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民政協報 胡適年輕時有一首【歲末雜感一律】詩,這樣寫道:
客里殘年盡,嚴寒透畫。
霜濃欺日淡,裘敝苦風尖。
壯志隨年逝,鄉思逐歲添。
不堪頻看鏡,頷下已HH。
這首詩,真實地刻畫了一個上海灘十七八歲的浪蕩子,前途無望,頹廢落寞的窮酸樣兒。
這時的胡適,完全一副反面教材嘴臉,正如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某些批判文字中所提到的那個十里洋場上海灘的『小混混』。
那時候的胡適具體表現,就像他自己在【藏暉室日記】中所寫:『我們打牌不賭錢,誰贏誰請吃雅敘園。我們這一班人都能喝酒,每人面前擺一大壺,自斟自飲。從打牌到喝酒,從喝酒又到叫局,從叫局到吃花酒,不到兩個月,我都學會了。幸而我們都沒有錢,所以都只能玩一點窮開心的玩意兒:賭博到吃館子為止,逛窯子到吃「鑲邊」的花酒或打一場合股份的牌為止。有時候,我們也同去看戲……我那幾個月之中真是在昏天黑地里胡混。有時候,整夜地打牌;有時候,連日的大醉。』
胡適,在這段日子裡,吃喝嫖賭,幾乎五毒俱全。有人根據胡適日記中統計:在59天內,打牌16次,喝酒14次,進戲園、捧戲子19次,逛窯子嫖妓女10次。幾乎每天都是這一套。
直到有一天,喝得酩酊大醉後,被巡捕房關起來,罰了五元錢後,胡適才感到萬分懊悔。家中經濟日漸困難,父親的生前產業,在上海開的茶葉店早就資不抵債,轉給了債權人。胡適的生活費、學費來源幾乎斷絕,家中的老母親還得靠他贍養。想到自己的墮落,想到含辛茹苦的老母親,胡適想起老師王雲五勸他的話:離開他那幫狐朋狗友,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命中幸運,正巧趕上庚子賠款公派留學,第一批已經趕不上,胡適決心考第二批。可是,窮的連蚊帳都買不起,連學費都得自己兼職教課,都還欠下一屁股債,咋上京趕考?
幸好這時遇到了他的兩個同鄉:許怡蓀和程樂亭。好朋友許怡蓀,力勸胡適擺脫一切去北京報考,還答應代他籌措經費。程樂亭也來了,當下慷慨解囊贈送胡適二百塊銀圓作路費,支持他北上應考。他的同族叔父胡節甫更是愛才如命,也答應為他籌款並照顧家裡母親的生活。
從此以後,胡適一改此前那段花天酒地的放蕩生活,一門心思讀書,準備應考。這時他的老師王雲五又來了,更是十分支持他去報名應考,而且還十分熱情地幫助他複習代數、解析幾何題。正是在這些好友的規勸與資助之下,胡適才得以安心讀了兩個月的書,然後順利北上,參加留美考試。
還有資料說:當胡適以第55名考取官費留美以後,在出國前夕於車站,不小心被扒賊盯上,身上路費被賊偷去,幾難成行。彷徨無計之時,又是績溪同族叔父胡節甫(那時胡節甫任職瑞生和茶腿莊),於是又慷慨解囊,拿出銀元三百塊,才使胡適留學美國。
而胡適,對恩師王雲五、同鄉和族叔更是舊恩不忘。1912年,王雲五由胡適推薦到商務編譯所工作,從此開創了商務社的出版新時代。績溪族叔胡節甫因生意失敗逝世後,胡適支款,悄悄地為胡節甫原配夫人開了一個摺子,每月取息,以作她養老之用。後來,胡適還負擔了胡節甫孫子在吳淞中學求學的全部費用數年。
只是他的同學同鄉摯友程樂亭,在他考取庚子賠款留學的第二年暑假,不幸英年早逝。程樂亭的去世,令胡適深感人生無常,無以回報,特意寫作了一首長詩【哭程君樂亭】。王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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