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禎農書】農桑通訣集5畜養篇第14詩解2養牛類時其饑飽節其作息以養血氣養備動時則自無病

【王禎農書】農桑通訣集5畜養篇第14詩解2養牛類時其饑飽節其作息以養血氣養備動時則自無病

題文詩：
古人有臥,牛衣待旦,知牛之寒,蓋有衣矣;

飯牛牛肥,知牛之餒,故而蓋啖,以菽粟矣;

衣以褐薦,飯以菽粟,古人豈重,畜如此哉?

以此爲衣,食之本故.此所謂時,其饑飽以,

適性情也.每遇耕作,之月除晝,已牧放外,

夜復飽飼;至五更初,乘日未出,天氣涼而,

用之則牛,力倍於常,半日可勝,一日之功.

日髙熱喘,便令休息,勿竭其力,以致睏乏,

此南方晝,耕之法也.若夫北方,陸地平逺,

牛皆夜耕,以避晝熱,夜半仍飼,餵以芻豆,

以助其力.至明耕畢,則放去此,所謂節其,

作息以養,其血氣也.古者分田,之制必有,

萊牧之地,稱田以爲,等差是故,養牧得宜,

而無疾苦.觀周宣王,考牧之詩,可見之矣.

其詩曰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爾牛來斯,

其耳濕濕,或降於阿,或飲於池,或寢或訛.

以見孕育,蕃滋而寢,食適宜也.今夫藁秸,

不足以充,其飢水漿,不足以濟,其渴凍之,

曝之困之,瘠之役之,勞之又從,而鞭棰之,

則其牛斃,者過半矣.飢欲得食,渴欲得飲,

物之情也;至於役使,睏乏氣喘,汗流耕者,

急於就食,或放之山,或逐之水,牛困得水,

動輒移時,毛竅空踈,困而乏食,疾病生焉.

放之髙山,筋力疲乏,顛蹶僵仆,往往相借.

利其力而,傷其生也,烏識其爲,愛養之道!

牛之爲病,不一用藥,與人相似,但大爲劑,

以飲灌之,無不愈者.便溺有血,傷於熱也,

以治便血,之藥治之;冷結則鼻,干而不喘,

以發散藥,投之熱結,鼻汗而喘,以解利藥,

投之其或,天行疫癘,率多薫蒸,相染其穢,

氣使然也.愛之則當,離避他所,祓除戾氣,

救藥或可,偷生傳曰:養備動時,則天不能,

使之病也.畜牛之家,誠能節適,養護如前,

則自無病,然有病而,治猶愈於,不治若夫,

醫治之宜,則亦有說,周禮獸醫,掌療獸病,

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

其來尚矣.今諸處各,自有獸工,相病用藥.

不必預陳,方藥恐多,有差誤也.愛養防病.

【原文】
古人有臥牛衣而待旦，則知牛之寒，蓋有衣矣；飯牛而牛肥，則知牛之餒，蓋啖以菽粟矣；衣以褐薦，飯以菽粟，古人豈重畜如此哉？以此爲衣食之本故耳。此所謂時其饑飽，以適性情者也。每遇耕作之月，除已牧放夜復飽飼；至五更初，乘日未出，天氣涼而用之，則力倍於常，半日可勝一日之功。日髙熱喘，便令休息，勿竭其力以致睏乏，此南方晝耕之法也。若夫北方陸地平逺，牛皆夜耕，以避晝熱，夜半仍飼以芻豆，以助其力。至明耕畢，則放去，此所謂節其作息，以養其血氣也。
且古者分田之制，必有萊牧之地，稱田爲等差，故養牧得宜，而無疾苦。觀宣王考牧之詩可見矣。其詩曰：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爾牛來斯，其耳濕濕，或降於阿，或飲於池，或寢或訛。以見字育蕃滋而寢食適宜也。今夫藁秸不足以充其飢，水漿不足以濟其渴，凍之曝之困之瘠之役之勞之，又從而鞭棰之，則牛斃者過半矣。飢欲得食，渴欲得飲，物之情也；至於役使睏乏，氣喘汗流，耕者急於就食，或放之山，或逐之水，牛困得水，動輒移時，毛竅空踈，困而乏食，以致疾病生焉。放之髙山，筋力疲乏，顛蹶而僵仆者，往往相借也。利其力而傷其生，烏識其爲愛養之道哉!

牛之爲病不一,其用藥與人相似,但大爲劑以飲之,無不愈者.便溺有血,傷於熱也,以治便血之藥治之;冷結則鼻干而不喘,以發散藥投之;熱結即鼻汗而喘,以解利藥投之;其或天行疫癘,率多薫蒸相染，其氣然也。愛之則當離避他所，祓除沴【音戾】氣，而救藥或可偷生，傳曰：養備動時，則天不能使之病。畜牛之家，誠能節適養防（護），如前所云，則自無病，然有病而治，猶愈於不治。若夫醫治之宜，則亦有說，周禮：獸醫掌療獸病，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其來尚矣。今諸處自有獸工。相病用藥。不必預陳方藥。恐多差誤也

