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文史網 長陵女子,凡人也,因身世曲折,『風雲際會』成神人。安期生的成仙經歷也應與之相仿。據【史記】、【漢書】、【列仙傳】、【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等書可見其人約生於秦時,遍干諸侯,好為大言,又於海邊賣藥,人不知其生死,遂以之為神。想必漢武帝也有所耳聞,李少君為取媚於武帝,便敷衍出一段與安期生相遇的故事。尤可注意的是『益壽而海中蓬萊仙者乃可見,見之以封禪則不死,黃帝是也』。這裏的『仙者』並不指安期生,雖然書中提到『安期生仙者』或『時人皆言千歲也』,但漢時距黃帝何只是數千歲?所以李少君也並不以安期生有千歲,或是『能見之以封禪』的仙人,而是『通蓬萊中,合則見人,不合則隱』的仙、人橋樑罷了。【漢書】顏師古注『合』字為:『合謂道相合。』可見李少君言己和已神化的安期生道術相合以取媚於上。為顯示和安期生的『親密』,他大言道:『我和安期生道術相通,見於蓬萊海中,他還給我吃了幾顆仙棗,有瓜那麼大!』只有這樣文意才通順,合於情理。不然要麼像梁玉繩先生所說『既言巨,則不得復言大』。要麼我們就會想,安期生『食巨棗』,與卿何干?
又,【漢書】與【史記】相同內容,多為照抄【史記】相關部分,其【郊祀志】就云:
臣嘗游海上,見安期生,安期生食臣(【封禪書】作『巨』)棗,大如瓜。安期生仙者,通蓬萊中,合則見人,不合則隱。
兩相對照,知此段全抄【封禪書】,所異者除『臣』字外絕不影響文意的異同。這一段和褚少孫錄【封禪書】以補的【孝武本紀】均作『臣』,足可證明司馬遷【封禪書】原文當為『臣』字!也說明由司馬遷完成【史記】『藏之名山,副在京師』,到班固作【郊祀志】、褚少孫補【孝武本紀】時,所見本都作『食臣棗』。清人錢大昕【廿二史考異】說:『少孫補【史】皆取史公所缺,意雖淺近,詞無雷同,未有移甲以當乙者也。或晉以後少孫補亦亡,鄉裏妄人取此以足其數耳。』由此可知:一、褚少孫補【史記】未妄作,就【孝武本紀】而言是忠實摘錄【封禪書】,間有小異,多為語氣詞,絕不會明顯牴牾。班固取【史記】,與之持相同觀點。二、【史記】傳抄本在晉以後,因為歷時較長,又因其『是非頗寥於聖人』而被壓制,抄誤之處逐漸多了起來。正因為漢時流傳較窄,我們是否可說奉詔撰史的班固看見了『副在京師』的【史記】?這樣就更證明作『臣』無疑了。 (作者:鄧穩 )
參考文獻:
[1]梁玉繩.史記志疑.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版.
[2]【日】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1955年版.
[3]史記.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版.
[4]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