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卷26賦篇詩解2雲德通情廣大精神

【荀子】卷26賦篇詩解2雲德通情廣大精神

題文詩：

有物於此,居則周遍,靜處致下,及其動則,
綦高以鉅,圓者中規,方者中矩,大參天地,
德厚堯禹,精微毫毛,充盈大宇.忽兮恍兮,
其極之遠,攭兮旋兮,相逐而返,卬卬高兮,
天下咸蹇,萬物澤被.德厚不捐,五采具備,
而成文理,往來惛憊,通於大神,出入甚極,
莫知其門.普天之下,失之則滅,得之則存.
弟子不敏,此之願陳,君子設辭,請測意之.
答曰此夫,大而不塞?充盈大宇,而不有窕,
入郄穴而,不偪窄與?行遠疾速,不可托訊?
往來惛憊,不可固塞?暴至殺傷,而不億忌?
功被天下,而不私置?托地游宇,友風子雨,
冬日作寒,夏日作暑,廣大精神,請歸之雲.
至雲有情,情生萬物,通無化有,通天達地.
至雲有義,情真義深,公而忘私,非得非失,
非大非小,非內非外,真情遍在,義薄雲天.

　　【原文】

　　有物於此，居則周靜致下，動則綦高以鉅，圓者中規，方者中矩，大參天地，德厚堯禹<1>，精微乎毫毛<2>，而充盈乎大寓<3>。忽兮其極之遠也，攭兮其相逐而反也<4>，卬卬兮天下之咸蹇也<5>。德厚而不捐，五采備而成文，往來惛憊，通於大神，出入甚極<6>，莫知其門。天下失之則滅，得之則存。弟子不敏，此之願陳，君子設辭，請測意之。
　　曰：此夫大而不塞者與？充盈大宇而不窕，入郄穴而不偪者與<7>？行遠疾速，而不可托訊者與<8>？往來惛憊，而不可爲固塞者與？暴至殺傷，而不億忌者與<9>？功被天下，而不私置者與<10>？托地而游宇，友風而子雨，冬日作寒，夏日作暑，廣大精神，請歸之雲<11>。
　　〔注釋〕
　　<1>堯、禹：唐堯夏禹。　德厚堯、禹：雲能化成雨而滋潤萬物，所以說德厚堯、禹。　<2>精：小(參見【莊子·秋水】)。　<3>充盈乎大寓：【集解】作『大盈乎大寓』。　寓，與宇同。下文『充盈大宇而不窕』之『宇』，屬於行文取異字而同義。　<4>攭[lì 音立]：雲氣迴旋的樣子。又說通『劙』，分割。　反：通『返』。　<5>卬卬[áng 音昂]：同『昂昂』，高高的樣子。　蹇[jiǎn 音減]：困苦。　卬卬兮天下之咸蹇：指雲高高在上而不下雨，天下人就都困苦了。與下文『天下失之則滅』相應。　<6>惛憊：晦暝。　極：通亟，急。　<7>窕［tiáo 音誂］：有間隙。　郄[xì 音隙]：通『隙』，縫隙。　偪：狹窄。　<8>訊：音訊。　<9>暴至：突然猛烈地到來，指濃雲化爲大暴雨襲來。　億（億）：通『意』，疑，遲疑不定。　忌：顧忌，忌憚。　<10>置：通『德』，以爲有德。　<11>本章韻腳：下、鉅、矩、禹、寓，魚部。遠、反、蹇，元部。文、神、門、存、陳，文真旁轉(『神』、『陳』屬真部，其餘屬文部)。辭、之，之部。塞、偪、訊、塞，忌、置，之職蒸對轉(『忌』屬之部，其餘屬職部)。宇、雨、暑，魚部。神、雲，真文旁轉(『神』屬真部，『雲』屬文部)。
　　〔譯文〕

在這裡有種東西，停留時就周遍地靜處在極低點，活動時就極高而廣大無邊。圓的合乎圓規畫的圓，方的和角尺畫的能相掩。大得可和天地相併列，德行比堯、禹還敦厚慈善。小的時候比毫毛還細微，而大的時候可充滿寥廓的空間。迅速啊它們到達了很遠很遠，分開啊它們互相追逐而返回山邊，高升啊天下就都會走遍。它德行敦厚而不丟棄任何人，五種色彩齊備而成爲花紋，它來去昏暗，變化莫測就像天神，它進出很急，沒人知道它的進出之門。天下人失去了它就會滅亡，得到了它就能生存。學生我不聰明，願意把它陳述給先生。君子設置這些隱辭，請您猜猜它的名稱。
     回答說：這東西是龐大而不會被堵塞的嗎？是充滿寥廓的空間而不會有間隙、進入縫隙洞穴而不覺其狹窄嗎？是走得很遠而且迅速但不可寄託重物的嗎？是來去昏暗而不可能被固定堵塞的嗎？是突然來殺傷萬物而毫不遲疑毫無顧忌的嗎？是功德覆蓋天下而不自以爲有德的嗎？它依靠大地而在空間遨遊，以風爲朋友而以雨爲子女。夏季興起熱浪，冬季興起寒流。它廣大而又神靈，請求把它歸結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