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卷10詩解2文公用盜任計不任怒王以治爲憂未以位樂太伯讓位季歷讓而王 題文詩: 文公重耳,亡晉過曹,里鳧須從,因盜重耳, 資而亡也,重耳無糧,餒不能行,介子推割, 股肉以食,重耳然後,能行俟及,重耳反國, 國中多不,附重耳者,里鳧須乃,造見曰臣, 能安晉國.文公使人,應之曰子,尚何面目, 來見寡人!欲安晉國!里鳧須曰:主君沐邪? 使者曰否.鳧須曰臣,聞沐者其,心倒心倒, 者其言悖;今君不沐,何言之悖?使者以聞, 文公見之.里鳧須仰,首曰離國,久臣民多, 過君君反,民皆自危;里鳧須又,襲竭君資, 避於深山,而君以餒,子推割股,天下皆聞, 爲賊亦大,罪至十族,未足塞責,然君誠能, 赦之罪與,驂乘游於,國中百姓,見之必知, 不念舊惡,人自安矣.文公大悅,從其計使, 驂乘國中,百姓見曰:里鳧須且,不誅而驂, 乘吾何懼?晉國大寧.是故書雲:文王卑服, 康功田功.若里鳧須,罪無赦也.詩經有曰: 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傳曰言爲,王之不易. 大命之至,太宗太史,太祝斯皆,素服執策, 北面而吊,乎天子曰:大命既至,矣如之何, 憂之長也!授天子策,一矣乃曰:敬享以祭 ,永主天命,畏之無疆,己無敢寧.授天子策, 二矣曰敬,夙夜伊祝,厥躬無怠,萬民望之. 授天子策,三矣乃曰:天子南面,受於帝位, 以治爲憂,未以位樂.詩經有曰:天難忱斯, 不易惟王.君子溫儉,以求於仁,恭讓求禮, 得之自是,不得自是.故君子於,道猶農夫, 之耕雖不,獲年之優,無以易也.大王亶父, 有子太伯,仲雍季歷,歷子曰昌,太伯知大, 王賢昌而,欲季爲後,太伯之吳.大王將死, 謂曰我死,往讓兩兄,彼即不來,有義而安. 大王薨季,之吳告於,伯仲從季,而歸群臣, 欲伯立季,季又讓之.伯謂仲曰:群臣欲我, 立季又讓,何以處之?仲曰刑有,所謂矣要, 於扶微者;可以立季.季遂立而,養周文王, 果受命王.孔子嘆曰:太伯獨見,王季獨知; 伯見父志,季知父心.大王太伯,王季可謂, 見始知終,能承志矣.詩經曰自,太伯王季, 惟此王季,因心則友;則友其兄,則篤其慶, 載錫之光.受祿無喪,奄有四方.此之謂也. 太伯反吳,吳以爲君,至夫差廿,八世而滅.【原文】 晉文公重耳亡,過曹,里鳧須從,因盜重耳資而亡,重耳無糧,餒不能行,子推割股肉以食重耳,然後能行。及重耳反國,國中多不附重耳者,於是里鳧須造見,曰:『臣能安晉國。』文公使人應之曰:『子尚何面目來見寡人!欲安晉國也!』里鳧須曰:『君沐邪?』使者曰:『否。』鳧須曰:『臣聞沐者其心倒,心倒者其言悖。今君不沐,何言之悖也?』使者以聞,文公見之。里鳧須仰首曰:『離國久,臣民多過君;君反國,而民皆自危。里鳧須又襲竭君之資,避於深山,而君以餒,介子推割股,天下莫不聞,臣之爲賊亦大矣,罪至十族,未足塞責,然君誠赦之罪,與驂乘,游於國中,百姓見之,必知不念舊惡,人自安矣。』於是文公大悅,從其計,使驂乘於國中,百姓見之,皆曰:『夫里鳧須且不誅而驂乘,吾何懼也?』 是以晉國大寧。故書云:『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若里鳧須罪無赦者也。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注釋】 1,出自劉向【新序】卷5雜事5詩解2聖人於物也無不材桓公任賊管仲盡瘁文公用盜任計不任怒 【原文】 里鳧須[6],晉公子重耳之守府者也[7]。公子重耳出亡於晉,里鳧須竊其寶貨而逃。公子重耳反國,立爲君,里鳧須造門願見。文公方沐[8],其謁者復[9],文公握髮而應之曰:『吾鳧須邪?』曰:『然。』『謂鳧須曰:'若猶有以面目而復見我乎[10]?」』謁者謂里鳧須,鳧須對曰:『臣聞之,沐者其心覆[11],心覆者言悖[12],君意沐邪[13]?何悖也。』