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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學灌水] 秦始皇的閱讀速度:日覽30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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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人 發表於 2012-5-3 14:5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歷史春秋網
 秦始皇忙於公務日覽三十萬字
  
  司馬遷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有這樣的文字:『天下之事,無大小皆決於上。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說秦始皇專權獨斷,行政事務無論大事小事都親自裁決,甚至用『衡石』計算處理的文書,每天有明確的定額,不完成定額不得休息。
  
  按照『秤取一石』理解,『石,百二十斤』。秦權一斤的單位量值在250克左右,確實可以說是『秦一斤合今半市斤』。計量史家依據對有自重刻銘的秦權實物的實測數據,得知平均為257克,『百二十斤』則為30.8公斤。參照邢義田先生對於書寫【史記】竹簡重量幾種推算的平均數51.015公斤,如果秦始皇批閱的文書用同樣的每簡38字的形式書寫,則『石,百二十斤』的篇幅可以書寫31.79萬字。
  
  秦始皇『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每天必須處理的『書』,竟然超過30萬字。這真是驚人的閱讀量!
  
  張松:過目能誦一目十行
  
  曹操會見劉璋的使節張松,未予禮遇。曹操屬下高級文官楊修卻深心器重張松的才華。楊修將曹操撰寫的兵書向張松展示,『松晏飲之間一看便暗誦。』(【說郛】卷五八上陳壽【益都耆舊傳】)這個故事,【太平御覽】、【藝文類聚】這樣的類書,都作為『強記』也就是記憶力奇好的典型。宋人周密【癸辛雜識】續集卷下據此稱張松為『世俗命強記者』。然而宴飲之間就能讀完一部兵書,首先表現出的是閱讀速度的優異。【三國演義】第六十回【張永年反難楊修,龐士元議取西蜀】又予以文學渲染。羅貫中筆下,張松和楊修有這樣的對話:『修曰:「公居邊隅,安知丞相大才乎?吾試令公觀之。」呼左右於篋中取書一卷,以示張松。松觀其題曰【孟德新書】。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共十三篇,皆用兵之要法。松看畢,問曰:「公以此為何書耶?」修曰:「此是丞相酌古准今,仿【孫子】十三篇而作。公欺丞相無才,此堪以傳後世否?」松大笑曰:「此書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誦,何為【新書】?此是戰國時無名氏所作,曹丞相盜竊以為己能,止好瞞足下耳!」修曰:「丞相秘藏之書,雖已成帙,未傳於世。公言蜀中小兒暗誦如流,何相欺乎?」松曰:「公如不信,吾試誦之。」遂將【孟德新書】,從頭至尾,朗誦一遍,並無一字差錯。修大驚曰:「公過目不忘,真天下奇才也!」後人有詩讚曰:古怪形容異,清高體貌疏。語傾三峽水,目視十行書。……』後來曹操得知此事,說:『莫非古人與我暗合否?』於是『令扯碎其書燒之。』【三國演義】淡化了『晏飲之間』的情節,也消弱了張松才能的感染力。不過,贊詩中所謂『目視十行書』,卻是直接肯定了張松的閱讀速度的。試想一頓飯的工夫能夠將一部『十三篇』的軍事學著作『從頭至尾,看了一遍』,閱讀速度確實非同一般。
漢武帝:每天閱讀量不足七千餘字
  
  【史記・滑稽列傳】寫道:『朔初入長安,至公車上書,凡用三千奏牘。公車令兩人共持舉其書,僅然能勝之。人主從上方讀之,止,輒乙其處,讀之二月乃盡。』漢武帝連續多日閱讀這『兩人共持舉其書,僅然能勝之』,即兩個人才能勉強抬得動的『奏牘』,每天中止之處,都認真作了記號,隨後再從標識記號的地方接着讀,一直讀了『二月』方才結束。東方朔上書『用三千奏牘』,邢義田先生分析說,『如果東方朔不用牘而用簡,三千簡大約重9491.825公克,或9.5公斤左右。』『如果東方朔是用較簡為寬的木牘,三千牘的重量更要多上好幾倍。』假設東方朔上書用簡,重9.5公斤,依然參照邢義田先生測算書寫【史記】竹簡重量51.015公斤這一平均數,東方朔上書字數應大略為【史記】的18.62%,也就是9.8萬字左右。漢武帝讀這些文字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每天平均的閱讀量不足1.7千字。這自然與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政務繁忙與興趣廣泛有關。看來,僅僅就東方朔上書『讀之二月乃盡』的故事,是不可以討論漢武帝的閱讀速度的。
  
