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誼【新書】卷39春秋詩解1惠王吞蛭天之視聽自我民聽懿公好鶴人主杖賢進忠遠邪

賈誼【新書】卷39春秋詩解1惠王吞蛭天之視聽自我民聽懿公好鶴人主杖賢進忠遠邪
題文詩：

楚惠王食,寒葅得蛭,因遂吞之,腹遂有疾,

而不能食,令尹入問:安得此疾?王曰我食,

寒葅得蛭,念譴之而,不行其罪,是法廢而,

威不立也;譴而行誅,庖宰監食,法皆當死,

心又弗忍.故吾恐蛭,之見遂吞.令尹避席,

再拜賀曰:臣聞書曰:皇天無親,惟德是輔;

民心無常,惟惠之懷.王有仁德,天之所奉,

病不爲傷.是昔惠王,之後蛭出,故其久病,

心腹之積,皆愈是故,天視自我,民視天聽,

自我民聽,天之視聽,不可不察.衛懿公喜,

鶴有飾以,文繡乘軒.賦斂繁多,不顧其民,

貴優輕臣,群臣或諫,則面叱之.及翟伐衛,

寇挾城堞,衛君垂泣,拜臣民曰:寇迫矣士,

民其勉之!士民皆曰:君亦使君,之貴優將,

君之愛鶴,爲君戰矣.我儕棄人,安能守戰?

懿公潰門,於是出走,翟寇遂入,衛君奔死,

遂喪其國.故賢主者,不以草木,禽獸妨害,

人民進忠,正遠邪偽,故民順附,臣下爲用.

今釋人民,而愛鳥獸,遠忠道貴,優笑反甚.

人主之爲,人主舉措,而不僨者,由杖賢也,

今背所主,棄其所杖,其僨仆也,不亦宜乎!

語曰禍出,者禍反至,惡人也者,人亦惡之.

管子有曰:不行其野,不違其馬.此違馬者.

乘馬行野,雖不行野,其養食馬,未嘗懈惰.

守戰以民,雖不守戰,其治養民,未嘗解惰.

戲子無義,禽獸無情,人民有義,仁者利民.

【原文】

楚惠王食寒葅而得蛭，因遂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令尹入問曰：『王安得此疾？』 王曰：『我食寒葅而得蛭，念譴之而不行其罪乎，是法廢而威不立也；譴而行其誅，則庖宰監食者法皆當死，心又弗忍也。故吾恐蛭之見也，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賀曰：『臣聞'皇天無親，惟德是輔。」王有仁德，天之所奉也，病不爲傷。』是昔也，惠王之後而蛭出，故其久病心腹之積皆愈。故天之視聽，不可謂不察。

【注】

①菹（zū），酸菜；蛭，螞蟥。

2皇天無親，惟德是輔：親：親近；輔：幫助。指上天公正無私，總是幫助品德高尚的人。【出處】【尚書·蔡仲之命】：『皇天無親，唯德是輔。 民心無常，惟惠之懷。』 民心無常，惟惠之懷：民心將隨著政治清明與昏暗發生變化，君主只能以恩惠和仁愛之心來感化和愛護他們。
3天視自①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尚書·泰誓中】)
注釋①自:從。過:過錯。
譯文：上天所見,都是來自民眾的所見,上天的所聞,都是來自民眾的所聞。老百姓有什麼過錯,都是我君王沒有引導好的責任。

【譯文】
楚惠王吃涼酸菜發現有螞蟥，於是就吞食了，之後腹部得病不能吃東西。令尹問安道：『君王怎麼得這病的？』惠王回答說：『我吃涼酸菜發現有螞蟥，想如果責備廚師而不治他們的罪呢，這是破壞法令而使自己威嚴建立不起來的做法；要責備並給予他們懲罰，那廚師和管膳食的人按法律都該處死，心又不忍。我害怕左右的人看見，於是就吞食了。』令尹離開自己的座位拜了兩拜並恭賀說：『我聽說天道是沒有親疏的，只幫助有德行的人。君王具有仁德，靠天的幫助，病不會造成傷害。』這天晚上，排出了螞蟥，同時病了很久的心腹積塊也全都痊癒了。所以上天是愛護有德行的人的，這還能說不清楚嗎！我說，這是句假話。
【原文】
衛懿公喜鶴，鶴有飾以文繡而乘軒者。賦斂繁多，而不顧其民，貴優而輕大臣。群臣或諫，則面叱之。及翟伐衛，寇挾城堞矣，衛君垂泣而拜其臣民曰：『 寇迫矣，士民其勉之！』士民曰：『君亦使君之貴優，將君之愛鶴，以爲君戰矣。我儕棄人也，安能守戰？』 乃潰門而出走，翟寇遂入，衛君奔死，遂喪其國。故賢主者不以草木禽獸 妨害人民，進忠正而遠邪偽，故民順附，而臣下爲用。今釋人民而愛鳥獸，遠忠道而貴優笑，反甚矣。人主之爲人主也，舉錯而不僨者，杖賢也，今背其所主，而棄其所杖，其僨仆也，不亦宜乎！語曰：『禍出者禍反，惡人者，人亦惡之。』管子曰：『不行其野，不違其馬。』此違其馬者也。
【註解】1不行其野，不違其馬：馬者，所乘以行野也。故雖不行於野，其養食馬也，未嘗解惰也。民者，所以守戰也。故雖不守戰，其治養民也，未嘗解惰也。故曰：『不行其野，不違其馬。』（管子64形勢解）
【譯文】
馬，是用來騎乘到野外跑路的。所以，雖不在野外跑路，在養馬餵馬上，也不能懈怠其事。人民，是用來守國殺敵的。所以，雖不適守土戰爭，在治民養民上，也不能懈怠其事。所以說：『不行其野，不違其馬。』

【譯文】

衛懿公很喜歡鶴，甚至於用精美的刺繡來裝飾鶴、讓鶴乘坐華美的車。還不顧老百姓的生存而加重賦稅來斂財，看重演戲的伶人而不重視大臣。如果有大臣進諫，就當面叱責大臣。當翟國伐衛國時，敵人已經逼近了城牆，衛懿公流著淚向臣民們下拜說：『敵人近了，大家一起努力抗敵吧。』臣民們說：『您還是派出你所看重的戲子，率領你所寵愛的鶴們，讓他們爲你出戰吧！我們都是你所拋棄的人，怎麼能守城出戰呢？』於是打開了城門四散奔逃，翟國的軍隊於是進入衛國，衛懿公出逃而死，衛國也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