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国藩,今人可谓是膜拜至极:“中国晚清时期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文学家、书法家,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可以说曾国藩是中国近代化建设的开拓者。曾国藩与胡林翼并称‘曾胡’,与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并称‘晚清中兴四大名臣’。”百度百科语句。
互联网上更是到处流传《曾国藩家训》《曾国藩日记》《冰鉴》《曾国藩全集》等供人们向这位清朝“圣贤”学习、模仿的书籍。对于《冰鉴》,百度百科是这样定性的:“一部纵横中外的人才学教科书,一部关于识人、相人的经典文献,是曾国藩总结自身识人、用人心得而成的一部传世奇书,是曾国藩体察入微、洞悉人心的心法要诀。”
上过现代一些所谓“国学班”“国学私塾”的人,大概都受到过“曾国藩是一代圣贤”的教诲,对曾国藩的评价也大抵仅次于孔子。
然而,历史总是如此的戏谑,历史上真正的曾国藩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们来看看陶扬鸿先生摘录的,近代史对曾国藩的定性及评价:
现在不少吹捧粉饰曾国藩,为曾国藩辩护的人,说什么卫道,半个圣人,甚矣其佞也!看看辛亥革命党,反清志士怎么看曾国藩的,都是骂曾国藩汉奸!
章太炎《逐满歌》:地狱沉沉二百年,忽遇天王洪秀全,满人逃往热河边,曾国藩来做汉奸…
章太炎《馗书》曰:曾国藩者,誉之则为圣相,厌之则为元凶。死三十年,其家人犹曰:吾祖民贼,悲夫,虽孝子贤孙百世不能改也。
满洲既与汉人殊种,曾国藩者.渴于富贵,以造鸱枭破镜之逆谋;既狃大戾,始效泰西船械以自封。
章太炎《革命军》序:凡事之败,在有其唱者,而莫与为和;其攻击者,且千百辈。故仇敌之空言,足以隳吾实事。夫中国吞噬于逆胡二百六十年。宰割之酷,诈暴之工,人人所身受,当无不昌言革命。然自乾隆以往,尚有吕留良、曾静、齐周华等,持正义以振聋俗。自尔遂寂泊无所闻。吾观洪氏之举义师,起而与为敌者,曾、李则柔煦小人。左宗棠喜功名,乐战事,徒欲为人策使,顾不问其韪非曲直,斯固无足论者。
章太炎《中国革命宣言书》一九一一年十月十七日 :今乃制命伪朝,受其驱策,扬灵江上,以与义师争命,以职则非其分,以义则失其伦,以爵赏权位则必不能比于满洲世族,以动伐闻誉,则复下于向日曾、李二凶,幸而获胜,一家指为良臣,万姓目以剧贼。
章太炎《革严庵记》书后 一九二四年七月
李鸿章以国交选懊,被訾曰汉奸。惟曾国藩亦以教案受谤,后之事诚有难处者。曾、李之局汉奸,不在其后,而在其定江南之时。自国藩拔安庆,去南都咫尺,顺流临卑,克敌之规已成。而左宗棠复自江西下衢州,据浙江上游。是时中江以东,富阳以北,敌之所保者无几耳。规以再期,洪氏之灭无疑也。以国藩见之小而其欲速,令幕府李鸿章通欸戈登,藉其援以下苏、松。资外兵,定内乱,自古所无有。此国藩、鸿章所以为汉奸也。
唐之御安史也,尝用回纥。回纥异类,而安史亦本胡种,故用之为有名。其后德宗攻朱批,尝欲藉吐蕃兵力,陆贽已深幸其不成矣。自是以外,盖未有乞师外国以助内争者。
今洪氏之势不过朱泚,而国藩之力十百倍于德宗。苏、松弹丸 耳,亦不足以击两军胜负之数。藉令戈登兵轶界外,自请戮力,犹当以义却之,何乃蒙耻乞援,以丧亡之余自处哉?今就令清固华夏,与洪氏分逆顺,其用外兵,犹不能以逃汉奸之名,况其有胡汉之辨耶?国藩为清拒汉,此忘中国之甚也;又召远西戈登之师以轶内地,其忘中国又甚之甚者也。若是,曾、李异日之屈于外,其可以勿论邪。应之曰:当国藩横于江海,威棱所播,外人亦渐不敢侮矣。后之所以见侮者,由前之藉其援,藉其援则可轻之道也。彼所以难处者,自前事不慎始,又何以解其咎乎?方鸿章初举苏州,未有后者外交之屈也。而减赋之政,又足以惠其民。然苏人不以为德,其称以汉奸者,乃独在他省士民先。由是观之,其于国藩亦可知也。国藩死,遗奏犹及教案,自云疚神明,惭清议。然则乞援戈登之事乃惭疚之甚者也。夫其憔悴深颦,若无所逃于天地间者,所谓诚之不可掩邪!
