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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學說] 陶揚鴻讀論語·學而第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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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揚鴻 發表於 2020-6-22 18:2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學而第一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解曰:此言雖淺,而含義頗深。言爲學之三境也:悅以安心,樂以交友,不慍以成德。

學字最難,學者非徒讀書博文而已,乃天下所欲學者,灑掃應對,出處進退,修齊治平,皆爲學也。學者,所以求知也,時者,常也,習者,溫習吾所學,使吾之所學用(實踐)於人事,則學非徒學,知非淺知,乃能深體學之本意,吾體會愈深,而所學愈精,所學愈精,則吾生命愈實,而生喜悅之感,此乃生命之學問,豈當今浮泛之知可比哉!

亦可曰:學以悅心,孟子所謂『禮義之悅我心,如芻豢之悅我口。』君子所學者,禮義也,日學而日習之,儻然有悟,而自得其不可喻之悅。聖人之言學,異於異端者,時習之也,豈若異端之惟恃靜坐冥想,而欲以通天人之蘊乎?大哉聖言!學而時習,習以生悅,悅以勤學,非刻意如浮屠之苦行,亦非苟簡如狂禪之捷取也。

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欲使學問精進,則非惟恃吾人之勤力,亦須與友切磋探討,各取所得,與同中見常,於異中窺通,有益於吾學,非淺顯也。遠來嘉朋,天之緣也;相與論學,吾之幸也;各取所得,學之樂也。心胸開闊,以樂交友,則可集眾長以爲己資也。

吾爲學甚勤,待人甚善,而人不知,不譽我反毀我,流俗者必慍矣,然吾盡己性,所學爲己,豈求他人之知。他人知之,不因之加勤;他人不知,亦何因之而稍怠?人當求諸己心之無愧,安能求諸於外人之知譽乎?安於心,不汲汲於他人之知,而惟務於吾學問德行之進,則爲君子也,否則小人流俗耳。

君子之學,悅樂爲己之學也。人能以此心爲學,而不成者,未之有也。若求人之知以希名,學雖勤,而心已浮矣,以浮心爲學,則成駁雜之知,不足以明道;以人不知而慍,學雖高,而量爲狹矣,以狹量爲人,則止流俗之氣,而足以損德矣。故聖人以『不知而不慍』爲君子,何以至不慍之境乎?悅而安於學也,樂以好交友也。悅而明於禮義,名利之念自消;樂而通於天人,意氣之怒自平,何慍之有哉?

解說:【論語】首章言學,可見學習何等重要,學習在先。【荀子】首篇也是【勸學】,說:『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爲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輮以爲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暴,不復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問之大也。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教使之然也。……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吾嘗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假輿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河。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禮記·學記】說:『發慮憲,求善良,足以謏(sǒu,小,有聲音)文,不足以動眾。就賢體遠,足以動眾,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

人生必經歷學習的階段,人無學難成。孔子說:『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又曰:『吾嘗終夜不寢,終日不食,以思,無益,不如學也。』聖人也要學習。

此章言學習之悅樂。儒家之學,就是悅樂之學,儒家講樂,強調樂,要樂天知命。孔子自喻道:『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讚揚顏回說:『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而宋儒多教人尋孔顏之樂,孔顏之樂由此而來。孔子和弟子對人生是保持樂觀的態度,學習也以樂爲最高,孔子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一個人學習,能學到悅樂,這個人的學習就達到一定的程度了。有了悅樂,這個學習的動力,學習的勁頭就大了,所謂樂此不疲,有了悅樂,怎麼學習,都不感到疲倦。有人說是快樂學習,我覺得快樂和悅樂是有區別的,快樂是暫時的,是常有的情感,一般的愉悅,如你一天賺了很多錢,你感到很快樂,別人送給你禮物,你感到很快樂,你和朋友去旅遊,看到很美的風景,玩到很好的地方,你感到很快樂。但只是當時快樂,過後,過幾天後你還感到快樂嗎?而且快樂是外在的,是因外物而快樂,快樂受外物的影響。而悅樂則不同,悅樂是發自內心的快樂,這種快樂是長久的,何爲悅樂?就是你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心中豁然開朗,就悅樂;體悟了人生一種境界,心中坦蕩自在,就悅樂;能把自己所學的用出來,利己利人,利國利民,就悅樂。孟子說:『理義之悅我心,如芻豢之悅我口。』而心之悅是長久的,口之悅是短暫的。你吃了個好東西,口感很好,滋味很美,過後不久就沒這種感覺了。但如你深刻明白一個道理,體悟仁義之道,其悅不可言喻,其樂終久不移,它會伴隨你一生,以後遇到多大的磨難,受到多大的打擊痛苦,此樂不易。如孔子窘於陳蔡,數日不食,而猶弦歌不輟,豈非有此長樂在心中?這到底是何種樂呢?難以言喻。孔子說伯夷叔齊求仁而得仁,又何怨?蓋求仁而得仁之悅歟?而聖人之樂,安於仁也。孟子說:『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孔顏之樂,蓋此三樂乎?雖王天下,而不足與比,其樂可謂大矣!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更是何等悅樂!夕死皆可矣,不以死生爲意。得仁之樂,安仁之樂,聞道之樂,這種樂要達到一定的境界才能感受到。得仁之樂,蓋孟子所謂『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無愧無怍,心安理得,此樂,我有時能感受到,諸君心中蓋有時也可以感受到。若夫安仁之樂,聞道之樂,非聖人不能體也!

