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說苑】卷15指武詩解12五毒奸雄不可不誅社稷且危傅之於膺 題文詩:
爲魯司寇,孔子七日,誅少正卯,於東觀下, 門人聞之,趨而進也,至者不言,其意皆一. 子貢後至,趨而進曰:少正卯者,魯國聞人! 子始爲政,何先誅之?孔子曰賜,非爾所及; 王者之誅,有五盜竊,而不與焉:心辨而險; 言偽而辯;行辟而堅;志愚而博;順非而澤. 凡此五者,皆有辨知,聰達之名,而非其真. 苟行以偽,則其知足,以移眾強,足以獨立, 奸人之雄,不可不誅.夫有五者,之一其則, 不免於誅.今少正卯,兼之是以,先誅之也. 昔者湯誅,蠋沐太公,之誅潘址,管仲之誅, 史附里乙,子產之誅,鄧析五子,未有不誅. 所謂誅之,非乃爲其,晝則功盜,暮則穿窬, 皆傾覆徒!君子固疑,愚者所惑.詩經有雲: 憂心悄悄,慍於群小.昔齊之人,王滿生者, 拜見周公,公出見曰:先生遠辱,何以教之? 王滿生曰:言內事者,於內言外,事者於外, 今言內事?言外事乎?周公導入.生曰敬從. 布席周公,不導之坐.王滿生曰:言大事坐, 言小事倚;今言大事?言小事乎?周公導坐. 王滿生坐.公曰先生,何以教之?王滿生曰: 臣聞聖人,不言而知,非聖人者,雖言不知, 今欲言乎?無言乎哉?周公俛念,有頃不對. 滿生乃借,筆牘書曰:社稷且危,傅之於膺. 周公仰視,見書曰唯!謹聞命矣.乃誅管蔡. 【原文】 孔子爲魯司寇,七日而誅少正卯於東觀之下,門人聞之,趨而進,至者不言,其意皆一也。子貢後至,趨而進,曰:『夫少正卯者,魯國之聞人矣!夫子始爲政,何以先誅之?』 孔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夫王者之誅有五,而盜竊不與焉。一曰心辨而險;二曰言偽而辯;三曰行辟而堅;四曰志愚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皆有辨知聰達之名,而非其真也。苟行以偽,則其知足以移眾,強足以獨立,此奸人之雄也,不可不誅。夫有五者之一,則不免於誅。今少正卯兼之,是以先誅之也。昔者湯誅蠋沐,太公誅潘址,管仲誅史附里,子產誅鄧析,此五子未有不誅也。所謂誅之者,非爲其晝則功盜,暮則穿窬也,皆傾覆之徒也!此固君子之所疑,愚者之所惑也。詩云:「憂心悄悄,慍於群小。」此之謂矣。』【譯文】 孔子做了魯國的司寇(掌管刑獄、糾察等事),上任第七天(另說三個月)就在東觀①下把少正卯殺了。孔子的弟子們聽說後急忙來見,卻都不吭聲,然而心裡都不滿(或不解)。子貢最後到來,快步走到老師面前,問道:『少正卯是魯國名人,老師剛剛上任做官,爲什麼頭一個就把他殺了?』孔子回答說:『子貢啊,你還不懂得其中原委!治國者應殺五類人,盜竊犯罪則另論。
第一類是什麼都明白卻陰險狠毒的,第二類是思想言論虛偽卻善於詭辯的,第三類是行爲邪惡而堅持不改悔的,第四類是一心愚弄欺騙別人而危害面廣人多的,第五類是爲非作歹卻自鳴得意的。這五類人都徒有聰明才智的虛名,而隱匿著惡劣本質。如果伺機以假亂真,他們的智謀足以迷惑、拉攏民眾,他們的力量足以得勢奪權。
這是惡人中的首惡,不可不殺。有此五類惡劣品質中之一的就該殺②,而今少正卯五毒俱全③,所以才首先拿他開刀!』
①東觀:漢代時是宮中藏書和修史之處,春秋魯國時的東觀不詳。
②誅,殺或懲罰、責備。筆者不知那時的殺罰準則,在此姑妄言『殺』。
③這是孔子的一面之詞,少正卯已不能申述。
傳說少正卯曾與孔子同時在魯國聚徒講學,以致『孔子之門三盈三虛。』 【注釋】出自【荀子】宥坐篇,【孔子家語·始誅第二】,【尹文子·大道下】 原文:
孔子爲魯攝相,朝七日而誅少正卯<1>。門人進問曰:『夫少正卯魯之聞人也,夫子爲政而始誅之,得無失乎,』
孔子曰:『居,吾語女其故。人有惡者五,而盜竊不與焉<2>:一曰心達而險,二曰行辟而堅,三曰言偽而辯,四曰記丑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於人,則不得免於君子之誅,而少正卯兼有之。故居處足以聚徒成群,言談足飾邪營眾,強足以反是獨立,此小人之桀雄也<3>,不可不誅也。是以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止,周公誅管叔<4>,太公誅華仕<5>,管仲誅付里乙<6>,子產誅鄧析、史付<7>。此七子者,皆異世同心,不可不誅也。詩曰<8>:「憂心悄悄,慍於群小。」小人成群,斯足憂也。』 〔譯文〕荀子: 孔子做魯國的代理宰相,上朝聽政才七天就殺了少正卯。他的學生進來問孔子說:『那少正卯,是魯國的名人啊。先生當政而先把他殺了,該沒有弄錯吧?』
孔子說:『坐下!我告訴你其中的緣故。人有五種罪惡的行爲,而盜竊不包括在裡面:一是腦子精明而用心險惡,二是行爲邪僻而又頑固,三是說話虛偽卻很動聽,四是記述醜惡的東西而十分廣博,五是順從錯誤而又加以潤色。這五種罪惡,在一個人身上只要有一種,就不能免掉君子的殺戮,而少正卯卻同時具有這五種罪惡。他居住下來就足夠聚集門徒而成群結隊,他的言談足夠用來掩飾邪惡而迷惑眾人,他的剛強足夠用來反對正確的東西而獨立自主,這是小人中的豪傑,是不可不殺的。因此商湯殺了尹諧,周文王殺了潘止,周公旦殺了管叔,姜太公殺了華仕,管仲殺了付里乙,子產殺了鄧析、史付。這七個人,都是處在不同的時代而有同樣的邪噁心腸,是不能不殺的。【詩】云:「憂愁之心多淒楚,被群小人所怨怒。」小人成了群,那就值得憂慮了。』 【原文】 齊人王滿生見周公,周公出見之,曰:『先生遠辱,何以教之?』王滿生曰:『言內事者於內,言外事者於外,今言內事乎?言外事乎?』周公導入。王滿生曰:『敬從。』布席,周公不導坐。王滿生曰:『言大事者坐,言小事者倚。今言大事乎?言小事乎?』周公導坐。王滿生坐。周公曰:『先生何以教之?』王滿生曰:『臣聞聖人不言而知,非聖人者 雖言不知。今欲言乎?無言乎?』周公俛念,有頃,不對。王滿生借筆牘書之曰:『社稷且危,傅之於膺。』周公仰視見書曰:『唯!唯!謹聞命矣。』明日誅管蔡。 【注釋】膺,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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