邹容《革命军》:曾国藩也,左宗棠也,李鸿章也,此大清朝皇帝所谥为文正、文襄、文忠者也,此当道名人所推尊为中兴三杰,此庸夫俗子所羡为封侯拜相,此科举后生所悬拟崇拜不置者。然吾闻德相毕士麻克呵李鸿章曰:“我欧洲人以平异种为功,未闻以残戮同胞为功。”嗟夫!吾安得起曾、左百闻是言!吾安得起曾、左以前之曾、左而共闻是言!吾安得起曾、左以后士曾、左,上自独当一面之官府,下至不足轻重之官吏,而亦共同是言!夫曾、左、李三人者。亦自谓为读书有得,比肩贤哲之人也。而犹忍心害理,屠戮同胞,为满洲人忠顺之奴隶也如是,其他何足论。吾无以比之,比之以李自成、张献忠,吾犹嫌其不肖,李、张之所以屠戮同胞,而使满洲人入主中国也,李、张因无常识,不读书,又为明之敝政所迫,而使之不得不然,吾犹为之恕。曾、左、李三人者,明明白白知为汉种也,为封妻荫子,屠戮同胞以请满洲人再主中国也,吾百解而不能为之恕。
革命元勋赵声在新军中发展革命党,向新军士兵宣传革命,痛斥曾国藩是汉奸,为异族杀戮汉人,屠烧金陵,结果新军士兵愤怒,一把火把南京玄武湖湖神庙中供奉的曾国藩的画像焚烧了,赵声在辛亥革命前病逝,死后被孙中山追授为上将军。显然革命党认为曾国藩是汉奸。
《中华国民军起义檄文》由国民军南军革命先锋队龚都督发布,痛责曾国藩、胡林翼是逆贼,这是湖南人对湖南败类的大批判。文中说:“…… 曾国藩、胡林翼等不明大义,罔识种界,认贼为父,呼贼作君,竭湘军全力,自戕同种,湘人之罪,涸洞庭之水不能洗其污,拟衡岳之崇,不能比其恶。 凡我湘人,实无以对天下。今者划清种界,特兴讨罪之师,率三湘子弟,为天下先,冀雪前耻,用效先驱。…… 鞑虏一日不歼灭,即主权一日不收回,汉族一日不存活。今政府已立,大汉即兴,鞑虏罪恶贯盈,天所不佑。凡我汉族,宜各尽天职,各勉尔力,以速底鞑虏之命,而赞中华民国之成功……”
孙中山曰:曾国藩者不明春秋大义,汉子孙不孝。
孙中山《致公堂重订新章要义》重建洪门要义:中国之见灭于满清二百六十余年而莫能恢复者,初非满人能灭之,能有之也,因有汉奸以作虎伥,残同胞而媚异种,始有吴三桂、洪承畴以作俑,继有曾国藩、左宗棠以为厉。
孙中山《招降满洲将士布告》:咸丰年问.大平天国起义师自广西,东南诸省指顾而定,及汉人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李鸿章等练湘军、淮军,以与太平天国相杀,前后十四年,汉人相屠殆尽、满人复安坐以有中国、凡此皆百年事。我父老子弟耳熟能详者也。……彼曾、胡、左、李诸人,是何心肝,必欲使其祖国既将存而复亡,使其同胞既将自由.而复为奴隶乎?
孙中山《布告全国同胞书》:夫天下事,图之立足未牢之际,则易得手;图之根本既固之日,则难从心。彼吴三桂始则冒昧乞师,卒乃迟疑迁延,而始发脱,稍有胆智,何难驱群丑而立复神皋,所惜有时有势而无志无才,此其所以不能济事也。迨后耿精忠创义于越,郑成功继起于台,而李光地为虎作伥,甘残同类;洪杨愤兴于粤,赖张响应于豫,复有曾国藩为虏作仆,忘我同胞。
嗟夫!彼吴三桂固卑卑不足道,若耿、郑、洪、杨、赖、张之世,李、曾诸民苟勿破坏,则吾汉族子孙早已安居干净土,何至多受此数十年黑暗苦哉?每一兴言,盖未尝一刻不椎胸疾首也。
陶成章《龙华会章程檄文》:直到出了太平天国的洪秀全大王,本来我们汉人可以再见天日了,却被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这些混张账王八羔子*狗不吃的东西,练着汉兵,反帮鞑丅子,杀我汉人。咳!这也是满洲气数未尽,我们再该多吃几十年的苦。若像今日的人心,个个都晓得鞑子是应该灭的,就再出几个曾、左、李也不相干了!