快樂是短暫的,悅樂是長久的;快樂是外在表面的,悅樂是內在深入的,我們要區別開。且人有快樂,就有痛苦,樂去而苦來,苦樂相循,而悅樂就是悅樂,不會有不樂,對於此樂,我們現代新儒家的開山祖師熊十力有一段精闢的論述,他說:『爲學,苦事也,亦樂事也。惟真志於學者,乃能忘其苦而知其樂。蓋欲有造於學也,凡世間一切富貴榮譽皆不能顧,甘貧賤,忍澹泊,是非至苦之事歟?雖然,所謂功名富貴者,世人以之爲樂也,志學者不以爲樂也,不以爲樂則其不得之也,固不以之爲苦矣。且世人之所謂樂,則心有所逐而生者也,既有所逐,則苦必隨之。樂利者逐於利,則疲精敝神於營謀之中,而患得患失之心生,雖得利而無片刻之安矣。樂名者逐於名,雖徘徊周旋於人心風會迎合之中,而毀譽之情俱,雖得名義無自得之意矣。又且所逐之物必不能久,不能久則失之而苦益甚,故世人之樂,恆與苦對,斯豈有志者所願圖之乎?唯夫有志者不貪世人之樂,故亦不有世人之苦,孜孜於所學而不顧其他。迨夫學而有得,則悠然油然,嘗有包籠天地之概。斯賓塞所謂自揣而重,正學人之大樂也。既非有所逐,則此樂乃真樂而毫無苦之相隨,是豈無志者所可語乎?』則快樂是相對的,悅樂是絕對的。學習經歷過苦的階段,而得到樂,而後學以終生,樂以終生。熊子此言,非深於學者不能言也!讀者可不爲之興起以向學乎?

由【論語】之言樂,而宋儒得出著名的孔顏之樂。明儒王心齋更專以樂字言學,寫了一首【樂學歌】:『人心本自樂,自將私慾縛。私慾一萌時,良知還自覺。一覺便消除,人心依舊樂。樂是樂此學,學是學此樂。不樂不是學,不學不是樂。樂便然後學,學便然後樂。樂是學,學是樂。嗚呼!天下之樂,何如此學?天下之學,何如此樂?』王心齋又說:『天下之學,惟有聖人之學好學,不費些子氣力,有無邊快樂。若費些子氣力,便不是聖人之學,便不樂。』其子王東崖也以樂字言學,【東崖語錄】有段問答學樂之話,特摘錄於下

問『學何以乎?』曰:『樂。』再問之,則曰:『樂者,心之本體也。有不樂焉,非心之初也。吾求以復其初而已矣。』『然則必如何而後樂乎?』曰:『本體未嘗不樂。今曰必如何而後能是,欲有加於本體之外也。』『則然遂無事於學乎?』曰:『何爲其然也?莫非學也,而皆所以求此樂也。樂者,樂此學;學者,學此樂。吾先子蓋常言之也。』『如是則樂亦有辨乎?』曰:『有有所倚而後樂者,樂以人者也。一失其所倚,則慊然若不足也。無所倚而自樂者,樂以天者也。舒慘欣戚,榮悴得喪,無適而不可也。』『既無所倚,則樂者果何物乎?道乎?心乎?』曰:『無物故樂,有物則否矣。且樂即道,樂即心也。而曰所樂者道,所樂者心,是床上之床也。』『學止於是而已乎?』曰:『昔孔子之稱顏回,但曰「不改其樂」,而其自名也,亦曰「樂在其中」。其所以喟然而與點者,亦以此也。二程夫子之聞學於茂叔也於此。蓋終身焉,而豈復有所加也。』曰:『孔、顏之樂,未易識也,吾欲始之以憂,而終之以樂,可乎?』曰:『孔、顏之樂,愚夫愚婦之所同然也,何以曰未易識也?且樂者,心之體也,憂者,心之障也,欲識其樂,而先之以憂,是欲全其體而故障之也。』『然則何以曰「憂道」?何以曰「君子有終身之憂」乎?』曰:『所謂憂者,非如是之膠膠役役然,以外物爲戚戚者也。所憂者道也,其憂道者,憂其不得乎學也。舜自耕稼陶漁,以至爲帝,無往不樂。而吾獨否也。是故君子終身憂之也,是其憂也,乃所以爲樂其樂也,則自無庸於憂耳。』

