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漢酷吏：多出身貧寒、性格偏激

  來源: 大眾日報　

紫冷玉 『酷吏』,這個中國古代史中最陰暗的角落裏充溢着『酷』的味道:冷血、殘忍、暴虐。提起酷吏,我們往往知其『刑』而不知其名,凌遲、炮烙、火焚……這些都是酷吏留給歷史的黑暗記憶。
【史記】將酷吏入史,而此後【漢書】、【後漢書】直至【金史】多將此單列,可見中國酷吏之盛而不衰。在所有的酷吏中,漢朝酷吏是一個讓人費解的人物群體,也呈現出最為奇異的仕途景觀。在趙煒的這本【仕途的玄機:透視兩漢酷吏的官場沉浮】中,作者便將這種『費解』和『奇異』破解並展現給讀者。
之所以說費解和奇異,在於,與此後歷朝歷代的酷吏相比,兩漢酷吏的多面性。他們多出身貧寒、性格偏激,但卻不像後來的酷吏那樣只有殘酷的一面,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呈現出一種分裂的人物畫像:一方面他們殘酷無比,另一方面卻或文采斐然,或剛正不阿,或領軍行政,或痴迷愛情。總之諸如晁錯(特例)、郅都、寧成、張湯、義縱、王溫舒、杜周、陽球等酷吏在『酷』的背後,依舊潛隱着另一面。這或許是撰史者個人色彩所致,或許是兩漢處在重大的歷史轉折期,或許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但是他們留給人們的印象便是一種半人半獸的感覺,而另一個讓人們不解的便是他們的下場多是身敗名裂、不得善終,簡單的例子是酷吏張湯的兒子張賀竟被宮刑。
身敗名裂實屬正常,既然『酷』了,那麼名分就別想好。至於不得善果,我們往往將其歸於『伴君如伴虎』的歷史邏輯,然而『伴君如伴虎』背後的皇權體制和行政機器才是其真正的原因。當年,李宗吾一本【厚黑學】將劉邦等帝王摁在厚黑的歷史泥潭中,我們也知道皇權之下便是黃泉,皇權下的仕途就是『黑道』,至於這條道你能走到何時何地,這完全取決於皇帝的意志,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兩漢的這些酷吏便是循着這條黑道走到了黑。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把握史料和文獻的基礎上,從小事件觸感歷史的脈動；將酷吏放於歷史縱橫雙軸上予以定位並從中透視歷史發展的風格讓讀者能夠擺脫諸多觀念的桎梏,所謂高處眼亮,這或許就是作者向黃仁宇的大歷史致敬的地方。
作者將兩漢酷吏放置在大漢帝國的獨特歷史背景和封建歷史發展的歷程中,用政治、經濟、文化、人性等視角審視兩漢這群『分裂』的半人半獸。書中,我們能看到兩漢酷吏是皇帝意志的有力踐行者,他們受命於天子,『具備完美的職業素養和個人操守』,但是『權力的秘密是意志』,而皇權的秘密顯然便是皇帝的意志,即使像書中的晁錯之死是景帝處於公卿列侯強壓下的無奈之舉,我們也分明能看到皇權為首的帝國意志的精密運行,而行走在仕途上的酷吏們則在權力的角力中起起伏伏,官場博弈和惡鬥如暗流同巨浪,人性暗黑又偶爾明亮地映照着他們的仕途……
【仕途的玄機：透視兩漢酷吏的官場沉浮】
趙煒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