陶成章《中国民族权力消长史》:始焉为忘祖,为昧祖,终焉因忘祖、昧祖而谓他人父,乃至有自命忠孝者,背祖忘宗,剿杀同胞以媚父仇,恶逆如曾国藩者,真狗雉之不若,糜烂其肉,不足食也。
陈天华《警世钟》:痛呀!痛呀!痛呀!你看中国地方这么样大,人口这么样多,可算是世界有一无二的国度了,那里晓得自古至今,只有外国人杀中国人的,断没有中国人杀外国人的,这是甚么缘故呢?因为中国人不晓得有本国的分别,外国人来了,只有稍为比我强些,遂拱手投降,倒帮着外国人杀本国人,全不要外国人费力。当初金鞑子、元鞑子在中国横行直走,没有一个敢挡住他。若问他国实在的人数,总计不及中国一县的人,百个捉他一个,也就捉完他了。即如清朝在满洲的时候,那八旗兵总共止有六万,若没有那吴三桂、孔有德、洪承畴一班狗奴才,带领数百万汉军,替他平定中国,那六万人中国把他当饭吃,恐怕连一餐都少哩!到后来太平天国有天下三份之二,将要成功,又有湘军三十万人,替满洲死死把太平天国打灭,双手仍把江山送还满洲,真个好蠢的东西呀!
陈天华《警世钟》:要学那,美利坚,离英自立。要学那,意大利,独自称王。 莫学那,张弘范,引元入宋。莫学那,洪承畴,狠心毒肠。 莫学那,曾国藩,为仇尽力。莫学那,叶志超,弃甲丢枪。
陈天华《猛回头》:恨的是曾国藩,只晓得替满人杀同胞,不晓得替中国争权利。当初曾国藩做翰林的时候,曾上过折子,说把诗赋小楷取士不合道理,到了后来出将入相的时候,倒一句都不敢说了。若说他不知道这些事体,缘何却把他的儿子曾纪泽学习外国语言文字,却不敢把朝廷的弊政更改些儿呢。无非怕招满政府的忌讳,所以闭口不说,保全自己的禄位,却把那天下后世长治久安的政策,丢了不提,你道可恨不可恨呢?
有一次,一个清朝官员来学校训话,告诫学生不可学洪、杨洪秀全、杨秀清,而要学曾左曾国藩、左宗棠。血气方刚的蒋翊武当众站起反驳说:“洪杨,民族功臣;曾左,民族罪人!岂有攘斥功臣而效法罪人的?” 陈天华,湖南长沙人,愤满清之虐政,对太平天国寄予深厚同情,“少时即以光复汉族为念,遇乡人之称颂胡、曾、左、彭功业者,辄唾弃不顾,而有愧色。
高旭《拟建立太平天国洪王铜像记》:
闻之日月经天,古今未尝或改;蛮夷猾夏,春秋在所必诛。贼满人本为金虏遗孽,建虏丑夷,值明末之内乱,遭三桂之逢迎。长驱入关,盗窃神器。遂至衣冠涂炭,中原陆沉。以犬羊而乱华风,以妖魅或干天纪。谁非血气者,而竟无一人疾首痛心,谋所以诛锄之也。呜呼!可不伤哉!
太平天国王洪秀全乃鞠礼以陈师,声罪致讨。起义金田,誓戡大乱。楼船云下,建都金陵。笑兹狗彘,命在日中,厉尔戈矛,驱之漠北。同仇踊跃,虎贲三千;王气郁葱,龙飞共仰九五。斯时也,恢恢乎有大一统之鸿规矣。谁知虏运未终,王业扫地,胡曾等助桀为虐,认贼作父;效忠异种,自杀同胞。倾东海之水难以洗其污,伐南山之竹不足以尽其罪。后之感念洪王者,每唾骂胡曾,岂有过哉!
高旭《中国八大奴隶歌》:
无邪庐中有一士,晨昏歌哭涕淋琅。
小雅尽废夷狄横,张眼起看天苍凉。
兽蹄鸟迹交中国,汉帜拔去赵帜张。
哀我巴科旧民族,龙旗惨淡暗无光。
义务放弃权利失,百般宰割今备尝。
八大奴隶应运生,助桀为虐虎作伥。
此去彼来勤羽翼,神州颠倒汉冠裳。
吴三桂及洪承畴,认贼作父太不祥。
明季妖雾正凶焰,建虏入关纷披猖。
彼亦黄帝之子孙,跪拜马前引豺狼。
忍以膏血喂胡狗,父兄大仇谈笑忘。
首先剃发作榜样,有不屈者断其吭。
苟能足以富贵我,死千万人夫何妨!
