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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文詩:
趙簡子曰:吾之欲得,范中行氏,之良臣也.
史黶侍曰:將安用之?謂曰良臣,人所願也,
又何問焉?曰臣以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
諫過彰善,薦可替否,獻能進賢,擇材而薦;
朝夕誦善,敗而納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順,
勤之以力,致之以死,君聽則進,君否則退.
范中行氏,今之良臣,不能匡君,使至於難;
君出在外,又不能入.亡而棄之,何良之為;
若不之棄,君安得之.二子之良,將營其君,
使復其位,死而後止,何曰以來,若來其則,
乃非良也.簡子曰善.子路問曰:治國何如?
孔子謂曰:在於尊賢,而賤不肖.子路問曰:
范中行氏,二氏尊賢,而賤不肖,其亡何也?
曰范中行,其尊賢而,不能用也,賤不肖而,
不能去也;知不己用,賢者怨之,知其賤己,
不肖讎之;賢者怨之,不肖者讎;怨讎並前,
范中行氏,雖欲無亡,其可得乎?晉荊戰邲,
晉師敗績,荀林父將,歸而請死,晉侯將許,
士貞伯曰:其則不可,城濮之役,晉勝於荊,
文公猶有,憂色而曰:子玉猶存,憂未歇也;
困獸猶鬥,況國相乎?荊殺子玉.而乃喜曰:
莫予毒也.是晉再克,而楚再敗,楚國是以,
再世不競;今天或者,大警晉也,又殺林父,
以重楚勝,其無乃晉,久不競乎!林父事君,
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今殺之也,
是重荊勝;其敗也如,日月食焉,何損於明?
昭公曰善!乃使復將.用賢不疑,奸人不用.
趙簡子曰:『吾欲得范中行氏良臣。』史黶曰:『安用之?』簡子曰:『良臣,人所願也,又何問焉?』曰:『君以無為良臣故也。夫事君者,諫過而薦可,章善而替否,獻能而進賢;朝夕誦善,敗而納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順,勤之以力,致之以死)聽則進,否則退。今范中行氏之良臣也,不能匡相其君,使至於難;出在於外,又不能入。亡而棄之,何良之為;若不棄,君安得之。夫(二子之)良將(勤)營其君,使復其位(復使立於外),死而後止,何曰以來,若未能(來),乃非良也。』簡子曰:『善。』
注釋出自【國語】晉語·史黯論良臣
趙簡子曰:『吾願得范、中行之良臣。』史黯侍,曰:『將焉用之?』簡子曰:『良臣,人之所願也,又何問焉?』對曰:『臣以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諫過而賞善,薦可而替否,獻能而進賢,擇材而薦之,朝夕誦善敗而納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順,勤之以力,致之以死。聽則進,否則退。今范、中行氏之臣不能匡相其君,使至於難;君出在外,又不能定,而棄之,則何良之為?若弗乘,則主焉得之?夫二子之良,將勤營其君,復使立於外,死而後止,何日以來?若來,乃非良臣也。』簡子曰:『善。吾言實過矣。』
譯文趙簡子說:『我希望能得到范吉射、中行寅手下的良臣。』史黯在一旁侍候,說:『用范氏、中行氏的良臣做什麼?』簡子說:『良臣是人所希望的,又有什麼可問的呢?』史黯回答說:『我認為他們算不上良臣,所以才問的。事奉君主的人,應當諫正君主的過失,鼓勵君主的善行,贊同好的,去除不好的,貢獻自己的才能,進薦賢人,選擇有才能的加以推薦,早晚講述善惡成敗的事跡給君主聽。用文德來引導君主,幫助君主實行正道,勤心盡力為君主效勞,不惜以生命來捍衛君主。君主能聽從採納,就在朝任事,不能聽從採納,就辭官退去。
子路問於孔子曰:『治國何如?』孔子曰:『在於尊賢而賤不肖。』子路曰:『范中行氏尊賢而賤不肖,其亡何也?』曰:『范中行氏尊賢而不能用也,賤不肖而不能去也;賢者知其不己用而怨之,不肖者知其賤己而讎之。賢者怨之,不肖者讎之;怨讎並前,中行氏雖欲無亡,得乎?』
注釋1范中行氏之亂,指前497年至前489年,晉國六卿家族第一次大兼併,結果范、中行兩家退出卿的行列,晉國從此進入了一個『四卿制』的時代。
譯文子路問孔子說:『怎樣治理國家?』孔子回答說:『(治理國家的根本)在於尊重賢能的人,輕視那些沒有才能的人。』子路說:『晉國的中行氏尊重賢能,輕視那些沒有才能的人,他的滅亡是什麼緣故?』孔子說:『中行氏尊重賢人卻不能重用他們,輕視不賢之人卻不能罷免他們;賢能的人知道他不重用自己而埋怨他,不賢之人知道他看不起自己而仇恨他;賢能的人埋怨他,不賢之人仇恨他,埋怨和仇恨一同擺在他面前,中行氏即使想不遭滅亡,能夠辦得到嗎?』
晉荊戰於邲,晉師敗績,荀林父將歸請死,昭公將許之,士貞伯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勝於荊,文公猶有憂色,曰子玉猶存,憂未歇也;困獸猶鬥,況國相乎?』及荊殺子玉,乃喜曰:『莫予毒也。今天或者大警晉也,林父之事君,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今殺之,是重荊勝也。』昭公曰:『善!』乃使復將。
注釋荀林父(?-前593年),姓不詳,荀氏,名林父,因曾任中行之將,以官為氏,別為中行氏,諡桓,又稱荀伯、荀桓子、中行伯、中行桓子、中行林父,是逝敖的長子,知氏始祖荀首的哥哥。晉國中軍將。因荀林父任中行之將,故以中行為氏,史料中多用其大宗本家氏號,故多稱荀林父。因死後的諡號為『桓』,稱中行伯、中行桓子、荀桓子。春秋中期晉國正卿,中軍元帥,名將。主要活動在晉文公、襄公、靈公、成公、景公時期(前636年—前581年)。
【左傳】宣公十二年
秋,晉師歸,桓子請死,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諫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師三日谷,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困獸猶鬥,況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公喜而後可知也,曰:「莫餘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楚是以再世不競。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久不競乎!林父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於明?』晉侯使復其位。
譯文秋季,晉國軍隊回國,荀林父自己請求處以死罪,晉景公打算答應他。士貞子勸諫說:『不行,城濮那一次戰役,晉軍三天吃着楚軍留下的糧食,文公還面帶憂色。左右的人說:「有了喜事而憂愁,如果有了憂事反倒喜悅嗎?」文公說:「得臣還在,憂愁還不能算完結。被困的野獸還要爭鬥一下,何況是一國的宰相呢?」等到楚國殺了得臣,文公便喜形於色,說:「沒有人來同我作對了。」這是晉國的再次勝利,也是楚國的再次失敗,楚國由此兩世都不能強盛。現在上天或者是要大大地警戒晉國,但又殺了荀林父以增加楚國的勝利,這恐怕會使晉國好久還不能強盛的吧?荀林父的事奉國君,進,想着竭盡忠誠,退,想着彌補過錯,是捍衛國家的人,怎麼能殺他?他的失敗,如同日蝕月蝕,怎麼會損害日月的光明?』晉景公就命令荀林父官復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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