【荀子·子道】篇曰:『子路問於孔子曰:「君子亦有憂乎?」孔子曰:「君子其未得也,則樂其意,既已得之,又樂其治。是以有終生之樂,無一日之憂。小人者其未得也,則憂不得;既已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終身之憂,無一日之樂也。」』

所以儒家之學,就是悅樂之學,不像佛家講苦,說人生是苦,眾生皆淪於無限苦海,苦海無邊,而對人生充滿悲觀,起厭離之想,厭離此生,以求極樂世界。像佛氏那樣厭生,則人生無自強之力。儒家對人生世界充滿樂觀,學儒必學到樂。佛言苦,離苦得樂,然學佛終是苦。若吾儒以人生本樂,何苦之離?樂自在其中,何必外求?此儒佛之大辨也。然儒家之樂觀非西方樂觀主義膚淺的樂觀,無憂無慮,儒家的樂觀是達觀,達觀者,通達人情,通達世界,沒有隔閡,沒有衝突,所以樂觀。儒家亦非只講樂,也講憂,然君子之憂,非小人之患得患失,非爲個人而憂也,孔子說:『君子憂道不憂貧。』范希文說:『先天下之憂而憂。』然君子之憂,不妨礙其樂。憂者,事之必然也;樂者,心之本體也。君子憂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而本心自是樂。憂,是種關懷;樂,是種境界。

講了這麼多了,還沒講到正文。現在就講正文,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人疑問,學是學什麼,習是習什麼?爲什麼學而時習,會感到愉悅?『說』通『悅』。我認爲學習沒有特指,學就是普遍地學習,【中庸】說博學之,習就是習其所學。意思就是你學了些東西,有時去踐習它,不感到很愉悅嗎?有人解習爲複習,我覺得複習太淺了,學而時常複習,但有人複習感到煩,有幾個人感到愉悅?就是愉悅,其悅亦淺,非如踐習之悅爲深也。人能把所學的踐習於生活,用出來,是吾學有成效也,而自然感到愉悅。就如你學了經典,提高了文言水平,能給人寫文言公告,非悅乎?你能把你所學的東西給人排紛解難,不亦悅乎?人都想有成就感,成就感就是愉悅。朱子集註解曰:『學之爲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覺有先後,後覺者必效先覺者之所爲,乃可以明善而復其初也。習,數飛也。學之不已,如鳥之數飛也。』或曰學而時習,時爲時常,所解亦通,然吾以有時好些,所學未必能時常習之也。或曰學是未知而求知的工夫,習是未能而求能的工夫,【朱子語錄】有此說,此言甚是。未知而學,知之豈復學?未能而習,能之豈複習?蓋此習,亦有練習之意,吾學經典,吾學琴,學到一定程度,吾自當練習,以看自己所學如何?練習講學之才,練習做事之能。學琴,看別人怎麼彈,看得多了,你就要自己去練,只有自己練了,你才知道自己學習進度如何,你才能深入學習,你的學習才能切己。【朱子語錄】曰:『學是學別人,行是自家行,行是行未熟,須在此習行之也。』總之,習有三解,複習,踐習,練習,踐習練習更貼切。

你踐習了,或練習了,感到學有所成,還沒達到高度,心中還有些疑惑。孔子又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同門曰朋,泛指朋友,吾以爲此指同學、同仁、同道更貼切,同仁從遠方來,與你一起切磋探討,不很快樂嗎?所謂友以輔仁,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說到此,我就要給諸君講我最以爲愛好快樂者,讀好書,一樂也;作佳文,二樂也;與人切磋探討學問,三樂也。此是有心於學者,無心於學者,固不能喻此切磋探討學問之樂。切磋探討,一是把自己所學的分享給人,一樂也;二是在切磋探討中,引發一些思考,二樂也;三是,在切磋探討後,你收穫一些東西,三樂也。又注意這個遠字,有朋自遠方來,遠者來了,則不必說近者。人情莫不欣喜於遠方同志之來也。

