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长寿的生命状况,是合乎生命客观的观念行为的结果,多病夭折的生命状况,是违背自然天道的观念行为的结果。
没有文化,生命自然,人自然,有文化,就不自然了。
文化有不同,大致可分为二类:
一类是由物化成的以物之理为主导的文化,唯物唯利、为我唯争是文化的基本精神。
一类是由命化成的以人之生存为主导的文化,以仁义礼让、“和”为贵是文化的基本精神。
由于文化的差异,人们的观念大不相同,理性有为的价值取向大不同,便对我命产生大不相同的影响。
《礼记·乐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也。夫物质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佚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
文化者,命之化,人之化也。但人感于物而动,形成认识,“好恶无节”,背离生命天道,就会把活生生的人与物同质化,人同于物,命同于物,欲望生贪婪之心,理性成野性之争,弱肉强食,胜王败寇,“大乱之道也”。
从严格意义上讲,命之化形成的认识,以人为本的理性,才能称之为文化。感于物而动,不只是人,动物也一样,但动物自然,人理性发达,把物化之为文化理性,有了无限发展的可能。
命之化、以人为本的意念之动,只有人才会有。人观天象、察地理、知人事,有生命觉悟,有我命在我的智慧,所以能够化成以人为本的文化,能够创造与自然客观相一致的中医学理论。
命之化、人之化形成的文化,是在有了“命由天成”的主观意识,和“我命在我”的理性认识之后开始的,在确立了以人为本、把人当人的文化精神后成熟的。以人为本,物的理性意义,不在物本身,而在物的生命意义、健康价值、生生不息的可持续发展。
物理法则、市场经济为支柱的西方文化,没有自然客观的生命基础,凌驾于自然客观之上,背离以人为本,为活生生的人保驾护航的文化方向,唯物唯利,为我唯争,所以文化观念的人,“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佚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人类何来幸福,我命怎能健康?
命由天成,没有文化,我命自然,生存关系自然。有了文化,我命自然还是不自然,基本上文化说了算。
生命化成的文化,把人当人,人是自然客观的生命体。物化而成的文化,把人当物,人是肉体物质,可以和非生命的物质一样去分析、分解。
文化,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文字、技术是文化,医疗、法律是文化,政治、军事、经济、科学、教育、市场等等,无不是文化。文化多样,对我命的影响不同,生存关系的意义不同,当与不当,则有利弊祸福之别。
没有以人为本,西方文化把动物世界的胜王败寇、弱肉强食移植到文化世界里,谁力量强大,谁就称王称霸,为所欲为。不只是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而且因物质财富、自然资源的争夺,自相残杀,制造出了动物世界不可比拟的战争悲剧,还破坏了地球生命的生存环境。
西方文化把野性之恶用文化包装起来,引诱人们贪婪,福布斯、奥斯卡、吉尼斯、竞争力排行,大家野性之争的热情万丈,为了利益,可以耗尽精力,勾心斗角损人利己,伤害别人,我命健康的难度越来越大。
战火硝烟在文化社会弥漫,野性之争在文化社会猖狂,禽兽以力取胜的野蛮、野性,渗透到文化社会的每一角落。人人争、群体争、国家争,弱者被害,强者害人,自然环境恶化,社会关系紧张,生存状况越发艰困。
野性之争在人类,从尖牙利齿,发展到石头棍棒,从冷兵器进步到热兵器,从热兵器进步到生化武器、智能武器。西方文化主导的人类社会,野性之争越来越残酷,西方文化影响下的自然,生命环境越来越糟糕,可持续发展危机重重,生物大灭绝扑面而来。
《大灭绝时代》:“物种灭绝的速度猛增,而生物圈的构成不断改变。……当今正在发生巨变的范围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们可以随便去往某处,只要在正确的指引之下,都能发现灭绝的现象。”[1]
“自从工业革命开始,……共向大气中添加了3650亿吨的碳,……每年。我们还要向空气中排放约90亿吨,约合每年增加6%。”“实际上,每个美国人每天向海水中注入的碳超过3公斤。”[2]
碳排放动摇了天地气交的阴阳之根,寒热极端化,不止是人类生存有问题,我命难以健康,而且地球上的其它生命也受到威胁。
除了碳排放,微塑料、重金属、水污染等的健康威胁也越来越明显。
没有“我命在我”的观念,没有以人为本的文化主导,人类危矣!
[1][美] 伊丽莎白·科尔伯特著,大灭绝时代·序言,叶盛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年,第3-4页
[2][美] 伊丽莎白·科尔伯特著,大灭绝时代,叶盛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年,第159-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