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應星【野議】卷1世運議詩解誦讀之餘法脈宛見毫端亂極思治

宋應星【野議】卷1世運議詩解誦讀之餘法脈宛見毫端亂極思治

題文詩：

長嘯談間,願聞寡識,散歸冷署,炊燈具草,

繼以詰朝,胡成萬言,名曰野議.朝議已無,

欲訥人而,野復有議,如世道何?雖然從野,

議者無惡,何傷朝議.人生膽力,顏面賦定,

洪鈞嘗思,欲伏闕前,上痛哭書,而無其膽;

欲參當道,陳憂天說,而無其顏.則斯議也,

亦以燈窗,始之閭巷,終之而已.東漢仲崔,

兩君子為,昌言政論,亦野議然,誦讀之餘,

法脈宛見,毫端今之,時事孔棘,豈暇計文,

章工拙之,候哉故有,議而無文,罪我者其,

原之時為,崇禎丙子,暮春下弦,分宜教諭,

宋應星者,書於學署.俗語有曰:治極思亂,

亂極思治.此也天地,乘除之數.自有書契,

以來車書,一統治平,垂三百載,而無間者,

商家而後,於斯為盛.議者有暑,中寒至之,

懼焉不知,今已亂極,思治之時.西北寇患,

延燎中原,僅存城郭,鄉村鎮市,盡付炬燼,

不知其幾.生民今日,死於寇明,日死於兵,

或已耕而,田荒避難,或已種而,苗槁愆陽,

家室流離,溝壑相枕,者又不知,其幾城郭,

已陷復存,經焚而復,構者又不,知其幾也.

幸生東南,半壁天下,者即苟延,歲月而官,

愁眉於上,民蹙額下,盜賊旁午,水旱交傷,

豈復有隆,萬餘意哉!此政亂極,思治之時,

天下事猶,可為毋以,乘除之數,自沮惑也.  

【原文】

野議序

春將暮矣，遊憩鈐山。令長曹先生挈清酒，負詩囊，為尋松影鸝聲，以永今日，不願他聞來混耳目也。乃梘瀝數行，而送邸報者至，則見有立談而得美官者，此千秋遇合奇事也。取其奏議一再讀之，命詞立意，亦自磊落可人。惜其所聞未尊，游地不廣，無限針肓灸腠，拯溺救焚，急着渾然未彰，空負聖明虛心採擇之意，識者有遺恨焉。令長嘯談間，願聞寡識。散歸冷署，炊燈具草，繼以詰朝，胡成萬言，名之曰【野議】。夫朝議已無欲訥之人，而野復有議，如世道何？雖然，從野而議者無惡，於朝議何傷也。人生膽力顏面，賦定洪鈞。嘗思欲伏闕前，上痛哭之書，而無其膽；欲參當道，陳憂天之說，而無其顏。則斯議也，亦以燈窗始之，閭巷終之而已。

東漢仲崔兩君子所為【昌言】【政論】，亦野議也，然誦讀之餘，法脈宛見毫端。今時事孔棘，豈暇計文章工拙之候哉，故有議而無文，罪我者其原之！時崇禎丙子暮春下弦日，分宜教諭宋應星書於學署。

【注釋】

春將暮矣，遊憩qi（釋：遊覽與休息）鈐qian山。（位於江西省新余市分宜縣）令長（釋：泛指縣令）曹先生（註：曹國褀）挈（釋：手提）清酒，負（釋：肩背）詩囊。為尋影松鸝聲，亦永今日。不願他聞來混耳目也。乃梘jian瀝數行，而送邸報（釋：古代手抄報紙）者至，則見有立談而得美官者，此千秋遇合奇事也。  

  取其奏議一再讀之，命詞立意（釋：運用文詞表達思想），亦自磊落可人（釋：胸懷坦蕩，光明正大的人）。惜其所聞未尊（釋：重要，緊要，重點），游（釋：考察）地不廣，無限針肓huang灸腠cou，拯溺救焚，急着（釋：危急方面）渾然未彰（釋：沒有公開陳條），空負聖明虛心擇之意，識着有遺憾焉。  

