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卷4內篇問(下)詩解21叔向問處亂世其行正曲晏子對以民為本22叔向問德孰為高行孰為厚晏子對以愛民樂民23叔向問嗇吝愛之於行何如晏子對以嗇者君子之道24叔向問君子之大義何若晏子對以尊賢退不肖 題文詩:叔向問曰:世亂不遵,道義而上,僻不用義; 君子正行,則民遺也,曲行道廢.正行遺民? 持民遺道?此二者之,於行何如?晏子對曰: 嬰聞之卑,而不失尊,曲不失正,以民為本. 苟持民矣,安有遺道!苟遺民矣,安有正行! 叔向問曰:德孰為高?行孰為厚?晏子對曰: 德莫高於,愛民行莫,厚於樂民.又問之曰: 德孰為下?行孰為賤?晏子對曰:德莫下於, 苛民行莫,賤於害身.叔向問曰:嗇吝愛之, 於行何如?晏子對曰:嗇也者乃,君子之道; 吝愛也者,小人之行.曰何謂也?晏子對曰: 稱財多寡,而節用之,富無金藏,貧不假貸, 謂之嗇也;積多不能,分人而厚,自養謂吝; 不能分人,不能自養,謂之愛也.故夫嗇者, 君子之道;吝愛也者,小人之行.叔向問曰: 君子處世,大義何若?晏子對曰:君子大義, 和調不緣,谿詇不苛,莊敬不狡,和柔不銓, 刻廉不劌,行精正而,不以明污,尚齊同而, 不以遺疲,雖富貴不,傲物貧窮,亦不易行, 尊賢而能,退不肖此,君子大義.進賢去邪. 君子節儉,財散情聚,小人吝私,財聚情散.
【原文】 叔向問處亂世其行正曲晏子對以民為本第二十一叔向問晏子曰:『世亂不遵道,上辟不用義;正行則民遺,曲行則道廢。正行而遺民乎?與持民而遺道乎?此二者之於行何如?』晏子對曰:『嬰聞之,卑而不失尊,曲而不失正者,以民為本也。苟持民矣,安有遺道!苟遺民矣,安有正行焉!』21【譯文】
叔向問晏子說:『世道昏亂不遵循道義,君上邪僻不守道義;秉承君意會失去百姓,不秉承君意就是拋棄了道義。是秉承君意而失去民心,還是不秉乘君意而拋棄道義呢?這兩種情況怎麼辦呢?』晏子回答說:『我聽說,卑微而能不失尊嚴,違背君意而能不失於君意的,是以民為本。如果愛護百姓,怎麼會拋棄道義!如果捨棄百姓,怎麼能秉承君意呢!』 【原文】
叔向問意孰為高行孰為厚晏子對以愛民樂民第二十二叔向問晏子曰:『意孰為高?行孰為厚?』對曰: 『意莫高於愛民,行莫厚於樂民。』又問曰:『 意孰為下?行孰為賤?』對曰:『意莫下於刻民,行莫賤於害身也。』 22【譯文】 叔向問晏子說:『德行哪一種為高?行為哪一種為厚?』回答說:『德行沒有高於愛護百姓的,行為沒有厚於使百姓安樂的。』又問道:『德行哪一種最差,行為哪一種最卑賤?』回答說:『德行沒有比苛待百姓更差的,行為沒有比殘害人民更卑賤的。』 【原文】
叔向問嗇吝愛之於行何如晏子對以嗇者君子之道第二十三叔向問晏子曰:『嗇吝愛之於行何如?』晏子對曰:『嗇者,君子之道;吝愛者,小人之行也。』叔向曰:『何謂也?』晏子曰:『稱財多寡而節用之,富無金藏,貧不假貸,謂之嗇;積多不能分人,而厚自養,謂之吝;不能分人,又不能自養,謂之愛。故夫嗇者,君子之道;吝愛者,小人之行也。』
23【譯文】
