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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文詩:
孔子有曰:小辯害義,小言破道,關睢之詩,
興於鳥而,君子美之,取其雄雌,之有別也;
鹿鳴之詩,興於獸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
而相呼也.若以鳥獸,之名嫌之,固不可行.
子謂子路:君子強氣,不得其死;小人強氣,
刑戮薦蓁.豳風詩曰:殆天未雨,徹彼桑土,
綢繆牖戶,今汝下民,或敢侮余.子曰能治,
國家如此,雖欲侮之,豈可得乎?周自后稷,
積行累功,以有爵土,先祖公劉,重仁及至,
大王亶甫,敦以德讓,樹根置本,備豫遠矣.
初其都豳,翟人侵之,事以皮幣,不得免焉,
事以珠玉,不得免焉,於是王屬,耆老告之,
所欲土地.吾聞君子,不以所養,而害人也,
二三子者,何患無君?遂而獨與,大姜去之,
逾過梁山,邑岐山下.豳人是曰:仁人之君,
不可失也,從如歸市.天之與周,民之去殷,
久矣若此,不能天下,未之有也,武庚也者,
惡能侮之.鄁詩有曰:執轡如組,兩驂如儛.
孔子是曰:爲此詩者,其知政乎;夫爲組者,
總紕於此,成文於彼,其動於近,行於遠也.
執此御民,豈不化乎?竿旄詩之,忠告至矣.
仁政真情,情真義深,真情所致,行穩致遠.
孔子曰:「小辯害義,小言破道,關睢即【國風·周南·關雎】,創作於周代,是【詩經】著名詩篇,既承認男女之愛是自然而正常的感情,又要求對這種感情加以克制,使其符合於社會的美德。雎-[jū]1.〔~鳩〕古書上說的一種鳥。亦稱『王雎』興xīng【詩經】的一種表現手法。興,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從特徵上講,有直接起興、興中含比兩種情況;從使用上講,有篇頭起興和興起興結兩種形式。激發讀者的聯想,增強了意蘊,產生了形象鮮明、詩意盎然的藝術效果於鳥而君子美之,取其雄雌之有別;鹿鳴鹿鳴【小雅·鹿鳴】,【詩經·小雅】第一篇興於獸,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而相呼.若以鳥獸之名嫌之,固不可行也.」
譯文孔子說:『對於瑣碎事情的辯說會損害天道正義,無關宏旨的言論會破壞真理大道(只從小處看問題,就會只是糾纏於小義,這樣就會傷害大義)。【關雎】是用鳥來起興的,但君子很喜歡關雎,因爲它們雄雌有別,即『生有定偶、而不相亂、偶常並游、而不相狎』(該詩的詩旨,即男女交往要循禮守節);【鹿鳴】是用獸來起興的,但君子很讚賞很看重鹿鳴,因爲它們得到吃食時能相互呼應關照(旨要人人相親社會和諧)。如果因爲用了鳥獸的名就輕視嫌棄古詩(如果因爲它們是鳥獸就嫌棄它們),(或者再發表一些小辯小言),那肯定是不明智不應該也行不通的。『
孔子謂子路曰:「君子而強氣,而不得其死;小人而強氣,則刑戮薦蓁jiànzhēn薦蓁荐臻。薦:一再多次頻繁地。蓁:茂盛,繁茂,興旺起來。薦蓁:接連不斷,越來越多.豳詩bīnshī【詩·豳風·七月】,出自【周禮·春官·籥章】。豳[bīn]古地名,在今中國陝西省旬邑縣西南曰:『殆天之未陰雨,徹[chè]1.通,透:2.治,開發:3.毀壞彼桑土,綢繆[chóumóu]1.緊密纏縛2.纏綿;情意深厚牖戶,(殆,及也;徹,剝也;桑土,桑根也;鴟鴞,天未雨,剝取桑根以纏綿其牖戶,喻我國家積累之功,乃難成之苦者也)今汝下民,或敢侮余.』」(今者周公,時言我先王致此大功,至艱而下民,敢侵侮我周道,謂管蔡之屬,不可不遏,絕之以存周室者也)孔子曰:「能治國家之如此,雖欲侮之,豈可得乎?周自后稷積行累功,以有爵土,公劉[liú]斧、鉞一類的兵器。古代兵器,象徵皇權。殺戮重之以仁,及至大王亶[dǎn]:實在,誠然,信然。[dàn]:古同『但』,僅;只甫,敦以德讓,其樹根置本,備豫beiyu防備,準備遠矣.初,大王都豳,翟[dí]:1.長尾山雉(野雞)。2.古代樂舞用的雉羽。3.古同『狄』,稱中國北方的民族。[zhái]:姓人侵之,事之以皮幣[píbì]1.毛皮和繒帛。古代用作聘享的貴重禮物。