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卷1詩解3立身著名無顧利害學以修身不阿養志矢志不渝潔身自好 題文詩: 王子比干,殺身成其,忠柳下惠,殺身以成, 其信伯夷,叔齊殺身,以成其廉,此三子皆, 天下通士,豈不愛身!乃以為夫,義之不立, 名之不顯,則士恥之,是故殺身,以遂其行. 由是觀之,卑賤貧窮,非士之恥;天下舉忠, 而士不與,舉信而士,不與舉廉,而士不與, 三者存身,名傳於世,與日月並,天不能殺, 地不能生,當桀紂世,不之能污,然則非惡, 生而樂死,惡富貴而,好貧賤也,由道遵理, 尊貴及己,仕也不辭.孔子有曰:富而可求, 雖執鞭士,吾亦為之.故厄窮而,不憫勞辱, 而不苟然,後能有致.詩經有曰:我心匪石, 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此之謂也. 原憲居魯,環堵之室,茨以蒿萊,蓬戶瓮牖, 桷桑無樞,上漏下濕,匡坐弦歌.子貢乘肥, 馬衣輕裘,中紺表素,軒不容巷,而往見之. 原憲楮冠,黎杖應門,正冠纓絕,振襟肘見, 納履踵決.子貢曰嘻!先生何病?原憲仰應, 曰憲聞之,無財謂貧,學而不能,行之謂病; 憲貧非病;若希世行,比周而友,學以為人, 教以為己,仁義之匿,車馬之飾,衣裘之麗, 憲不忍為.子貢逡巡,面有慚色,不辭而去. 憲乃徐步,曳杖行歌,商頌而反,聲淪天地, 如出金石.天子不得,而臣之也,諸侯不得, 而友故養,身者忘家,養志忘身,身且不愛, 孰能忝之.傳曰孔子,曰所謂士,者雖不能, 盡備道術,必有由也;其雖不能,盡乎美者, 必有處也.言不務多,務審所行,而已行既, 已尊之言,既已由之,若夫肌膚,性命之不, 可易詩曰: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 不可卷也.矢志不渝.傳曰君子,潔其身而, 同者合焉,善其音而,類者應焉.馬鳴馬應, 牛鳴牛應,之非知也,其勢然也.故新沐者, 必彈其冠,新浴者必,振衣莫能,以己皭皭, 容人混污.故詩經曰:我心匪鑒,不可以茹. 義士真情,情通萬物,真情正直,剛正不阿. 【原文】王子比干殺身以成其忠,柳下惠殺身以成其信,伯夷叔齊殺身以成其廉,此三子者,皆天下之通士也,豈不愛其身哉!為夫義之不立,名之不顯,則士恥之,故殺身以遂其行。由是觀之,卑賤貧窮,非士之恥也;天下舉忠而士不與焉,舉信而士不與焉,舉廉而士不與焉,三者存乎身,名傳於世,與日月並而息,天不能殺,地不能生,當桀紂之世不之能污也,然則非惡生而樂死也,惡富貴好貧賤也,由其理,尊貴及己而仕也不辭也。孔子曰:『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故厄窮而不憫,勞辱而不苟,然後能有致也。詩曰:『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此之謂也。 【注釋】出自劉向【說苑】卷4立節詩解1立義行道毋論難易無顧利害義忠廉信 原文:【說苑】 王子比干殺身以作其忠,伯夷叔齊殺身以成其廉,此三子者,皆天下之通士也,豈不愛其身哉?以為夫義之不立,名之不着是士之恥也,故殺身以遂其行。因此觀之,卑賤貧窮,非士之恥也。夫士之所恥者,天下舉忠而士不與焉,舉信而士不與焉,舉廉而士不與焉;三者在乎身,名傳於後世,與日月並而不息,雖無道之世不能污焉。然則非好死而惡生也,非惡富貴而樂貧賤也,由其道,遵其理,尊貴及己,士不辭也。孔子曰:『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富而不可求,從吾所好。』大聖之操也。詩云:『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言不失己也;能不失己,然後可與濟難矣,此士君子之所以越眾也。 2,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出自【詩經.邶(bèi)風】。原文: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鑒,不可以茹(rú)。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sù),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dài)棣,不可選也。
