載:『觀【新唐書・藝文志】所載唐代史事,無慮百數十種,皆五代修唐書時所未嘗見者。據以參考,自得為詳。又宋初績學之士,各據所見聞,別有撰述。』這一切對修唐書都提供了有用的資料。許多列傳中採用了小說、文集、碑誌、逸史和政書等文獻。諸志在採用『舊書』各志資料之外,又有新的擴大。有關實錄、政書、逸史、文集、碑誌以及小說等文獻,均在採摘之列。
三、【新唐書】在體例上第一次寫出了【兵志】、【選舉志】,系統論述唐代府兵等軍事制度和科舉制度。這是我國正史體裁史書的一大開創,為以後【宋史】等所沿襲,保存了我國軍事制度和用人制度的許多寶貴史料。【新唐書】的宰相、方鎮諸表,也給讀者認識唐朝宰相族系(世家大族)的升降和藩鎮勢力的消長,提供了一條線索。著名史論家王鳴盛在【十七史商榷】中說:『新書最佳者志、表』。這是公允的評價。自司馬遷創紀、表、志、傳體史書後,魏晉至五代,修史者志、表缺略,至【新唐書】始又恢復了這種體例的完整性。以後各朝史書,多循此制。這也是【新唐書】在我國史學史上的一大功勞。
此外,由於歐陽修過分強調寫史為當時的統治階級服務,有些史實他是有意避諱的。如後周有位大將叫韓通。他忠於後周王朝,反對趙匡胤的陳橋兵變,歐陽修就不給他立傳。這在當時就遇到同輩的議論。據周密【齊東野語】記載,當時有個史學家劉(曾參加【資治通鑑】的編寫),曾問歐陽修的弟子焦干之,五代史脫稿沒有,焦說即將脫稿。劉又問:為韓瞠眼(韓通的外號)立傳沒有,焦說沒有。劉大笑說:『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這個故事說明歐陽修也未能完全忠實於歷史。這是時代給歐陽修打下的烙印,不能不說是【新五代史】的缺陷。
【新唐書】也有明顯的缺點,最主要之點是封建正統思想較為嚴重。編寫者對隋末、唐末農民起義大加撻伐。在【黃巢傳】前冠以『逆臣』二字;對隋末竇建德等農民軍使用了極為惡毒的詞彙,如『蝟毛而奮』、『磨牙搖毒』、『孽氣腥焰』等等。對武則天,則誣為『弒君篡國之主』,聲言寫【武后本紀】目的為『著其大惡』,以便清算等等。諸如此類,都可看出【新唐書】在觀點的正統方面更勝於【舊唐書】。在寫法上,【新唐書】也有不及【舊唐書】的地方。例如有的紀、傳失之太簡,甚至作了毫無道理的砍削。清代史評家王鳴盛【十七史商榷】曾提及,【新唐書】本紀較舊書幾乎減去十分之六七。有人統計,【舊唐書・本紀】部分近三十萬字,到【新唐書】僅剩下九萬字,而【哀帝本紀】舊書約一萬三千字,新書只剩千字左右。這種過簡的寫法,使【新唐書】失去了許多重要史料。又由於苛求文字精煉,宋祁、歐陽修等不惜刪去許多重要情節,如【舊唐書》裡寫得十分生動、極為悲壯的【封常清傳】、【高仙芝傳】,到新書刪削得索然無味。尤其不應該的是由於排佛的偏見,【新唐書】將玄奘、一行等事跡一概不寫,致使這兩位偉大翻譯家和科學家,在【新唐書】中竟無反映。
由於【新唐書】歷宋、元、明至清初一直占有正統地位,一般人只讀【新唐書】而不讀【舊唐書】,所以【新唐書】宋以來的版本遠多於【舊唐書】,流傳的主要版本有:(1)南宋刻本4種,分別是十四行殘本,舊藏z宋樓,現藏日本靜嘉文庫;同十四行元補版殘本,藏於北京圖書館;十六行殘本124卷,亦藏北京圖書館;建陽書坊魏仲立刻殘本,舊藏嘉業堂。(2)元刻本,明國子監根據元版修補印行。(3)明刻本3種,分別是成化年間(1465~1487)國子監刻本,萬曆年間(1573―1620)北京國子監二十一史本,明末毛晉汲古閣十七史本。(4)清刻本多種,乾隆四年(1739)武英殿刻本,附宋董沖【唐書釋音】25卷。殿本又有各種翻刻本、影刻本、排印本、縮印本以及五局合刻本、開明二十五史本等。(5)商務印書館百衲本,以靜嘉堂本為主,配合『北圖』、『雙鑒樓』及『嘉業堂』藏本,保存了【新唐書】舊刻的真面目,勝於殿本。(6)中華書局標點本,1975年版,底本用百衲本。2000年,中華書局又推出了簡體橫排本。
後世對【新唐書】進行糾謬、辨證的著作頗多,舉其要者有:(1)吳縝【新唐書糾謬】,20卷,分20門,凡400餘事,宋元佑四年(1089)成書,紹聖四年(1097)上於朝廷。(2)汪應辰【唐書列傳辨證】,20卷,專攻【新唐書】列傳缺點。(3)王若虛【新唐書辨】,3卷,見【滹南遺老集】。(4)陳黃中【新唐書刊誤】3卷。(5)佚名【新唐書證誤】(【稽瑞樓書目】注錄抄本一冊)。(6)羅振常【南監本新唐書乙濉1卷,1936年上海石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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