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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新浪博客 讀【資治通鑑】,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可以說是在讀中國文化,讀中國的政治文化。中國的政治文化是中國文化在政治中的展現方式和表現形態。文化具有價值意義上的絕對性,是莊子意義上的『無待』,任何一種對文化進行指手畫腳的做法無疑具有意識形態的色彩。
西方的文化是一個兩極文化,是由一個最高的上帝看護着的兩極世界。這兩極世界 相互平行,共同皈依為最高的上帝。這兩個平行的世界,一個是『自然』,一個是『心靈』,前者關乎外在的自然世界,它的特質是『必然』,造就了西方人『求真』的思維,演繹出了西方世界繁榮發達的科學技術。在西方人眼裏,對自然的奧秘進行探索的活動,本身就是投向上帝的活動,因為我們生活於其中的這個世界,『是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世界』(萊布尼茨語)於是,探究自然的奧秘,就是把自身的有限同上帝的無限結合起來的一條必有之路。在宗教情懷關照下的西方人,對科學的探究瀰漫着一種宗教情緒。正如愛因斯坦所說的:『沒有宗教的科學是瘸子,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瞎子。』正是對自然界和目的性的堅定信念,使得西方很多大的科學家在成就自身的同時,也造就了自己宗教徒的身份。屈指算來,愛因斯坦、牛頓、笛卡兒、羅素、萊布尼茨,哪一個不是在研究完自然的奧秘之後,又去教堂進行禮拜呢?這些把探究自然界的奧秘與對上帝的歸依等同起來的科學家們正是通過一種把科學視為生命的『為科學而科學的精神』在西方的文明史上演繹出了可歌可泣的篇章,開闢出了一條專屬於西方的『智』的傳統。從早期的泰勒斯因夜觀天象掉入坑中,到畢達哥拉斯的百牛大祭,到阿基米德面對羅馬士兵德的最後請求,再到布魯諾被燒死在鮮花廣場,還有愛因斯坦臨終的那句名言:『我還是不相信上帝會通過擲瓠子來決定這個世界的』……西方人正是通過這種幾乎病態的『求真』精神和熱情向自己的有限性發起了一次次的挑戰,來回贖自己偷食禁果的原罪。
在價值追求方面,西方人卻走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理。自從蘇格拉底喊出那句『認識你自己』的箴言以後,西方人就開始了對自己心靈的探討。關注自身,造就了西方人『求善』的價值傾向,演繹出了西方2000多年的基督教傳統。西方人在這方面有着高度的自覺,將對自然的研究和對心靈的探討截然分開,並行不悖。在西方人看來,科學和人文屬於截然不同的領域,前者關乎自然,遵循的是因果律,它始終要在現象界徘徊,離不開對經驗的依賴。本體界關乎人的心靈,它遵循的是道德原則,關注是人的本體論生存,探究是善惡、自由、意志等專屬於人的領域。正如蘇格拉底所言,知識關乎科學,智慧關注人生,人生的問題不能停留在現象界,而要從信仰層面加以解決,它不能依賴於經驗,相反,其成立恰恰在於對經驗的超越。科學解決不了人生問題,因果律的線性思維模式根本無法回答『人從何處來,到何處去?』的人生意義問題。人如何才能擺脫沉重的肉身,使心靈自由地飛翔?人生的意義何在,生命的最終歸宿是什麼?這些自從人具有自我意識開始就痛苦地伴隨着的人類的終極問題,造就了西方人特有的悲劇情懷。而這些問題,科學根本無法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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