叔向問晏子說:『嗇、吝、愛在德行上怎麼樣?』晏子回答說:『嗇,是君子的行為;吝、愛是小人的行為。』叔向說:『什麼意思?』晏子說:『權衡錢財的多少節約使用,富有的時侯不一味地積攢財物,貧窮的時候不會去借貸,叫做嗇;積攢很多錢而不能分散給別人,自己的生活十分豐足,叫做吝;不能分散給別人,又不用於自己生活,叫做愛。所以,嗇是君子之行,吝、愛是小人之行。』【原文】 叔向問君子之大義何若晏子對以尊賢退不肖第二十四叔向問晏子曰:『君子之大義何若?』晏子對曰: 『君子之大義,和調而不緣,溪盎而不苛,莊敬而不狡,和柔而不銓,刻廉而不劌(1),行精而不以明污,齊尚而不以遺罷,富貴不傲物,貧窮不易行,尊賢而不退不肖。此君子之大義也。』24【譯文】 叔向問晏子說:『君子的處世原則是什麼?』晏子回答說:『君子的處世原則,和睦但不逢迎,危急中不苟且偷生,莊嚴敬穆而不狂暴,寬和柔順而不低三下四,嚴正清白而不刺他人痛處,心行潔淨而不以此顯明他人的污跡,尚同但不遺棄無能之人,富貴之時不驕傲,貧窮之時不改變自己的操守,尊敬賢能之人而能廢黜邪惡之人。這就是君子的行事原則。』 (1)孫星衍云:「『緣』,緣飾。『溪』,當為『谿』,言谿刻也。『盎』即『詇』假音,說文:『詇,早知也。』『谿盎而不苛』,言不矜明察。『狡』,狡滑,偽為莊敬也。『銓』,疑『耎』字假音,說文:『耎,讀若畏偄。』楊倞注荀子:『廉,棱也。』說文云:『劌,利傷也。』」◎盧文弨云:「『狡』與『佼』同,言非務為美好也。」◎王念孫云:「案廣雅:『緣,循也。』莊子列禦寇篇『緣循偃佒困畏不若人』,郭象曰:『緣循,仗物而行者也。』『和調而不緣』,言雖與俗和調,而不循俗以行,猶言『君子和而不同』也。『溪盎』,未詳。『狡』者,文選洞簫賦注曰:『狡,急也。』字通作『絞』。論語泰伯篇鄭注曰:『絞,急也。』昭元年左傳注曰:『絞,切也。』『莊敬而不狡』,謂從容中禮,而不急切也。『銓』者,說文:『跧,卑也。』廣雅:『跧,伏也。』作『銓』者,借字耳。『和柔而不銓』,謂和柔而不卑屈也。『和調而不緣,……莊敬而不狡,和柔而不銓,刻廉而不劌』,皆謂其相似而不同。孫以『緣』為緣飾,則與『和調』不相似,以『狡』為狡猾,則與『莊敬』不相似(莊敬而不狡猾,則義不相屬,故加『偽為恭敬』四字,以曲成其說);又讀『銓』為『耎』,尤非。盧讀『狡』為『佼』,而云『務為美好』,亦非(莊敬而不美好,則義不相屬,故加『務為』二字以曲成其說)。」◎蘇輿云:「王說是。『溪盎』孫義亦通。』◎劉師培校補云:「呂氏春秋適音篇云『聽清則耳谿極』,賈子新書耳痹篇云『谿徼而輕絕』,均與此文『溪』字同為『刻核』之義。『盎』與『央』同,廣雅釋詁一:『央,盡也。』則『溪盎』之義,猶之『谿極』『谿徼』雲。」◎則虞案:「溪盎」義孫劉二說皆非。孫蜀丞云「疑『徯酰』之殘」,是也。案方言:「徯酰,危也。東齊〖扌寄〗物而危謂之徯酰。」又見廣雅。後「酰」字殘缺而為「〖酰,去酉〗」,「〖酰,去酉〗」不成字,寫者易為「盎」,致失其義。「苛」,疑為「苟」字之形訛。「徯酰而不苟」,猶言「臨危難而不苟」也。「徯酰」二字為齊東恆語,爾雅釋木郭注引齊人諺曰「上山代檀,榽酰先殫」,「榽酰」又有「大」義。作「榽酰而不苛」,義亦可通。「苛」言其細之意。此雲大而不苛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