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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天涯 戰國時代是以『智力相雄長』,爭於『氣力』。所以,諸侯征戰,講智講力,而不是迂腐地講禮講義。講力,就是增強國力,擴張土地,用拳頭來說話。講智,就是以詐力行事,拋開所謂的仁義道德。但是,內心中不講仁義道德是一回事,表現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儘管內心中不把『天下共主』的周天子當回事,在面子上還不能太過分。因為一旦赤裸裸地不義之事,其他國家就會抓住藉口群起而攻之。因此,講不講仁義,已經不是發內內心的事情了,而是一種策略、計謀、手段和工具。當仁義道德、禮儀規範成為遮羞布,圍繞着道德做文章,就成了『智』、『詐』的主要內容。
我們的社會就是如此, 『智力』並沒有用到探索自然界和浩瀚宇宙的科學上去,而是用在了爭權奪利利益爭奪上。聖人的理想是好的,『內聖外王』的理想模式在現實操作層面遇到了難以克服的矛盾和尷尬。一切都『發乎心』,一切都『歸於情』,所以沒有嚴格意義的規範,沒有科學意義上的制度,唯有一面道德的大旗。於是,有些人真的拜倒在了這面大旗幟下,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的仁人志士和孟子意義上的『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大丈夫,而另外一些人卻走向了另外一條路,他們貌似遵守道德,實則在圍繞着道德做文章,把道德當成了靶子,多為詐力,他們卻在玩弄道德、利用道德,揮舞道德的大棒,用道德來殺人,爭權奪利。於是,高尚的道德沾滿了罪惡的血腥。
周顯王三十五年,齊王和魏王在徐州會盟,相互成王。當王可能真得很過癮,但是你當了王,那位『天下共主「的周顯王放在哪裏呢?這兩個諸侯不講規矩,還如此猖狂地表現出來,看來在政治上很不成熟。你可以內心中把道德當兒戲,但卻不能在實際行動中也把道德當兒戲,否則離滅亡就不遠了。更可笑的是,在這裏,是齊王承認魏王為王,魏王承認齊王為王,互相吹捧,其他人未必承認,這樣稱王,除了給人以討伐的藉口,毫無任何用處,只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痛快一時。周顯王四十六年,韓、燕皆稱王。趙武靈王獨不肯,他說:『無其實,敢處其名乎?』所以只讓自己的子民稱自己為『君』。胡三省的注釋一針見血:『趙武靈王之不肯稱王,非守君臣之分,居之以謙也,將求其所大欲而力未能稱心也。』趙武靈王有着更大的野心,不過目前的實力還不夠。正如他所說的,無其實,空有虛名沒有絲毫意義。當然,他不稱王也不是對周顯王忠心,守君臣之分,居之以謙,而是在暗地地壯大自己的實力,不給自己惹麻煩。看似在做一件規矩的事情,其實是一種策略。你是不是王,並不是把冕戴在自己頭上就完事了,而是要靠實力作後盾。實力有了,即使你不稱自己為王,你在人們心目中也已經是王了。相反,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大搖旗鼓地稱王,不僅時機未到,而且還授人以炳,別人就會揮舞起道德的大棒來懲治你。這樣的選擇鎮不算明智。明不正,言不順,則出師無名;一旦名正言順了,打你就是理所當然,而你又沒有禦敵之力,只能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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