  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同樣『雄才大略』,同樣日理萬機的秦始皇,每天處理公文的數量定額竟然超過30萬字。
  
  進行這樣的比較,其實應當注意到如下事實:秦始皇『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正是履行軍政管理的常規性的工作。而漢武帝的日常生活,也會有這樣的辦公內容的。他閱讀東方朔『奏牘』,其實可以理解為『業餘』在讀『閒書』。此外,漢武帝對於東方朔上書,看來是在一字一句仔細地讀,『讀之,止,輒乙其處』。而秦始皇處理公務,一定是有主與次、重與輕、詳與略的區別的。作為最高執政者,即使『天下之事,無大小皆決於上』,也不可能對所有的上奏文牘一一詳盡研讀。另外,人們還會想到,司馬遷的記錄,是不是能夠完全確信呢?
  
  在【史記・秦始皇本紀】中,『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這番話,是出自反對派方士之口。司馬遷是這樣記述的:『侯生、盧生相與謀曰:「始皇為人,天性剛戾自用,起諸侯,並天下,意得欲從,以為自古莫及己。專任獄吏,獄吏得親幸。博士雖七十人,特備員弗用。丞相諸大臣皆受成事,倚辨於上。上樂以刑殺為威,天下畏罪持祿,莫敢盡忠。上不聞過而日驕,下懾伏謾欺以取容。秦法,不得兼方不驗,輒死。然候星氣者至三百人,皆良士,畏忌諱諛,不敢端言其過。天下之事無小大皆決於上,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貪於權勢至如此,未可為求仙藥。」於是乃亡去。』涉及秦始皇公文閱讀速度的關於這位帝王工作作風的評論,是和對暴政酷刑的批評一同發表的。隨後侯生、盧生逃亡。方士的背叛激起秦始皇暴怒。他說:『盧生等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德也。諸生在咸陽者,吾使人廉問,或為@言以亂黔首。』隨後竟然引起了坑儒這一文化史上的著名事件,『於是使御史悉案問諸生,諸生傳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餘人,皆坑之咸陽,使天下知之,以懲後。』 
侯生、盧生關於『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的議論,究竟是不是『誹謗』之辭呢?
  
  秦始皇所謂『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德也』,應當指的是『專任獄吏』,『樂以刑殺為威』,『不聞過而日驕』一類指責。就現有資料分析,沒有理由判定『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這樣的未必可以歸結為『不德』的批評是『誹謗』性語言。侯生、盧生只是自方士的立場出發,從神秘主義文化的視角,以為『貪於權勢至如此,未可為求仙藥』。所謂『上至以衡石量書,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很可能只是對秦始皇行政風格的客觀性的描述。這一情形,其實和秦始皇琅邪刻石自我標榜諸言辭中所謂『皇帝之功,勤勞本事』,『憂恤黔首,朝夕不懈』,『細大盡力,莫敢怠荒』的說法大體一致的。他的政治目標,可能確實是要實現會稽刻石所謂『皇帝並宇,兼聽萬事,遠近畢清;運理群物,考驗事實,各載其名;貴賤並通,善否陳前,靡有隱情』的境界。
  
  應當承認,秦始皇有推行文化專制主義的罪惡,有嚴刑酷斂的暴行,又有種種政治失誤,使得『百姓怨望而海內畔』,『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賈誼:【過秦論】),演出了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歷史。但是在中國古代帝王中,他確實是一位少有的勤政的典型。即使他對下級繁多的上報文書或者只是大致瀏覽,或者只是擇要批覆,31.79萬字的總數量,以『日夜』在文案旁工作12小時計算,每小時過目的文字數量也平均在2.65萬左右。這樣的工作量導致的勞累可以想見。所謂『朝夕不懈』,所謂『莫敢怠荒』,果然不是虛言。而秦王朝行政特徵的峻急節奏,也可以因此有所體現。不僅秦始皇處理公文的效率十分驚人,他在相當艱險的交通條件下多次辛苦出行,『親巡天下,周覽遠方』(秦始皇會稽刻石)的實踐,也可以大略真切地反映所謂『皇帝之功,勤勞本事』的行政史的實在。
        來源:歷史春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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