2.漢代用白鹿皮製成的貨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於是屬耆老qí lǎo六十曰耆,七十曰老,原指六七十歲的老人。現在把德行高尚、受人尊敬的老人稱爲『耆老』,也泛指『老年人』而告之,所欲吾土地.吾聞之君子不以所養而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遂獨與大姜[dàjiāng]周太王妃,文王之祖母,姓姜去之,逾梁山,邑於岐山之下.豳人曰:『仁人之君,不可失也,從之如歸市焉.』天之與周,民之去殷久矣,若此而不能天下,未之有也,武庚惡能侮.(武庚,紂子名,祿父與管叔共爲亂也)鄁[bèi]古同『邶』詩曰:『執轡[pèi]駕馭牲口的嚼子和韁繩如組zǔ形聲。字從糸從且,且亦聲。『糸』指絲繩,『且』意爲『加力』、『使勁』。『糸』與『且』聯合起來表示『用力編織的綬帶』。本義:裝飾性絲帶,兩驂[cān]1.古代駕在車前兩側的馬:『左~殪兮右刃傷』。2.駕三匹馬:『載~載駟』如儛[wǔ]古同『舞』.』」(驂之以服,和調節中)孔子曰:「爲此詩者,其知政乎!夫爲組者,總紕[pī]布帛絲縷等破壞散開:線~了。紕[pí]在衣冠或旗幟上鑲邊:『素絲~之』。所鑲的邊緣:『縞冠素~』。紕[bǐ]古代中國西北少數民族所織的獸毛布於此,成文於彼,言其動於近,行於遠也.執此法以御民,豈不化乎!竿旄gānmáo揭旄於竿,以招賢者。引申爲禮賢之忠告至矣哉!」(竿旄之詩者,樂乎善道告人,取喻於素絲、良馬如組紕之義)
注釋【詩·豳風·七月】第二篇鴟鴞
【概要-詩以小鳥的口吻訴說生活的艱辛。】
鴟鴞鴟鴞,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
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譙譙,予尾翛翛,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予維音嘵嘵。
譯文孔子對子路說:『君子如果桀驁不馴、固執傲氣,就會不得善終;小人如果桀驁不馴,固執傲慢,就會接連不斷惹來殺身之禍。【詩·豳風·七月】就有,'趕上天氣沒陰雨,取來桑皮拌上泥,窗洞門戶細修葺,從今下邊的人,有誰再敢把我欺?」』
孔子說:『如果這樣(盡心仔細的)治理國家,有人想來侵犯欺侮他,怎麼能夠成功呢?
周朝從他們的祖先后稷開始就累積善行多創功業,從而有了爵位和土地。他們的先祖公劉更加著力推行仁政。到了太王亶甫,也切實實行德治禮讓的執政風格。正是他給(周)建立了穩固的根基,形成了(仁愛謙讓)的執政理念和國家根本,真是預見和準備的長遠呀。
當初,周太王的部族國家是以豳爲都城的。西北方的翟(狄)人不斷來進犯,就把毛皮和繒帛送給翟(狄)人,還是免不了被入侵,再把珍珠美玉送給翟(狄)人,同樣免不了被入侵。
這種情況下,周太王召集當地的老年人告訴他們說,'翟(狄)人想要的是我的疆土,我聽說君子不會爲了供養人的東西去害人(使百姓遭受禍害),你們爲什麼擔心沒有君主呢?(我將離開這裡)」
就這樣太王和妻子太姜離開了豳,越過梁山,在岐山腳下定居下來。
豳地的老百姓說:'他可是位仁義的人,不能失去這樣的領袖。」
於是跟隨他(周太王)的人像趕集的一樣多呢。
看來,上天是要把天下交給周的,老百姓也很早就想要離開要反叛殷商了。
如果這樣他們(周文王周武王)還得不到天下,那是不可能的。
那個武庚又怎麼能破壞欺侮(周公執政時的周王朝)呢?
【鄁詩】上就有,「手握韁繩如絲帶,車旁兩馬像跳舞」(指善於駕馭馬車也)』
孔子說:『作這首詩的人,確實很懂得爲政的道理啊!你看,織絲帶的人,這頭匯聚稀疏的絲縷,那頭卻織成了各色錦繡花紋。就是說在近處有行動,卻能影響到深遠的地方。掌握了這個方法用來管理百姓,怎麼能不化育天下呢(難道還有不教化的嗎)?這是把【竿旄】禮賢的忠告,給達到了最高境界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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