何物贱儒敢鬻道?厥罪惟均陆与汤。
潜庵稼书貌足恭,歌尧颂舜恐不遑。
乃云君命即天命,大言不惭何肺肠!
中夏无君历有年,彼所谓君真荒唐。
甘戴胡酋作元后,大坏春秋华夷防。
先圣大经窃以去,用卵胡运千年长。
制礼作乐究奚益?无乃适以资盗粮。
理宜逐出两庑外,洗此污点邦之光。
更有妖孽胡润芝,朋比为妖曾湘乡。
洪帝龙飞辟天国,义师百万堂哉皇。
人民喁喁颂声作,祖国山河括一囊。
神明胄裔相继起,光复伟业庶可望。
彼竭蚁力摧残之,净土重为荆棘场。
自戕同种媚异种,轩辕有灵当悲伤。
及今此派仍未绝,最可怜者其康梁。
梦俄罗斯心太苦,作政见书热如汤。
民族主义渐发达,万人一魂莫敢当。
及对公理独挑战,天良消灭犹激昂。
保皇效果亦可见,即以势论绝不良。
于汉于满两无助,进退失据空彷徨。
吁嗟!此八大奴隶之名誉,代表全国民所望。
吁嗟!此八大奴隶之价值,应与鞑靼历史传无疆。
假使中国奴种常不绝,虏廷基础犹可且夕坚苞桑。
吁嗟!此八大奴隶之人格,使我唾壶击缺歌慨慷!
陈去病《江苏大汉报》发刊辞:痛矣哉!自建虏入关以来,二百数十年间,祸变横兴,冠裳涂炭,神州帝胄,降为人奴。盖几几有万劫不复之慨焉。虽中经太平天国,愤起义师,声讨北虏,奄有一十三州之地,支持十有五年之久,然终遭摧挫,横被诛夷。曾、左、李、彭之徒,又甘受钓饵,为虎作伥。致使洪杨运劫,爱新势张。李、石之光复不成,满珠之僭窃如故。由是我中华同胞,重沦黑狱,深坠沉渊。睹天日之难期,独潸焉而陨涕。鸣呼!宁非天道好乱以致此欤?不然,何区区鞑虏,亦何为而未遽扑灭也。
秦力山《亡国篇》:五胡乱之,辽金继之,虽然则半璧耳。至成吉思汗则蹂躏逼中原矣,虽然则九十余年耳。天祸中原,一见我土地之美物产之丰,遂腼然留之徘徊不忍去,有伥焉从而杀人以媚之。呜呼!扬州十日,嘉定万家,固各府县之代表哉,此仅其始事耳。洪承畴伥之于始,曾国藩伥之于中,汉种之为保彼姓之位而死者何止亿万,至于今吾又见夫伥之者之于终矣。彼愚者之伥也,吾又何责,独怪彼自命为智者,亦从而伥之,则何说也!且充其术亦足以保其所谓亡身变法之皇上矣,而独忍于皇皇种族,乃使之永永沉沦,其非人心也哉!洪承畴、曾国藩,则固汉种中之才焉者也,惟其才也乃足以济其恶。呜呼,汉种其死矣!