憂心悄悄,慍(yùn)於群小。覯(gòu)閔(mǐn)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辟(pì)有摽(biào)。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浣(huàn)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譯文】
柏木船兒盪悠悠,河中水波漫漫流。圓睜雙眼難入睡,深深憂愁在心頭。不是想喝沒好酒,姑且散心去遨遊。
我心並非青銅鏡,不可美醜全都包容。也有長兄與小弟,不料兄弟難依憑。前去訴苦求安慰,竟遇發怒壞性情。
我心並非卵石圓,不能隨便來滾轉。我心並非草蓆軟,不能任意來翻卷。雍容嫻雅有威儀,不能荏弱被欺瞞。
憂愁重重難排除,小人恨我真可惡。碰到患難已很多,遭受凌辱更無數。靜下心來仔細想,撫心拍胸猛醒悟。
白晝有日夜有月,為何明暗相交迭?不盡憂愁在心中,好似髒衣未洗潔。靜下心來仔細想,不能奮起高飛越。 【原文】原憲居魯,環堵之室,茨以蒿萊,蓬戶瓮牖,桷桑而無樞,上漏下濕,匡坐而弦歌。子貢乘肥馬,衣輕裘,中紺而表素,軒不容巷,而往見之。原憲楮冠黎杖而應門,正冠則纓絕,振襟則肘見,納履則踵決。子貢曰:『嘻!先生何病也?』原憲仰而應之曰:『憲聞之:無財之謂貧,學而不能行之謂病。憲,貧也,非病也。若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學以為人,教以為己,仁義之匿,車馬之飾,衣裘之麗,憲不忍為之也。』子貢逡巡,面有慚色,不辭而去。原憲乃徐步曳杖,行歌商頌而反,聲淪於天地,如出金石。天子不得而臣也,諸侯不得而友也。故養身者忘家,養志者忘身,身且不愛,孰能忝之。詩曰:『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注釋】 出自【莊子】雜篇卷6讓王詩解5學而能行養志忘利致道忘心知足不累 【原文
原憲居魯(1),環堵之室(2),茨以生草(3);蓬戶不完(4),桑以為樞而瓮牖二室;褐以為塞(6),上漏下濕,匡坐而弦歌(7)。子貢乘大馬(8),中紺而表素(9),軒車不容巷(10),往見原憲。原憲華冠縰履(11),杖黎而應門(12)。子貢曰:『嘻!先生何病?』原憲應之曰:『憲聞之,無財謂之貧,學而不能行謂之病。今憲貧也,非病也。』子貢逡巡而有愧色(13)。原憲笑曰:『夫希世而行(14),比周而友(15),學以為人,教以為己,仁義之慝(16),輿馬之飾(17), 憲不忍為也。』【譯文】 原憲住在魯國,方丈的居室,青草蓋頂;蓬蒿門戶不完整,用桑條作門軸而窗戶簡陋;以破氈問隔兩個居室,屋頂漏雨地上潮濕,他端坐而彈琴誦詩。子貢乘坐四頭大馬拉的車子,裏邊穿的青紅色衣服而外面穿着白色衣服, 大夫用的車子小巷不能出入,走去見原憲。原憲戴着樺皮帽和穿着無跟草鞋, 柱着灰菜莖的手杖而接應在門前。子貢說:『唉!先生你有什麼病了?』原憲回答他說:『我聽夫子說過,沒有錢財叫做貧困,學而不能實踐叫做病。 現在我是貧困,並不是有病。』子貢進退兩難而有愧色。原憲笑着說:『要是觀望世俗好惡而行事,結黨營私而交友,學習不務本而顯譽於人,教育不善導別人而自專為己,失掉了仁義,裝飾了車馬,我不忍心這樣去做的。』
【注釋】
(1)原憲:人名,字恩,魯人,一說宋人,孔子的弟子。
(2)環堵:一丈為堵。環堵即室之四周牆各一丈。
(3)茨:房蓋。草:青草。
(4)蓬戶:蓬草編的門戶。
(5)桑:桑條。樞:門軸。瓮牖:簡陋的窗戶。
(6)褐:粗布衣服。一說氈。塞:蔽。
(7)匡坐:正坐。弦歐:邊彈琴邊誦詩歌。通行本無歐字。
(8)子貢:孔子弟子,姓端木,名賜,【大宗師】有子桑戶死,孔子『使子貢往侍事焉』。乘大馬:坐四頭大馬拉的車。
(9)中紺(gàn):裏邊穿青紅色衣服。表素:外面穿白色衣服。
(10)軒車,古代大夫乘的車。不容巷,車大巷小不容出入。
(11)華:通樺。華冠:用樺樹皮做的帽子。縰(xǐ):通展,無限。縰履:無後跟的鞋。
(12)杖藜:撐着藜草莖的手杖。藜作藜木解非是。【徐無鬼】有藜藋,即俗名灰菜。應門:接應在門前,說明有準備。作應聲開門解不當。
(13)逡巡:進退不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14)希:通蹄,觀望。希世而行:觀望世俗的好惡而行事。趨時