【譯文】

古人有睡在牛衣中等天亮的③，可知怕牛冷,故而有草衣;又有給牛餵細料而肥健的④,可知怕牛受餓，故而給它豆栗吃。用麻衣草苫蓋它，拿豆栗餵它，難道是古人特別重視牲畜嗎?這是因爲它是農食之本的緣故啊!這就是所謂的『按時管好它的飢館飽，順遂它的性情"。凡在耕作的月份，除白天已放牧外，夜間仍須飼飽。到五更初，趁著太陽還沒出來天氣涼爽時用它，牛的力量比平時加倍，半天可以勝過一天的功力。太陽高了，又熱又喘，便讓它休息，不要把力量使盡，以致疲乏。這是南方白天耕地的方法。至於北方，陸地平坦廣遠，牛都是夜耕,以避白天炎熱。到半夜,用草豆餵飼，以恢復其體力。到天明耕畢，便放去。這就是所謂的『調節它的作息，養護它的氣血』。

而且古時分田的制度，一定有草萊牧地，按田畝的好壞分等相稱⑥,所以牧養得宜，不染疾病。看那周宣王考查牧場的詩就可見一起了。【詩經】上那待說:『誰說你家沒有牛，七尺高的牛兒就有九十頭.你的牛兒來了，嘴裡回嚼著，耳朵搖搖。有的走下山坡,有的在池塘喝水，有的臥著,有的走趟（醒著）。』可見牛群繁衍,寇食安迅。可是今人養牛，稿稈不足以給牛充飢，水漿不足以給牛解渴，讓牛受凍曝曬，受困苦，受飢餓，役使得筋疲力盡，還要鞭打它，中半被折磨死了。飢了想吃，渴了想喝,這是動物的常情。有人卻把牛耕作得又困又累，氣喘汗流,而耕田人急於吃飯，就把牛放到山上，或者趕入水中。牛疲睏得水，總是-一下子不上來，毛孔敞開，團憊而得不到吃的，日後必致患病。放到高山，筋力疲乏，傾跌倒斃的，往往先後相繼。利用它的力氣而傷害它的生命，哪能懂得愛護養牛的疾病有多種，但用藥和人相似，只要用大劑量灌服，無不痊息。糞尿有血，那是傷熱，用治便血尿血的藥治它。冷結,症狀是鼻干而不喘，用發放藥治它。熱結,鼻子出汗而喘，用解利藥治它。或者遇上流行瘟疫，大都蔓延相染,是穢氣使得這樣。愛牛的人該把病牛隔離開來，祓除惡氣,用藥搶救，成者可以倖免。書傳上說:"『防備保養，經常運動，那麼老天不能使他生病。』養牛人家，果真能夠依照上面所說的合理養護，自然不敢生病。但有病治療,終比不治療要好。至於合宜的治法，也有一說:【周禮】說到:『普醫,拿管治療性畜疾病。.... 凡是治療性畜疾病。先灌筒讓它行走，[診察它是怎樣的病)。...痛，制去膿血),以祛其邪忍，然後用藥治療。』這是由來已久了。現在各處自有普醫診病用藥，不必在這裡事先開列方劑，因怕多有差錯。

①祓除(原文):古時除災去邪的-一種祈禱、祭祀活動。②早晨的草常帶露水,露水草適口性好，性畜貪吃，容易腹脹，影響勞役，並易得病。所以要先讓牛喝水吃草，填一下空腹，然後出放,③【農器圖譜二十●牛衣】記載西漢王章臥牛衣事,見該口校記①.④春秋時衛國人寧戚.家貧給人家挽牛車，到齊國，『飯牛』 (艱牛)在車旁，扣著牛角高聲歌唱。齊桓公聽到了，以爲不是尋常人，召見，任爲上卿。故事見【呂氏春秋●舉難】，晏子春秋.內篇.間)、【離騷】

『寧戚之謳歌兮』 東漢王逸注及【史記.鄒陽傳】寧戚飯牛車下』南朝宋裝駟【集解】等，有的書也作『寧越"。⑤【周禮.地官.遂人】有所渭上地『菜五十畝』"，中地『菜百畝』,下地"菜二百畝".

【注釋】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爾牛來斯，其耳濕濕，或降於阿，或飲於池，或寢或訛：出自【詩經·小雅·鴻雁之什】

誰謂爾無羊？三百維群。誰謂爾無牛？九十其犉。爾羊來思，其角濈濈。爾牛來思，其耳濕濕。
或降於阿，或飲於池，或寢或訛。爾牧來思，何蓑何笠，或負其餱。三十維物，爾牲則具。
爾牧來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爾羊來思，矜矜兢兢，不騫不崩。麾之以肱，畢來既升。
牧人乃夢，眾維魚矣，旐維旟矣，大人占之；眾維魚矣，實維豐年；旐維旟矣，室家溱溱。

譯文
誰說你們沒有羊？一群就有三百隻。誰說你們沒有牛？七尺高的有九十。你的羊群到來時，只見羊角齊簇集。你的牛群到來時，只見牛耳擺動急。
有的奔跑下高丘，有的池邊把水喝，有的睡著有的醒。你到這裡來放牧，披戴蓑衣與斗笠，有時背著乾糧餅。牛羊毛色三十種，犧牲足夠祀神靈。
你到這裡來放牧，邊伐細柴與粗薪，邊獵雌雄天上禽。你的羊群到來時，羊兒小心緊隨行，不走失也不散群。只要輕輕一揮手，全都躍登滿坡頂。
牧人悠悠做個夢，夢裡蝗蟲化作魚，旗畫龜蛇變爲鷹。請來太卜占此夢：蝗蟲化魚是吉兆，預示來年豐收慶；龜蛇變鷹是佳征，預示家庭添人丁。

訛：同『吪』，動，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