令長嘯談（釋：長嘯哀嘆談論）間，願聞寡識。散歸冷暑（註：分開後回到冷清清的學館），炊燈具草，繼以詰jie朝zhao（釋：詰朝指次日早晨。夜以繼日），亂成萬言（釋：匆忙寫完的『萬言疏』），名之曰【野議】。夫朝議已無欲訥之人，而野復有議，如世道何，雖然從野而議者無惡，於朝議何傷也。人生膽力（釋：膽量和魄力）顏面（釋：名舉、體面，引申為資格、資歷），賦建洪鈞（釋：『萬言疏』即『野議』對國家政權有所建樹）  

嘗思欲代闕前（釋：朝堂上，重上面前），上痛苦之書，而無其膽；欲參當道（註：借指太監當權），陳憂天之說，而無其顏。則斯議也，亦以燈窗始下，閭巷（釋：1鄉里，巷裡2平民）終之而已。  

  東漢仲（長統）崔（寔）兩君子所為【昌言】、【政論】，亦野議也。然誦讀之餘，法脈宛見毫端。今時事孔棘ji（釋：很緊急、急迫），豈暇計文章工zhuo拙（釋：優劣）之候哉，故有議而無文，罪我者其原之！  

時崇禎丙子（公元1636年

【原文】世運議語曰：治極思亂，亂極思治。此天地乘除之數也。自有書契以來，車書一統，治平垂三百載而無間者，商家而後，於斯為盛。議者有暑中寒至之懼焉，不知今已亂極思治之時也。西北寇患，延燎中原，其僅存城郭，而鄉村鎮市盡付炬燼者，不知其幾。生民今日死於寇，明日死於兵，或已耕而田荒於避難，或已種而苗槁於愆陽，家室流離，溝壑相枕者，又不知其幾。城郭已陷而復存，經焚而復構者，又不知其幾。幸生東南半壁天下者，即苟延歲月，而官愁眉於上，民蹙額於下，盜賊旁午，水旱交傷，豈復有隆、萬餘意哉！此政亂極思治之時，天下事猶可為，毋以乘除之數自沮惑也。

【注釋】

此天地乘除（釋：計算、算計、運行、變化）之數（釋：定數，規律）也。語曰：治極（釋：泛指民不聊生）思亂，亂極思（釋：進入天下大亂）治。自有書契（釋：文字）以來，車書（釋：文物制度）一統，治平垂三百載而無聞者，商家（釋：商朝）而後，於斯為盛。議者有暑中寒至之懼焉，不知今已亂極思治之時也。西北寇（釋：指靼虜，日後建立滿清政權），延燎（釋：戰火已燒到）中原，其僅在城郭，而鄉村鎮市盡付炬燼（釋：被戰火燒光了）者，不知其幾。生民今日死於寇，明日死於兵，或已耕而田荒於避難，或已種而苗槁於愆陽（釋：天旱或酷熱），家室流離（釋：流離失所），溝壑相枕者（釋：餓死在溝渠里的饑民相互重疊），又不知其幾。城郭已陷（釋：郭指內城牆，城指外城牆，城市淪陷）而復存，經焚（釋：火燒）而復構（釋：重建）者，不知其幾。

    幸生（釋：倖存）東南半壁天下者，即苟延歲月，而官愁眉於上，民蹙額（cu眉：皺眉頭，愁死的樣子）於下，盜賊旁午（釋：午通『迕』，紛亂交錯，到處），水旱交傷，豈復有隆，萬餘意哉。

    此政亂極思治之時，天下事猶可為，毋以乘除之數自沮（釋：自毀，灰心喪氣）惑世（釋：迷惑一世人）。

  世運：原指世間盛衰治亂的變化更迭，本文指明朝的氣數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