(15)比周:結黨營私。
(16)慝(tè):借作忒,失掉。
(17)飾:裝飾。
【譯文】 原憲住在魯國,屋裏周圈都被雜物堵滿了,用茅草和泥蓋的屋頂也長出了草,用草和樹枝搭成的門戶都破爛不完整了,用瓮做窗戶,拿桑條做門的轉軸。下雨的時候屋頂漏雨地下濕滑,但原憲端坐在裏邊彈琴唱歌。
子貢聽說他在這裏,坐着大馬車,穿着華貴的衣服,裏邊黑紅外表潔白,氣派的馬車小巷子都容不下,去見原憲。原憲戴着桑葉織成的帽子,拄着藜木的拐杖來開門。只見他帽子上的帶子一系就斷了,長袍一拉就露出手肘,穿的鞋腳跟都着地了。子貢說:『啊哈,先生你有什麼毛病嗎?』原憲笑着回答說:『我聽說沒有錢財叫做貧窮,學習的東西不會實踐叫做患病。現在我是貧窮,不是有病。
那種觀望世俗好惡而行事,到處結交朋友,學習只是用來幫助別人,教誨只是用來謀取自己的利益,仁義中隱藏着罪惡,以車馬作裝飾,我不忍心做呀!』子貢徘徊不進,頓時臉上有了慚愧的表情,不告辭就離開了。原憲就慢慢走着,拖着拐杖唱着【商頌】回去。
歌聲充滿天地,好像金石發出的聲音。天子不能夠讓他做臣子,諸侯不能夠將他當朋友。所以維護志向的人忘記自己,自己尚且不愛惜功名利祿,誰能夠使他受侮辱。
【詩經】說:『我的心不是一塊石頭,不能任人隨便轉移。我的心不是一張蓆子,不能任人打開又捲起。』講得就是這個道理。
【原文】傳曰:所謂士者,雖不能盡備乎道術,必有由也;雖不能盡乎美者,必有處也。言不務多,務審所行而已,行既已尊之,言既已由之,若肌膚性命之不可易也。詩曰:『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公曰:"何謂士人?"
【注釋】出自(大戴禮記哀公問五義第40) 原文(大戴禮記哀公問五義第四十 哀公曰﹕『善!何如則可謂士矣?』孔子對曰﹕『所謂士者,雖不能盡道術,必有所由 焉;雖不能盡善盡美,必有所處焉。是故知不務多,而務審其所知;行不務多,而務審其所 由;言不務多,而務審其所謂;知既知之,行既由之,言既順之,若夫性命肌膚之不可易 也,富貴不足以益,貧賤不足以損。若此,則可謂士矣。』) 孔子家語7五儀解詩解1原文: 哀公曰:"何謂士人?",孔子曰:"所謂士人者,心有所定,計有所守,雖不能盡道術之本,必有率也;雖不能備百善之美,必有處也。是故知不務多,必審其所知;言不務多,必審其所謂;行不務多,必審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道之,行既由之,則若性命之形骸[7]之不可易也。富貴不足以益,貧賤不足以損。此則士人也。" 【譯文】孔子回答說:"所謂士人,他們心中有確定的原則,有明確的計劃,即使不能盡到行道義治國家的本分,也一定有遵循的法則;即使不能集百善於一身,也一定有自己的操守。因此他們的知識不一定非常廣博,但一定要審查自己具有的知識是否正確;話不一定說得很多,但一定要審查說得是否確當;路不一定走得很多,但一定要明白所走的路是不是正道。知道自己具有的知識是正確的,說出的話是確當的,走的路是正道,那麼這些正確的原則就像性命對於形骸一樣不可改變了。富貴不能對自己有所補益,貧賤不能對自己有所損害。這樣的人就是士人。" 【原文】傳曰:君子潔其身而同者合焉,善其音而類者應焉。馬鳴而馬應之,牛鳴而牛應之,非知也,其勢然也。故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莫能以己之皭皭,容人之混污然。詩曰:『我心匪鑒,不可以茹。』 【注釋】出自【荀子】卷3不苟篇詩解3君子治治心誠自神 【原文】
君子絜其身而同焉者合矣<1>,善其言而類焉者應矣。故馬鳴而馬應之,牛鳴而牛應之<2>,非知也,其埶然也。故新浴者振其衣,新沐者彈其冠,人之情也。其誰能以己之潐潐,受人之掝掝者哉<3>!
〔注釋〕
<1>絜:同『潔』。絜其身,【集解】作『絜其辯』,據【韓詩外傳】卷一第十一章改。 <2>【集解】無『牛鳴而牛應之』,據【韓詩外傳】卷一第十一章補。 <3>潐潐[jiào 音教]:明亮潔白的樣子。掝掝[huò 音或]:混濁骯髒的樣子。
〔譯文〕
君子整潔自己的身心,因而和他志同道合的人就聚攏來了;完善自己的學說,因而和他觀點相同的人就來響應了。所以馬鳴叫就有馬來應和它,牛鳴叫就有牛來應和它,這並不是因為它們懂事,而是那客觀情勢就是這樣的。所以剛洗過澡的人總要抖一下自己的衣服,剛洗過頭的人總要彈一下自己的帽子,這是人之常情啊。有誰能讓自己的潔白蒙受別人的玷污呢? |