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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金陵晚報 昨天,南京老白話表演者盧偉告訴記者,南京雖然地處江南,但南京話卻屬於『北方官話』。『南京話是從東晉的「雅言」和民間的「庶音」結合起來發展而成的。』
盧偉告訴記者,南京本地居民原來講的是吳語,又稱『庶音』。東晉定都南京後,中原地區來了很多移民,這部分移民帶來了流行於北方地區上層社會和知識階層的話,這部分話就叫作雅言,又叫作『士音』。後來雅言和吳語逐漸融合成為金陵雅音,南朝宋、齊、梁、陳四代後漸漸發展起來。明代建都南京,由六朝金陵雅音演化成了後來的南京話,這就是一直沿用到今天的南京官話。
而且,盧偉還告訴記者,南京官話曾經長期是中國的官方語言。由於江南比較少受到少數民族遷入影響,加上六朝以來南方人的文化意識比較優越,明代一直到清代中葉之前,中國的官方標準語都以南京官話為主流。盧偉告訴記者,明清時期來華的西方傳教士所流行的中國話,基本上是以南京官話為標準,直到民國初年西方傳教士主持的『華語正音會』,也以南京話為標準。一直到清朝末年,北京官話才成為中國官方的標準語。
不僅如此,南京話甚至還影響了周邊國家,一些國家在古代教的中國話就是南京話。盧偉告訴記者,比如在日本,六朝時期中國傳入日本的語音主要是金陵雅音,從江戶時代到明治初年,日本官立學校和民間私塾所教的中國語都是南京話,直到1876年日本官方才轉而使用北京話。
有意思的是,盧偉說了一個關於南京話的趣事。有一位小時候在南京生活過的美國經濟學家,在他的一本關於營銷學理論的論著中,講了他小時候在南京深巷菜市場裡,看到的老太太的砍價藝術,大意如下:這位老太太是位砍價的高手,她幾乎運用了全部的現代科學營銷理論。這位老太太對賣菜的商販,挺着腰板,大聲說:『 咳!這點兒蔫青菜幾分錢包羅。』這位美國經濟學家細解了這句話:『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給人一種救世主的感覺; 『這點兒』告訴對方我是大賣戶,對你眼前這些菜還看不上眼,就事論事談這堆菜的買賣。『青菜』點明具體要交易的物品。『蔫』指出對方商品質量的致命缺陷,即使不是那樣,作一些貶低是必要的,表明自己是內行。『幾分錢』指出了討價還價的價格範圍:在一角以內,避免漫天要價。『包羅』這是指眼前談到的全部商品,也就是商品的量單位。這句話包含了商業談判的心理和技巧:一定要自信,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內行;能一眼指出對方商品的不足之處,使對方減少信心,再就是價格的範圍,當然必須低於市場價,也要在對方可以接受的價格範圍內。最後確定商品的量單位。
老南京話俗稱『白話』,它的最大特點在於保存了入聲系統,被稱為『真正正宗的南京話』。盧偉告訴記者,今天南京話在文化界影響較大的是南京白局。他舉了一些具體的南京白話的例子:玉米叫『包盧』,勺子叫『挑子』,鞋子讀作『孩子』,廁所叫『茅斯』,膝蓋叫作『磕七頭』,簸箕叫『撮簸』,腦袋叫『老瓜子』,幹什麼叫『幹麼斯』,討厭叫『犯嫌』,噁心叫『異怪拔拉』,嚇人叫『喝人拔拉』,大方叫『胎氣』,一米多高表示『非常』。
本報記者 姚媛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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