還有悅和樂是有區別的,前面言悅,發自內心也,此言樂,由乎外物,朋友遠道而來也。而程子解曰:『以善及人,而欣從者眾,故樂。』此解亦透,吾之學問深了,使眾人信從,可引遠方同仁來,豈不樂哉!朱子曰:『自遠方來,則近者可知。』

至於『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別人不知道你,你不生氣,不也是君子嗎?蓋爲己之學,自發學習,是爲了修己,非爲別人,展示給別人看,一個人能學到不知而不慍的境界,就是君子了。君子之學,爲己之學。孔子把學分爲爲己之學和爲人之學,說:『古之學者爲己,今之學者爲人』荀子也說:『君子之學也,入乎耳,著乎心,布乎四體,形乎動靜。端而言,蝡而動,一可以爲法則。小人之學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間,則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軀哉!古之學者爲己,今之學者爲人。君子之學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爲禽犢。』爲己之學,內求也,看自己感覺學得如何,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知不知。爲人之學,外求也,在乎別人怎麼看,知不知。爲己之學,必樂而無慍,不因外物也,緣於本心,緣於本心,則長樂。爲人之學,必有慍者,因外物,因乎外物,則不能長樂。爲己之學,就是悅樂之學。爲人之學,難言悅樂,且感到苦,鶩於外物,計於名利,人不知而慍,則豈有勝慍者耶?而不苦乎?對此,朱子曰:『有朋自遠方來而樂者,天下之公也;人不知而慍者,一人之私也。以善及人而信從者眾,則樂;人不己知,則不慍物,樂慍在己不在物,至公而不私也。』不慍,君子之修養也。人之爲學,就要學做君子,勿爲小人,而君子求己,小人求人,求己則無怨,求人則多慍。儒家之學,聖賢之學,就是爲己之學,內求之學,此第一章即言內求,可不涵泳而深思之乎!吾已講完。吾以爲此章,可以悅樂二字貫穿,惟其悅樂,故不慍,悅樂,學習之過程也;不慍,學習之修養也,有此過程而達此修養。

衍曰:儒家之學,悅樂之學也。不言功名富貴之樂,而言學之樂。功名富貴之樂短,而學之樂長也。學者,苦事也,而亦樂事也。惟真有志於學者,乃能忘其苦而知其樂。蓋欲有造於學,則置功名富貴於外,甘貧賤,忍淡泊,非至苦之事歟?功名富貴,世人之所樂,而志學者不以爲樂也,不以爲樂,則不以爲苦。世人之樂,恆與苦對。有功名,則懼功名之墜;有富貴,則患富貴之失。毀譽交於功名,得失生於富貴也。樂及而苦亦隨之,則功名富貴,亦身之累也,而何足歆哉!志學者則不然,時習所學,一旦渙然冰釋,則心如明鏡,而無不察也;悠然雲凌,則神通蒼天,而無不包也。斯賓塞所謂自揣而重,非志學之大樂耶?誠得其樂,則有可樂而無苦也。所樂者何哉?樂喻乎理義也,孟子曰:『理義之悅我心,如芻豢之悅我口。』充實而透明,此只可與智者道,難爲俗人言也!

夫所以悅樂者,爲己也,故悅樂之學,亦爲己之學也。爲己之學,學以爲己也,無毀譽於心,則學以進德;無得失爲意,則學以修業。若夫爲人之學,學以爲人,則有自伐於心,而學以長傲;有矜人之意,而學以敗德。爲己之學,安於心也,其有主也,而學之正,持之久,成之也易;爲人之學,逐於物也,其無主也,而學之偏,持之暫,成之也難。爲己之學,則舉世非之而不加沮,眾人譽之而不加勤,誠由乎己也,由乎己,則不以外物之毀譽易其好學之心也,而其學有恆;爲人之學,舉世非之則沮矣,眾人譽之則勤矣,誠由乎人也,由乎人,則以外物之毀譽易其勤學之意也,而其學無恆。爲己之學,君子之學也,惟君子能忘乎毀譽,而一心於學。嗚呼!以學言德,以悅樂言學,聖人之意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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