胡汉民《就土耳其革命告我国军人》:洪杨倡义,奄有东南诸省,使无胡林翼、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辈,天下将复为汉。满人督师大臣若赛尚阿、和春、官文等,窜匿如鼠子。八旗之兵则望风奔溃,不足当太平军一抉。惟汉兵至勇,投袂搏膺,与太平军殊死战。满洲政府,因势利导,乃不能不授之魁柄。此实以同胞之血肉易之。无识者乃喋喋不已,谓为汉族恢复兵权之机运。……呜呼!同为汉族,同为亡国之民,同受制于虐政之下,苟可以借手而去是膻腥恶劣之政府,为社会复其自由者,宜莫不迅厉而奋兴。往者不谏,吾人不能起曾、左胡李之枯骨斮之,而未死者则皆有责任。
朱淇《辛亥革命军奉天讨满檄文》:曾胡左李,以本族之彦,倒行逆施,遂使虏危而复安。
章士钊《汉奸辨》:所谓真汉奸者,助异种害同种之谓也。教单于进兵之管敢,劝石勒灭晋之张托,以父事契丹之石敬塘,率犬羊残同类之赵延寿,为元灭宋之张宏范,扶清灭明之吴三桂、耿继茂、尚可喜,助满洲歼灭太平王之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今日之死汉奸也。
章士钊《沈荩》:自王船山目睹满洲之祸,发为微言宏论,以启发后来之同胞,而曾静、张熙之徒,卒承其师说而奋起于胤禛时代,陈鹏年以虎丘之诗狱亦系缧绁,久之则寂然无所闻。洪杨义军之起,胡林翼、曾国藩、左宗棠、彭玉麟之徒,大奋其奴隶之力,夺天下之半以还附满洲,丧吾民族之资格殆尽,为世所诟病……
章士钊《孙逸仙与白浪庵蹈天之革命谈》:吾国人心之死也久矣,逆胡之盗窃我土地既二百六十年,奉天承运之伪敕以掩吾之目,马蹄鸟尾之胡装以梏吾之体。举世奄奄之陈死人,方卖欢献丑无暇晷,岂曾有一人敢溢出其死圈,而一萌非常之想者!……洪杨起义,其建邦策命之宣告,曷尝不以恢复汉种为职志,然扫除清虏未尽其域之半,而卒以颓放恣肆未竟其业,读中兴之史,岂胜遗恨。曾左起于湘中,大奋其奴隶之力,翦灭我同胞之革命军,而举世方传为口碑,谥为命世,曷曾有以民权革命之眼孔眇及洪杨者?
1903年,有自称“复汉种者”,拟据英人所著《太平天国史》,敷演其旨,编为《新国史略》一书。在绪论中,作者痛诋汉族富于奴隶性质,投靠异族,反噬宗邦,以谋富贵者,史不绝书;虽然,固亦不可谓汉族之无人也。他指出:方满洲入关,乃有史可法、何腾蛟、瞿式耜、郑成功等忠臣义士鏖战抗拒,“为吾民族争最后之立锥地”,虽昊天不佑,厥志不伸,乃满人入主二百年后,复有洪秀全者上绍诸人遗烈,发为“如奔马、如湍流,革命光复之声”。惜乎乱臣贼子、大奴隶如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辈,甘为异种之走狗,卒使洪氏恢复之业未克底成,“然洪氏为吾民族死,死有余荣”
雷铁崖《可怜汉奸之子孙 》一九一一年三月二十八日 :曾国藩、胡林翼诸汉奸,杀同胞,媚异族,固自以为名留奕祀,泽贻子孙矣。讵知时至今日,公理昭然,反大为子孙所诟病乎? 方吾在东京时,有曾、胡子弟同在学校,同堂知其为汉奸后也,日骂乃祖。渠等闻知,痛心疾首,深恨先人造此大孽,以为子孙辱。遂有投身革党中,以图干蛊者。然吾闻秦大士、秦大成皆贼桧之后,痛桧之铁象长辱于武穆坟前,奏于虏廷请去之。虏以虽有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相拒。是则曾、胡子弟虽能锄满,亦不能盖曾、胡之愆乎。然此亦充类至尽之论,果有大禹之贤,自可恕伯鲧之恶,又何忍拒之太甚乎?特恐其干蛊之不力耳。 呜呼!汉奸固死矣,岂知贻子孙之惨戚有如是乎?吾哀已往汉奸之子孙,正以警现在之汉奸,令其预为子孙计也。
清末,曾国藩的名声很臭的,其子孙皆以为耻。
武昌起义,黎元洪致满清政府电 :洪、杨起义,志在恢复,东南半壁,无复贼有,汉家山河,将复我旧。讵料曾、左、李、骆诸巨奸,不辨救民爱国之义,误解食毛践土之言,群为伪朝效走狗竞先驱,出死力以战胜疆场,自残种族,大江南北,蹂躏何堪设想。湘楚军弁,死亡不胜枚计。血流漂杵,肝脑涂地,戕同胞以媚异族,久为天下讥讪。此凡有血气之伦,每一念及,莫不发眦皆裂,引为深恨者也。
辛亥革命军起,“所到之处,曾文正公祠尽毁灭”,满清官员恽毓鼎亦记述:“湖南乱党掘毁曾文正、左文襄坟墓。南京拆毁曾文正公祠,改祀洪秀全。上海李文忠铜像,则于颈下悬一牌,曰‘满洲奴隶’,而用白布缠其头及左肩。”革命者几无不痛斥曾胡,痛恨曾胡至于毁其祠,掘其墓,本朝亦不及也。
革命党报刊《民报》还给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描绘如此图片以讥刺之:
曾国藩竟然是这样的人
过去之汉奸变相图
图名《过去之汉奸变相图》,三人均翎顶头面,曾国藩附以蛇类之身,左宗棠附以兽类之身,李鸿章附以鱼类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