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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北方教育 『鐵衣』即鎧甲,這裡代『征人』;『玉h』即眼淚(『h』同『箸』),這裡代『思婦』。引文兩句寫戰士與家人兩地相思的痛苦,無休止的征戰,造成征人和少婦天各一方,兩地相思,悲痛至極。詩中『鐵衣』代『征人』是基於主賓聯想的借代。詩人在感知被征戍的士兵這一對象時,由於心境淒涼,自然聯想到了士兵身上冰冷的鐵衣。讀者在解讀時,由『鐵衣』不免會聯想到身披鐵衣的戰士遠征沙場,浴血奮戰的情景。這裡以『鐵衣』代『征人』給人一種更為淒冷、悲涼的感覺,將相思之痛渲染的更為不堪。
(三)借代文本的辨認對文內語境的依賴
文本建構完成,只意味着這個交際活動剛剛開始,要想一次修辭實踐實現其價值,必須要經過接收者的辨認和解讀。一般說來,接收者對辭格的辨認並不困難,很多辭格在文本表現形式上有很強的標誌性,如明喻的標誌『像』,暗喻的標誌『是』,引用的標誌是引號等等。借代辭格有時候也用引號將代體引起來,說明這個詞在這裡用的並不是它的本義,這種情況並不多見,且多用在近現代作品中,如毛澤東【組織起來】:
這就是說,群眾有偉大的創造力,中國人民中間,實在有成千成萬的『諸葛亮』,每個鄉村,每個市鎮,都有那裡的『諸葛亮』。
『諸葛亮』是中華民族歷史上一位非常傑出的人物,在中國人民心中已成為智慧的代稱,例中用以代替『有智慧的人』。『成千上萬的「諸葛亮」』代千百萬有智慧的人民群眾。只以引號辨認借代辭格並不可靠,有時,雙關、反語和引用等辭格都會用引號,而且頻率要比借代辭格高的多。借代文本的建構有時是對文內形式邏輯的顛覆。借代,有時用事物的標誌,屬性,原料等借代本體,而這些借體畢竟是與本體不同的相關概念,用在本體的位置,大多會造成邏輯上的混亂。判定借代辭格,最根本的是找出文本內不合邏輯的地方加以辨認,即文本語義的異常來分析,如果是表達者根據鄰近聯想有意為之,這必定是借代。這種邏輯上的不合理,是文內語境和語義衝突造成的,是借代辭格運用的必然結果,表達者故意為之,接受者也可以以此辨認借代文本的真偽。如:
【史記•陳涉世家】:將軍身被堅執銳,伐無道,諸暴秦,復立楚國之社稷,功宜為王。
這是以事物的屬性代替本事物的例子。事物的屬性多是形容詞性的,從語法上講不可以與名詞性的詞作相同的成分。在邏輯上,『堅』『銳』也是不能被『被』、『執』支配的。而在這裡,表達者有意忽略兩者在語法上的不同,並故意違背邏輯,成就了以上文本。而正是這種不合常理的文本,使解讀者眼睛為之一亮,並在這種不尋常的解讀中得到快慰。再如陸游【春晚用對酒韻】詩:
座銘漆園養生主,屏列柴桑歸去來。
『漆園』和『柴桑』是地名,『養生主』和『歸去來』是篇名,兩者並無直接的邏輯關係,而在這裡之所以能連綴在一起,正是表達者對邏輯的有意顛覆。應當指出的是,這種顛覆只是針對形式邏輯的。因莊周曾做過漆園吏,陶潛是潯陽柴桑人,故以『漆園』代莊周,『柴桑』代陶潛。明確『漆園』、『柴桑』的所指以後,可以知道,詩的內在邏輯是合理的。
當然,對修辭文本的辨認,主要依靠的是修辭經驗和審美經驗的積累,經過長期的積累,這些經驗在我們腦中沉澱,形成對各種修辭模式的影象,這些影象在不受外界刺激的時候,我們是覺察不到的,但是,當我們再次遇到類似的文本時,這些影象會被自動激活,大腦將其歸到最為相近的影象中,再作出有意識的判斷,得出確切的結論,到底屬於何種修辭文本。但是,對修辭經驗和審美經驗並不豐富的初學者而言,以形式邏輯是否混亂來判斷借代修辭文本,無疑是辨認借代修辭的一把鑰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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