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普遍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文言文讀寫教育,因此,一般人都習慣對古文望文生義,喜歡將現代詞語的意思完全套用在古文典籍中,殊不知,這種錯誤的閱讀方法只會讓你學到錯誤的知識。 例如,『刑不上大夫』,一般人多把它理解爲古時高級官員是法外之人,可以爲所欲爲,不受節制,特別是文革期間,以此語句作爲批判孔子儒家的依據。和『禮不下庶人』一樣,這句話被百分之一百地誤讀。其實這句話的本意是說,用禮法來約束自己,形成嚴格的自制力,比單純的明文規定要有效得多。正如平常人只得接受禮法的約束,而並不期望他們能引領風尚一樣,所謂『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者也。 漢孝文帝六年,身爲梁懷王太傅的賈誼給皇帝上了一疏,大意言禮,他說:『廉恥節禮以治君子,故有賜死而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大夫。』就是說,士大夫鑑於其身份,自有節制的辦法,並非真可以免於刑戮。賈誼引用了一個『投鼠忌器』的典故,士大夫犯法與民同罪,理所當然,但他們是皇帝近臣,不得與凡夫走卒相提並論,公然把他們推上被告席――而是應培養他們的自律意識,有道德羞恥感,這也是體統的需要。在這個前提下,古人才制定了五種處罰士大夫的準則:坐不廉污穢者,叫『簋不飾』;淫亂無別者,叫『帷薄不修』;罔上不忠者,叫『臣節未著』;疲軟不勝任者,叫『下官不職』;干國之紀,叫『行事不清』。『簋』,是用以盛飯的碗。古人在碗邊畫上龜,用以明志,因爲龜是靈物,作用大而所需供奉不多,所以用以指大臣『貪墨坐廢者』。帳帷叫帷,竹叫薄,可供分隔內外之用。疲,廢於事;軟,即軟弱無能。 對賈宜的宏文,文帝深以爲然,自此養臣下有節,是後大臣有罪,皆自殺不受刑。 所以,面對古文的理解,我們一定要在理解全文的基礎上去學習,而不是簡單的根據字面意思去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