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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文詩:
魏武侯問,於李克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
李克對曰:數戰數勝.武侯問曰:數戰數勝,
國之福也,何獨以亡?李克對曰:數戰民疲,
數勝主憍,以憍之主,使疲民而,國不亡者,
天下鮮矣!主驕則恣,恣則極物;民疲則怨,
怨則極慮;上下俱極,吳亡猶晚!夫差所以,
干遂自刎.故老子曰:天道功成,名遂身退.
甯越欲干,於齊桓公,困窮無以,自達於是,
乃為商旅,而將任車,以商於齊,暮宿郭門,
之外桓公,郊以迎客,夜開城門,避其任車,
爝火甚盛,從者甚眾,甯越飯牛,車下望見,
桓公而悲.敲擊牛角,而疾商歌.桓公聞之,
撫其仆之,手曰異哉!歌非常人.命後車載.
桓公及至,從者以請.桓公贛之,衣冠而見,
說為天下.桓公大悅,乃將任之.群臣爭曰:
客衛人也,去齊不遠,君主不若,使人問之;
問之故賢,用之未晚.桓公曰否,問之患其,
有小惡也;以人小惡,忘其大美,人主所以,
失天下士.聽必有驗,倘一聽而,弗復之問,
合其所以.人固難合,權而用其,長者而已.
當是舉也,桓公得之.故老子曰:天大地大,
道大王大,域中四大,王處其一.以言其能,
包裹之也.王道真情,慧眼能識,用賢不疑.
魏武侯問於李克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對曰:『數戰而數勝。』武侯曰:『數戰數勝,國之福。其獨以亡,何故也?』對曰:『數戰則民疲,數勝則主憍,以憍主使疲民,而國不亡者,天下鮮矣!驕則恣,恣則極物;疲則怨,怨則極慮;上下俱極,吳之亡猶晚矣!夫差之所以自刎於干遂也。』故老子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
譯文
魏武侯問李克:『吳國滅亡的原因是什麼?』李克回答說:『屢戰屢勝。』武侯問:『屢戰屢勝,這是國家的福氣,吳國偏偏為此而滅亡,這又是什麼原因呢?』李克解釋說:『經常打仗,百姓必然感到疲憊不堪;而屢戰屢勝必然導致君主驕傲;讓驕橫的君主去指揮役使疲憊的百姓,不亡國這樣的事情是很少見的。君主驕傲就會放肆,放肆縱慾就會窮奢極欲;百姓疲憊就會產生怨恨,怨恨多了就會去動足腦筋謀求擺脫疲憊痛苦,以致會用到謀反的手段。這樣上下都將事物推向極端,吳國現在才滅亡已經算晚的了。吳王夫差就是因為這個才敗在越王勾踐手下,自殺身亡的。所以【老子】說:『功成名就,引身告退,這才符合天之道。』
甯越欲干齊桓公,困窮無以自達,於是為商旅,將任車,以商於齊,暮宿於郭門之外。桓公郊迎客,夜開門,辟任車,爝火甚盛,從者甚眾,甯越飯牛車下,望見桓公而悲。擊牛角而疾商歌。桓公聞之,撫其仆之手曰:『異哉!歌者非常人也。』命後車載之。桓公及至,從者以請。桓公贛之衣冠而見,說以為天下。桓公大說,將任之。群臣爭之曰:『客,衛人也。衛之去齊不遠,君不若使人問之。問之而故賢者也,用之未晚。』桓公曰:『不然。問之,患其有小惡也。以人之小惡而忘人之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凡聽必有驗,一聽而弗復問,合其所以也。且人固難合也,權而用其長者而已矣。當是舉也,桓公得之矣。故老子曰:『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處其一焉。』以言其能包裹之也。
譯文
寧戚想向齊桓公謀求官職,以便能施展自己的才能,但是窮困得沒有辦法去齊國見桓公,於是給去齊國經商的商人趕運貨車,晚上停宿在齊國都城外。這時,齊桓公去郊外迎接客人,打開城門後,隨從讓寧戚趕的那輛車迴避到一邊去;桓公一行人所舉的火把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而隨從的人又很多。在車旁給牛餵草料的寧戚看了後,悲從心中起,於是敲擊着牛角唱起悲悽激越的歌曲,桓公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悲曲,情不自禁地拍着僕人的手說:『奇妙,那唱歌的人一定是位不尋常的人。』於是命令隨從的車將寧戚載返回去。到了朝廷,隨從人員就寧戚的事請示桓公。桓公賜給寧戚衣裳和帽子,並接見了他。寧戚拿治理天下的道理遊說桓公,桓公聽了後大喜,打算任用寧戚。大臣們紛紛規勸:『這位客人是衛國人,衛國離我們齊國不遠,君王你不如派人到衛國去查訪一下,如查訪的結果說明寧戚是位賢者,再任用他不遲。』桓公說:『不妥。去查訪他只不過擔心他有什麼小毛病而已;而因人家的小毛病卻忽視人家的大優點,這正是賢明君主失去天下士人的原因。』大凡聽一個人說話,必定會產生某些心理反應;如與人談話一次後,便不再去深究其人的底細,這正說明這人的言談投合聽者的心意,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再說,人無完人,只要經過權衡認為說話者的長處能發揚就行。在這件事上,桓公做對了,因此他果真得了一位人才。所以【老子】說:『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宇宙間的四大,而王居其中之一。』這是說君王應像天地大道那樣包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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