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陶寺與二裏頭--早期中國文明的演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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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良渚古城陶寺古城二裏頭古都早期中國
KEYWORDS：Liangzhu　 Ancient　 City；Taosi　 Ancient　 City；Ancient　 Capital City at Erlitou；Early　 China
　
　
　　　 良渚古城、陶寺古城和二裏頭古都面積都在300萬平方米左右，是目前發現的商代以前最為宏大的聚落遺址。本文結合早期中國歷史文化格局的變遷，擬對這三處超大型中心聚落的結構功能、統治和影響範圍、形成和衰亡背景等進行比較分析，希望藉此對理解早期中國文明的演進之路有所助益。
　

一

　　　 位於浙江杭州市餘杭區的良渚古城大致呈圓角長方形，總面積290餘萬平方米[1]。城的中心部位是人工堆築的面積約30萬平方米的莫角山宮室區[2]；其西北是良渚文化最高級別的貴族墳山反山墓地[3]，其中級別最高的M12僅玉器就有647件之多，出土大玉琮、大玉鉞、鑲嵌玉件的彩繪漆盤和漆杯，有完整的神人獸面『神徽』，『說明墓主人是一位掌握軍政大權和宗教法權的首領』[4]。在良渚古城周圍約50平方公裏的區域內，分佈着130多處祭壇、墓地、居址、作坊等，至少可以分成三個級別[5]。祭壇當中級別最高者當數古城外東北方的瑤山祭壇和西方的匯觀山祭壇[6]。墓地當中僅次於反山墓地者為瑤山墓地，出土玉器上也見有完整神徽；其次為匯觀山墓地，未見完整神徽，但仍有琮、鉞、璧等玉禮器。與此形成對照的是，還發現數百座少見或不見玉器的小墓。此外，在良渚古城以北有人工堆築的或許有防洪功能的塘山土垣，以南有卞家山碼頭遺址。整體來看，莫角山宮室區是良渚古城的核心，良渚古城可能又是良渚聚落群的政治、軍事和宗教中心。良渚古城及其聚落群規模宏大、佈局嚴整、結構複雜、等級分明、功能明確、規格頗高，完整神徽等禮制性標誌物也絕不見於其他區域。莫角山超大型建築群的建造需調動遠不止一個聚落群的人力物力，反山、瑤山等墓地隨葬大量精妙絕倫、凝聚了無數人心血的玉器，其製作可能在一套嚴密的組織內進行，且多被貴族階層所壟斷，專業化程度頗高。這樣高程度的社會組織化，既需要濃厚的宗教氛圍的感召，也離不開武裝人員的強制。反山、瑤山、匯觀山墓地既隨葬象徵軍權的鉞，又隨葬象徵神權的琮或璧，瑤山和匯觀山墓地更是建在原來的祭壇之上，表明這些貴族生前可能既是左右神靈的大巫，又是統率『軍隊』的將軍[7]，他們正符合良渚聚落群最高統治者的身份。更進一步來說，神徽、鳥紋、龍首形紋的普遍發現可能意味着整個良渚文化區已出現統一的權力[8]。而良渚聚落群畢竟規模最大、級別最高，反山、瑤山所出完整神徽又不見於它處，尤其刻紋玉器在興盛期可能基本是從良渚聚落群向外分配[9]，故良渚聚落群或許為整個良渚文化的政治核心[10]。當時進入早期文明社會也自無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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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在【考古】2010年第11期
　
　
作者：韓建業，北京市，100191，北京聯合大學應用文理學院歷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