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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鐵論】卷2力耕詩解3文學:節用尚本分土井田大夫:商賈追利乘羨致富
題文詩:
文學曰古,商者通物,不豫而工,致牢不偽,
是以君子,耕稼田魚,其實一也.今商則詐,
工則飾罵,內懷窺窬,而心不作,故厚夫欺,
而敦夫薄.昔桀女樂,以充宮室,文繡衣裳,
是以伊尹,高逝游亳,而女樂終,廢其國今,
騾驢之用,不中牛馬,之功鼲鼦,旃罽不益,
綿綈之實.美玉珊瑚,出於崑山,珠璣犀象,
出於桂林;凡此距漢,萬有餘里.計耕桑功,
資財之費,是一物而,售百倍與,其價一也,
一揖而中,萬鍾之粟.上好珍怪,淫服下流,
貴遠方物,財貨外充.是以王者,不珍無用,
以節其民,不愛奇貨,以富其國.理民之道,
在於節用,尚本分土,井田而已.大夫對曰:
自京師至,東西南北,歷於山川,經郡國諸,
殷富大都,無非街衢,五通商賈,所臻萬物,
之所殖者.故聖人因,天時智者,因地財上,
士取諸人,中士勞形.長沮桀溺,無百金積,
跖蹻之徒,無猗頓富,宛周齊魯,商遍天下.
故商賈富,或累萬金,追利乘羨,之所致也.
富國何必,用本農也,足民何必,依井田也?
【原文】
文學曰:古者,商通物而不豫(1),工致牢而不偽(2),故君子耕稼田魚(3),其實一也。商則長詐,工則飾罵(4),內懷窺■而心不作(5),是以薄(厚)夫欺而敦夫厚(薄)。昔桀女樂充宮室(6),文繡衣裳(7),故伊尹高逝游薄(8),而女樂終廢其國。今騾驢之用,不中牛馬之功(9),鼲鼦旃罽,不益綿綈之實。美玉珊瑚出於崑山(10),珠璣犀象出於桂林(11),此距漢萬有餘里。計耕桑之功,資財之費,是一物而售百倍其價一也,一揖而中萬鍾之粟也(12)。夫上好珍怪,則淫服下流(13),貴遠方之物,則財貨外充。是以王者不珍無用以節其民,不愛奇貨以富其國。故理民之道,在於節用尚本(14),分土井田而已(15)。
【注釋】(1)豫:誑詐,欺騙。
(2)牢:結實,堅固。
(3)『田魚』即『佃漁』,古通;打獵,捕魚。
(4)飾罵:『罵』應爲『■(ma),『飾■』即飾巧,作假。(一說飾罵是指抬高物價)
(5)窺■(kui):同『窺窬』,就是窺伺的意思。這裡指商人窺伺時機投機取利。怍(zuo):慚愧。
(6)桀:夏朝最後的君主。女樂:歌妓。
(7)裳:女人穿的裙子。文繡:衣裙上所繡的文采。
(8)薄:同『毫』,商朝國都,在今河南省商丘縣西南。高逝:遠走。
(9)不中(zhong):不相當,比不上。
(10)崑山:即崑崙山。
(11)璣(ji):不圓的珠子。桂林,秦漢時郡名,在今廣西壯族自治區。(12)揖:同『挹』,『一楫』,這裡指一捧東西。鍾:古量器名,合六十四斗。(13)淫服:奇裝異服。這裡指奢侈的習氣。
(14)節:節儉。尚本:重視農業。
(15)井田:我國奴隸制社會的土地制度。奴隸主爲計算自己封地的大小和監督奴隸勞動,把土地劃分成許多方塊,像『井』字的形狀,故稱『井田』。其中央一塊爲公田,八家爲私田,同養公田。
【譯文】文學說:古時候,商人流通萬物而不欺騙顧客,工匠製作堅固的器物而不弄虛作假。所以,君子不論是從事農耕,還是打獵捕魚,都是一樣的真誠老實。現在,商人擅長欺騙,工匠喜歡作假,心懷鬼胎而不感到羞愧,結果本來就刻薄的人會更加欺詐,而老實的人也會變得刻薄了。從前夏桀奢侈淫逸,歌妓充滿宮中,她們的衣著特別華麗,所以伊尹遠離夏桀,到商朝國都薄地去活動,結果,歌妓使夏桀亡了國。現在,外來的騾、驢的用途,抵不上我們的牛、馬的功用,鼠皮、貂皮、毛氈、花毯,也比不上我們華麗的絲綢的實用。美玉,珊瑚產於崑崙山,珍珠、犀牛、大象產於桂林,這些地方離我門都有一萬多里。按照種田養蠶的勞動來計算一下購買這些物品的費用,就等於一件物品要用百倍的價錢,就是一捧東西也需要萬鍾穀子,這太不合算了。如果朝廷喜歡珍貴的東西,那麼奢侈的習俗就會流行於百姓中間,如果朝廷以遠方的東西爲貴,那麼貨財就會外流。所以,帝王不以無用之物爲寶,以使百姓知道節儉,不喜愛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以使國家富裕起來。治理百姓的方法,在於讓他們節儉重農,用井田制的方法分配土地就行了。
【原文】
大夫曰:自京師東西南北,歷山川,經郡國,諸殷富大都,無非街衢五通,商賈之所臻,萬物之所殖者。故聖人因天時,智者因地財,上士取諸人,中士勞其形。長沮、桀溺,無百金之積,跖■之徒,無猗頓之富,宛、周、齊、魯,商遍天下。故乃商賈之富,或累萬金,追利乘羨之所致也。富國何必用本農,足民何必井田也?
【注釋】京師:指長安,今陝西省西安市地。
因:根據,順應。天時:自然界的變化。
上士:指聰明的人。
中士:指不聰明、能力較差的人。形:身體。這是桑弘羊的地主剝削階級的『上智下愚』思想的表現。
長沮、桀溺:春秋時楚國的兩個農民。孔丘到楚國去,路過他們身邊,要子路去向他們打聽渡口的所在。結果,被他們嘲笑了一頓。事見【論語·微子篇】。
跖:穿,踩。蹻(qiao):同『屩』,草鞋。『跖蹻』,這裡指普通勞動人民。猗頓:春秋時魯人,因在猗氏縣(今山西省安澤縣東南)經營煮鹽及畜牧致富,故名猗頓。事見【史記·貨殖列傳】。
宛:西漢縣名,即今河南省南陽市。周:指東周的京都,即今河南省洛陽市。齊:這裡指臨淄,即今山東省臨淄縣。魯:指曲阜,即今山東省曲阜市。宛、周、齊、魯,是漢時的四大都市,都是大商人產生和聚居的地方。
『商』原作『萬』,涉下文『或累萬金』而誤,今據盧文弨說校改。
羨:盈餘。乘羨,謀取超額利潤的意思。
【譯文】大夫說:從京城向四方,通過高山、大河,到各個郡縣,凡是繁華的城市,無不是道路四通八達,商人云集,各種貨物具備。所以有才能的人順應自然的變化,有智慧的人善於利用地利,聰明的人靠別人供養,不聰明的人靠自己勞動。長沮、桀溺不可能有百金的積蓄,穿草鞋的人不可能有猗頓那樣富裕,宛、周、齊、魯等地的商人走遍天下。所人商人很富裕,有的多達萬金的財富,這是由於追求財利謀取超額利潤的結果。因此,使國家富裕何必從事農業,使百姓富裕爲什麼一定要採取井田制的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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