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譚(東漢)【新論】卷15琴道詩解2鼓琴能令先貴後賤懷質抱真貧困者悲天道不常 題文詩: 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孟嘗君曰:先生鼓琴, 能令人悲?對曰臣所,能令悲者:先貴後賤, 昔富今貧,擯壓窮巷,不交四鄰,此其不若, 身材高妙,懷質抱真,逢讒罹謗,怨結不伸; 不若交歡,而結愛無,怨而生離,遠赴絕國, 無相見期;其又不若,幼無父母,壯無妻兒, 出以野澤,為鄰入用,堀穴為家,困於朝夕, 無所假貸.若此人但,聞飛烏號,秋風鳴條, 則傷心矣.臣一為之,援琴太息,未有不淒, 惻涕泣者.今若足下,居則廣廈,高堂連闥, 洞房下羅,帷來清風,倡優在前,諂諛侍側, 揚激楚舞,鄭妾流聲,以娛耳練,色以淫目. 水戲則舫,龍舟建羽,旗鼓吹乎,不測之淵. 野遊則登,平原馳廣,囿強弩下,高鳥勇士, 之格猛獸,置酒娛樂,沉醉忘歸.方此之時, 視天地曾,不若一指,雖有善鼓,琴者未能, 動足下也.孟嘗曰是.雍門周曰:竊為足下, 有所常悲;角帝而困,秦者君也;連五國而, 伐楚者君.天下也者,未嘗無事,不從即衡. 從成楚王,衡成秦帝.以秦楚強,而報弱薛, 猶磨蕭斧,而伐朝菌.有識之士,皆為足下, 寒心酸鼻.天之道不,常盛寒暑,更有進退, 千秋萬歲,之後宗廟,必不血食.高台既傾, 曲池已平,墳墓生荊,狐兔穴中,游兒牧豎, 躑躅其足,而歌其上,行人見之,悽愴嘆曰: 孟嘗尊貴,猶若是乎!孟嘗喟然,太息涕淚, 承睫未下.雍門周引,琴而鼓之,徐動宮征, 叩角羽初,終而成曲.孟嘗遂噓,欷就之曰: 先生鼓琴,令文立若,亡國之人.宣帝元康, 神爵之間,丞相奏能,鼓雅琴者,渤海趙定, 梁國龍德,召見溫室,拜為侍郎.黃門工琴, 者任真卿.虞長倩能,傳其度數,妙曲遺聲. 成少伯工,吹竽之時,見安昌侯,張子夏鼓, 瑟謂曰音,不通千曲,以上不足,以為知音. 高山流水,難覓知音,君子慎獨,非名非利, 特立獨行,悲天憫人,情懷天下,正己正人. 【原文】 雍門周以琴見孟嘗君。孟嘗君曰:「先生鼓琴,亦能令文悲乎?」對曰:「臣之所能令悲者:先貴而後賤,昔富而今貧,擯壓窮巷,不交四鄰,不若身材高妙,懷質抱真,逢讒罹謗,怨結而不得信;不若交歡而結愛,無怨而生離,遠赴絕國,無相見期;不若幼無父母,壯無妻兒,出以野澤為鄰,入用堀穴為家,困於朝夕,無所假貸。若此人者,但聞飛烏之號,秋風鳴條,則傷心矣。臣一為之援琴而太息,未有不悽惻而涕泣者也。今若足下,居則廣廈高堂,連闥洞房,下羅帷,來清風,倡優在前,諂諛侍側,(P。65)揚【激楚】,舞鄭妾,流聲以娛耳,練色以淫目。水戲則舫龍舟,建羽旗,鼓吹乎不測之淵。野遊則登平原,馳廣囿,強弩下高鳥,勇士格猛獸,置酒娛樂,沈醉忘歸。方此之時,視天地曾不若一指,雖有善鼓琴,未能動足下也。孟嘗君曰:「固然。」雍門周曰:「然臣竊為足下有所常悲。夫角帝而困秦者,君也;連五國而伐楚者,又君也。天下未嘗無事,不從即衡。從成則楚王,衡成則秦帝。夫以秦、楚之強而報弱薛,譬猶磨蕭斧而伐朝菌也。有識之士,莫不為足下寒心酸鼻。天道不常盛,寒暑更進退,千秋萬歲之後,宗廟必不血食。高台既以傾,曲池有已平,墳墓生荊棘,狐兔穴其中,游兒牧豎,躑躅其足而歌其上,行人見之悽愴,曰:「孟嘗君之尊貴,亦猶若是乎!(P。66)於是,孟嘗君喟然太息,涕淚承睫而未下。雍門周引琴而鼓之,徐動宮征,叩角羽,初終,而成曲。孟嘗君遂噓欷而就之,曰:「先生鼓琴,令文立若亡國之人也。」宣帝元康、神爵之間,丞相奏能鼓雅琴者渤海趙定、梁國龍德,召見溫室,拜為侍郎。黃門工鼓琴者有任真卿。虞長倩能傳其度數、妙曲、遺聲。成少伯工吹竽,見安昌侯張子夏鼓瑟,謂曰:「音不通千曲以上,不足以為知音。」(P。67) 【注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