謁者復,文公見之曰:『若竊我貨寶而逃,我謂'汝猶有面目而見我邪」,汝曰'君何悖也」,是何也?』鳧須曰:『然。君反國,國之半不自安也,君寧棄國之半乎?其寧有全晉乎?』文公曰:『何謂也?』鳧須曰:『得罪於君者,莫大於鳧須矣。君謂赦鳧須[14],顯出以爲右[15],如鳧須之罪重也,君猶赦之,況有輕於鳧須者乎?』文公曰:『聞命矣。』遂赦之。明日出行國,使爲右,翕然晉國皆安[16]。語曰[17]:『桓公任其賊,而文公用其盜。』故曰:『明主任計不任怒[18],暗主任怒不任計[19]。計勝怒者強,怒勝計者亡。』此之謂也。 【譯文】 里鳧須,是晉公子重耳府上保管財物的人。公子重耳從晉國出逃時,里鳧須偷了他的寶物、財貨逃走了。公子重耳回到晉國後,立爲國君,里鳧須登門求見。文公正在洗頭,他的謁者來稟報,文公握住頭髮回答說:『是我的鳧須來了嗎?』謁者說:『是的。』『去給鳧須說:'你還有什麼面目再來見我呢?」』謁者對里鳧須說了這些話,鳧須回答說:『臣聽說過,正在洗頭的人,他的心是被遮蔽的,心被遮蔽的人說的話也一定是荒謬的。臣料想國君大概是在洗頭吧?要不怎麼會說出如此荒謬的話呢?』謁者回覆了文公,於是文公接見了里鳧須,說:『你偷了我的財貨寶物逃走,我說'你還有什麼面目見我」,你卻說'國君怎會說出如此荒謬的話」,這是爲什麼?』鳧須說:『是的。您回到晉國,晉國有一半的人心裡很不安穩,您是寧可放棄晉國這一半的民心呢?還是想擁有晉國全部的民心呢?』文公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鳧須說:『得罪了您的人當中,沒有比我罪責更大的了。您如果赦免了我,在您顯赫外出時讓我做您的車右。像我這樣罪責深重的人,您都能夠赦免,更何況罪責比我輕的人呢?』文公說:『聽從您的高論。』於是赦免了里鳧須。第二天外出巡視國都時,讓里鳧須擔任車右,晉國的人心果然都安定了。俗語說:『齊桓公能任用刺殺過自己的人,而晉文公能任用偷竊過自己財物的人。』所以說:『賢明的君主用謀略而不聽任怒氣,昏暗的君主聽任怒氣而不用謀略。計謀勝過怒氣的便會強大,怒氣勝過計謀則會滅亡。』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2,『 文王 卑服,即康功田功。』出自【尚書·無逸】: 孔傳:『 文王節儉,卑其衣服,以就其安人之功,以就田功,以知稼穡之艱難。』 【原文】 傳曰:言爲王之不易也。大命之至,其太宗太史太祝斯素服執策,北面而吊乎天子,曰:『大命既至矣,如之何憂之長也!』授天子策一矣。曰:『敬享以祭,永主天命,畏之無疆,厥躬無敢寧。』授天子策二矣。曰:『敬之夙夜,伊祝厥躬無怠,萬民望之。』授天子策三矣。曰:『天子南面受於帝位,以治爲憂,未以位爲樂也。』詩曰:『天難忱斯,不易惟王。』 (1)【原文】 君子溫儉以求於仁,恭讓以求於禮,得之自是,不得自是。故君子之於道也,猶農夫之耕,雖不獲年之優,無以易也。大王亶甫有子曰太伯、仲雍、季歷,歷有子曰昌,太伯知大王賢昌,而欲季爲後,太伯去,之吳。大王將死,謂曰:『我死,汝往讓兩兄,彼即不來,汝有義而安。』大王薨,季之吳告伯仲,伯仲從季而歸,群臣欲伯之立季,季又讓。伯謂仲曰: 『今群臣欲我立季,季又讓,何以處之?』仲曰:『刑有所謂矣,要於扶微者。可以立季。』 季遂立,而養文王,文王果受命而王。孔子曰:『太伯獨見,王季獨知;伯見父志,季知父心。故大王太伯王季可謂見始知終,而能承志矣。』詩曰:『自太伯王季,惟此王季,因心則友。則友其兄,則篤其慶,載錫之光。受祿無喪,奄有四方。』此之謂也。太伯反吳,吳以爲君,至夫差二十八世而滅。 【注釋】 (2)大〔tài〕王亶〔dǎn〕父:又稱古公亶父,是周文王的祖父。 姬昌(約前1152年-約前1056年),又稱西伯昌,西伯侯。岐周(今陝西岐山)人,周太王之孫,季歷之子,周朝奠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